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上倒是没什么生气的神色。
万悦心底一下打起了鼓,拿不准这位严少的意思。
江簌终于又听完了一首歌,她摘下耳机,冷淡但又不失礼貌地打了招呼。
严禹成直接将菜单推到了她的面前:“……这里不比秋庭月差。”
万悦几人都看过江簌的采访,这话一听,不由都是一怔。
江簌倒没想太多。
不比秋庭月差吗?那很好。
她也不客气,垂首捏笔,飞快地划过了菜单。
万悦:“……”
您还真不拿自己当外人呢。
江簌:“好了。”
严禹成一点头,接过去,粗略扫过一遍,转手就递给了服务生:“上菜吧。”
万悦:?
我们呢?!
乌晴晴心思敏锐,一下反应过来,这顿饭没准儿她们就是陪客,充数的。
人正经要请的,是江簌。
于是她也不多嘴,权当自己就带了张嘴来吃饭的。
那边陆陆续续上菜。
严禹成按捺不住问:“你不是拿了A?为什么还要组队公演?”
他觉得眼前的少女,浑身上下与魅力伴随着的,是无尽的谜题。
他有些看不透她。
“为了公司。”江簌顿了下,“公司派的四个人。”
总监听得一愣,随即喜笑颜开,心说好家伙!这么自觉的艺人可不多了哪!
这可真他妈的捡到宝了吗这不是?
改天好好奖赏一下徐大志!
万悦听完忍不住撇嘴。
为公司?
真为公司,还要针对她?
放屁,就说官话来讨严少和总监的喜欢。
不过万悦也觉得挺奇怪的,因为以前江簌根本不会说这样的话。
她总是高冷又柔弱,时时刻刻都忧郁多愁,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懒得搭理任何人。
“是吗?”严禹成笑了下。
他不信。
但也没多问。
江簌还是饭桌上吃得最认真的那一个,她的吃相优雅,像是受过最严厉的教养。
严禹成越看越觉得捉摸不透。
他看着看着,心下还忍不住想笑。……如果说江簌有什么地方和她不一样,那大概就是他像是正宗的泥腿子、暴发户,而她却像是什么高门大户遗落民间的一颗明珠。
因为严禹成的态度明显不对,万悦憋到最后也没能顺利开口说江簌的坏话。
“吃好了?”严禹成问。
万悦一听就觉得憋屈,她觉得这话就不是问他们的。
江簌应了声:“好了。”
严禹成立即就按了铃,叫服务生来收拾桌面。
“先送她们出去。”严禹成头也不抬地说。
总监应了声。
先?
万悦等人疑惑了一瞬,然后就见总监招呼着她们出去了。唯独江簌还坐在那里。
严禹成叫住了她。
严禹成问:“真是为了公司?”
江簌这才抬起头,直视他。她的双眸漂亮得不像话,像是蒙了一层雾,显得楚楚可怜。可那眼眸里的光,又是那样的坚定。
江簌:“为了你。”
严禹成手一抖,差点打翻了手边的茶水。
浑身肌肉一下都绷紧了。
他打从来到京市,倒还真没听过几句这么直白的话……
严禹成脑子里有点烧,他抽了烟盒和打火机出来,但在目光触及到江簌苍白的面容后,又飞快地扔了回去。
……艹。
怎么回事?
江簌见严禹成不说话,心底暗暗撇嘴。
这人也不知道接话……
算了……我自己说吧。
江簌:“我那天听人说,你刚接手三金娱乐,急于要做出成绩……所以,最好是三金送出去的艺人,都有热度有价值才好吧!”出于礼貌,她还补充了一句:“我不是故意听见的,是她们刚好在我耳朵边议论。”
严禹成一时间说不清心里是个什么滋味儿。
少女这么柔弱,还想着要帮他?
京市里还有人这么喜欢老子?
严禹成忍不住仔仔细细打量起了江簌,毫无疑问,她长得非常漂亮,还很聪明,很厉害……严禹成顶了顶牙龈,心跳好像真他妈快了一拍。
严禹成想说,他们懂个屁。
三金对我来说,也就是个玩具。
也就外面把我渲染得凄惨罢了……
江簌半天都等不到严禹成往下说,只好在心底轻轻叹了口气,又自己接着往下说:“所以呀,我要帮你。”
艹了,这么软一小姑娘,这么把真心捧给老子。严禹成攥了下手里的打火机,沉声说:“……谢谢,我很感动。”
江簌心说那可太好啦!
她揪过划菜单的笔和便签簿:“那我们来重新算一下分成方式吧?我要是帮你赚到更多的钱,你能分我六成吗?”
严禹成的所有梦幻泡泡,“噗”一声全戳破了。
他发热的脑壳,一下恢复了常温。
他一拳捶在桌上,气也不是,笑也不是。
搞了半天,他妈的是个小财迷?!
江簌:?
刚才还说谢谢很感动呢,谈到钱就这么现实的吗?
她抿了下唇,也学着他的样子,在桌上捶了一拳。
于是桌上有了一道浅浅的裂纹。
严禹成:“……”
他按着桌面,垂首好气地笑了起来。这小姑娘,到底他妈的是个什么品种啊?又他妈可爱又他妈挺猛!
第14章
“……行, 你六,我四。”严禹成直起腰,这才缓缓敛住了笑意, “回去我就让方总监重新拟合同。”
江簌满意地点点头,站起身,一指桌子的裂缝:“要赔钱的……”说着,她皱了下脸:“我赔六,你赔四吧。”
一人捶了一拳嘛。
倒是非常公平分明的。
严禹成更想笑了:“这家餐厅就是严家的……一毛钱也不用赔。”
那感情好。
江簌冲严禹成露出了一点点礼貌的笑容,这才离去。
严禹成盯着她的背影, 怔了会儿。
她好像很少冲人笑……至少,他在看节目的时候, 没有见到她笑过。
网上那些人还这样形容她――说她像是生长在高山之巅的花, 冰冷不可触碰, 可又娇弱忧郁,风一吹就折。
……所以她一笑起来, 才格外的漂亮和难得。
严禹成坐那里待了会儿,鼻间轻轻哼笑一声,这才也慢慢起身走了。
竟是心情不错。
这边餐厅里的事,转头就被报到了严家去。
严太太盯着自己的侄儿, 疑惑道:“这样的小事说给我听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