郡主连忙摆着手,“不会,不会,我觉得很好。”
遂又压低了声音,“他和皇伯父简直长的一模一样。”
夏曦没见过番国的皇上,但琪儿确实和五王爷长的有几分像,信了她的话,笑了笑,“是吗?”
“嗯。”
郡主小鸡啄米似的点头,“不仅如此,就连神情和一些动作也很像。”
“这孩子从小就懂事,从来不哭不闹。我生病的时候,小小的年纪就知道照顾我,所以,他是我的命根子,是我割舍不掉的一部分。”
郡主知道夏曦给她说这话的意思。
可是,如果琪儿不回番国,番国的大位以后便无人继承,番国可能就会重蹈摄政王那时的覆辙,又或者说被别人坐了天下。
那她和父王还有皇伯父这些年的隐忍岂不是白白费了心机?
“战王妃,我……”
夏曦抬手,阻止她后面的话,“来者是客,到吃午饭的时辰了,留下来一块吃个饭吧。”
有郡主在,风澈并没有过来。
夏曦带着琪儿,虎子还有尤花一起陪着郡主吃的。
虎子还是一如既往的说个没完,把国子监内发生的事说给夏曦听。尤花在一边默默的听着。
郡主忍不住一直看琪儿,琪儿察觉到了,眉头微蹙了下,抬眼。
在他看过来的一瞬间,郡主赶紧低下头,扒拉了两口饭。
琪儿询问地看向夏曦,夏曦给他夹了菜,解释,“你和这位姐姐的弟弟长的很像,她弟弟丢失很多年了,看到你,她有些忍不住。”
琪儿了然,不再疑惑,低下头吃饭。
一顿饭吃完,稍微休息了一会儿,琪儿和虎子便去了国子监,郡主也坐不住了,告辞要回驿馆。
“我送你过去。”
郡主求之不得,“能不能坐马车,我不想骑马了。”
夏曦没有揭穿她的心思。
让人备了马车,没用邀请,郡主直接上去,盘腿坐在车内,让她讲讲琪儿的事情。
“你是问以前的,还是现在的?”
“当然是以前的,最好是从他小时候说起。”
“小时候啊……”,夏曦笑了笑,“我们母子俩过的可苦了……”
把她们在俞家受的一切说出来。
郡主气的恨不得让人把俞家人抓来,一个个的活活打死,“他们人呢?”
“死了。”
“死了?”
夏曦点头,“我不在京中的时候,她们妄想算计战王府,琪儿将她们都处理干净了。”
郡主瞬间挺直了脊梁,“不愧是我弟弟,有我的风范。”
夏曦哭笑不得。
到了驿馆门口,夏曦没下马车,看着郡主下去,跟她道了别,让车夫掉头,她的马车刚走,郡主转身正要迫不及待的回驿馆内,一辆马车缓缓在驿馆门前停下,宫女上前摆好马凳,掀开车帘,大皇子妃正要探出头来,正好看到她,扬声笑着问,“这位可是番国的郡主?”
郡主回头,打量了她几眼,“你是谁?”
大皇子妃缓缓的从马车上下来,脚步优雅的走到她面前,脸上带着得体的笑,“我是大皇子妃,夫君说郡主跟着过来了,怕你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特意让我来看看。”
郡主行礼,“见过大皇子妃。”
大皇子妃伸出纤纤玉手扶住她,“郡主不必多礼,父皇把这次接待的事务交给了夫君,他自是应该做好。”
郡主急着去告诉五王爷琪儿的事,不想与她寒暄,“多谢大皇子妃的好意了,我很好,就不麻烦您了。”
“咱们两国以后是一体了,少不得有打交道的地方,我来一是为了看郡主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二呢,是想跟郡主讨教一些番国的人情事故,以备将来之用,郡主不会拒绝吧?”
她话说到这个份上,郡主自然是不能拒绝,请她去了自己住的院子里坐。
大皇子妃是善会察言观色的人,也是个很会说话的人,郡主不知不觉间,和她说了很多。
说了将近小半个时辰,两人都口渴了,大皇子妃端起茶,优雅了喝了几口,然后放下,状似漫不经心的问,“不知郡主这次来京城,有何打算?”
第966章 糟心的事一堆(3更)
郡主闻言一愣,“我?”
看她的表情,大皇子妃心里闪过不屑,到底是蛮夷之人,连个遮掩也不会,有什么事都明明白白的摆在了脸上,这样的人即使入了大皇子府,也不会是她的对手。
思及此,脸上笑意更浓了几分,状似诧异的问,“郡主没打算吗?”
郡主是谁!从小就隐藏在摄政王眼皮子底下的人!
大皇子妃这话一出,她便明白了她来的目的,见她的笑意中隐隐带着几分嘲讽之意,郡主索性装出憨厚的模样,“父王确实有打算,不过他没给我细说,我也没有多问。”
原来是个什么都不关心的主,大皇子妃心里有数了,笑得和蔼可亲,“郡主初来乍到,对京城不熟悉。这样,明日我一早过来,领着郡主到处走走,算是尽地主之谊。”
“好啊。”
郡主一脸欢喜的应下,“那就麻烦大皇子妃了。”
事情谈妥,大皇子妃也算达成目的。便不再多待了,领着人出了驿馆。
郡主去了五王爷院中,很是兴奋的把见到琪儿的事说给他听。
一字一句,五王爷听得认真。
等她讲完了,还有些意犹未尽,“你再给我说一遍,他长得如何?”
“他呀,和皇伯父长得简直一模一样。”
五王爷听的高兴,忍不住站起身在屋内来回走了好几圈,不知想到了什么,高兴的劲头立刻泄了气,坐回椅子上,重重的叹气,“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能见见他?”
“这个容易,我想着明天再去拜访战王妃,您可以和我一起去。”
“不可……”
五王爷阻止,“你今日去战王府,可以说和战王妃有交情,若是明日再去,必定会引起众人的怀疑。这大庆国的皇上到了现在也没有要召见我们,还不知道存了什么心思,我们且安分的待在驿馆,不要轻举妄动。”
郡主顿时也觉得自己操之过急了。
点了点头,这才想起大皇子妃约自己明天过出去游玩,说给了五王爷。
大皇子妃邀约,自然是不可能不去。五王爷叮嘱,“去可以,但要记住,要时刻存有防备之心,他们夫妻的目的很明显了,你不要落入他们的圈套。”
郡主应下,“放心吧,父王,我心中有数的。”
……
窦御史那边,大皇子给他提供了消息,他不但没有利用好,反而将人家赌坊搭了进去,又气又怒之下,回府后便病倒了,发起了高热,窦夫人忙让人请了太医过来。
他这是心病,太医明了。
自从见到窦唯死的那一刻,窦御史心里就存了一口气,想要为自己儿子报仇,可三番五次下来,不但没讨到便宜,反而一次次被战王爷两口子压的死死的,搁谁身上也咽不下这口气。
诊过脉后,温声道,“窦御史这是急火攻心,我给他开几幅药,吃下去可缓解,但还是要想开一些。”
窦夫人这些日子除了以泪洗面就是以泪洗面,人也憔悴的不行,闻言点头,“多谢太医,我会劝导老爷的。”
太医开了药方,拎着药箱出了御史府。
坐上马车后,不禁唏嘘。两女一子,三个孩子,一个吊死,一个被杀死,经历两次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就算是再坚强的人,也会撑不住的。
太医走后,窦夫人吩咐下人把药抓来,熬好。
她亲自喂窦御史喝下去,见他昏昏沉沉的,人事不知,眼泪又开始往下掉。
屋内伺候的下人也全都低下头。
门房来报,白老爷和白少爷上门了。窦夫人这才止住了哭意,擦干了眼泪,让丫鬟看好窦御史,自己去了会客厅见他们。
窦夫人一直是强忍悲痛,见到自己的哥哥和侄子,又悲从心来,不由得嚎啕大哭起来。
毕竟是血脉相连的兄妹,她这一哭,白老爷心里也不好受,跟着掉了不少的眼泪。
白覃劝说了两人好半天,两人才止住。
“妹夫如何了?”
白老爷哑着声音问。
他这几日也是着急上火,嘴上都起了燎泡。
“太医刚看过了,说急火攻心,让他想开一些,可是大哥……”,窦夫人说着说着,又开始掉眼泪,“他怎么能想得开,我们就唯儿这一个儿子啊,他死了,连个后也没留下。”
窦唯今年二十有一,早几年前曾娶过妻,结果那妇人生孩子的时候难产,一尸两命。
后来不知道京中怎么传出流言,说妇人死的时候,窦唯还在外面和朋友喝酒,根本没赶回来,是以后来京中没有哪家愿意再把姑娘嫁进来,所以一直拖到现在还没续弦。
白覃劝,“姑姑还是别哭了,您若是哭坏了身体,姑父就更加没人照料了。”
窦夫人再次止住了哭意,哑着嗓子说,“我这心里要憋闷死了,大哥,你让大嫂有空的时候来府里陪陪我。”
这个时候最需要的就是女儿了,可自己的小女儿是大皇子侧妃,没什么事不得回府,就算是回来了,也待不了多大一会儿就走,如今能和她说说话的,也就只有大嫂了。
白老爷微微犹豫了一下,道,“她被我禁足了,暂时出不来。”
“为何?”
白老爷今日是来看窦御史的,不想提及白姨娘和璃儿的事,听她问起,想敷衍过去,轻描淡写的道,“她犯了一点小错,我罚了她。”
“这不可能。”
窦夫人非常笃定,自己大嫂是个什么样的人,她比白老爷还了解。大嫂做事一向小心谨慎,从不留下什么把柄,怎么会犯错?
“大哥,你告诉我,到底出什么事了,你为什么要禁足大嫂?”
要是搁在往日,窦夫人一定会察觉到什么,也不会有多此一问了,可她现在哭的脑子昏昏涨涨,有些反应不过来,问完了以后,怕白老爷还敷衍她,加了一句,“你要是不说,我就亲自去你府里问大嫂。”
说到这个份上,白老爷不回答不行了,他微微往后挪了挪身体,半靠在椅背上,盯着自己一母同胞的亲妹妹,“她说,你为了十多万两银子,逼迫她将白姨娘和璃儿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