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回下黑手的爪爪,阮清秋捂着脸化身嘤嘤怪,惨兮兮地向众人控诉自己的委屈,眼泪没见着,声音倒是黄鹂鸟般婉转悦耳。
无人注意她没叫丁家珍妈,对阮清秋来说,无论哪个时空,生母都已逝世,这个女人不配她叫妈。
“放你娘的屁!”
丁家珍涕泪横流,耳朵和脸钻心地疼,眼睛血红凶狠,气得一佛升天二佛出窍。
“我没骗人,不信你们看!”
说着,阮清秋卷起袖子露出两条瘦骨伶仃的胳膊,新旧掐痕交错一大片,青青紫紫煞是可怖。
“天呐,这绝对不是一两天形成的,后娘就是后娘,没妈的孩子真可怜,哎。”
“这闺女力气确实大得出奇,又对丁家珍孝顺,况且她都对mao主席发誓了,我相信她!”
“可不是,那婆娘经常打骂她,阮老四也从来不管闺女死活,造孽哦!”
邻里们你一言我一语,像是对阮家的情况了如指掌,越说越起劲,谴责的目光一遍遍扫过丁家珍。
胳膊上的铁证让舆论一面倒向阮清秋,甚至连赖英子都深信不疑,毕竟这丫头虽然脑子不太好使,还是很听话的,顶多打疼了就跑。
何况,她亲眼见过无数次。
丁家珍涨红了脸,可众目睽睽之下,那些青紫的掐痕又让她无力辩解,因为确实是她的“杰作”。
不知什么时候,老太太身旁立了一个莹白如玉的娇俏少女,她蹙着好看的烟柳眉陷入了沉思,前世好像没这一出啊,难道是自己重生带来的蝴蝶效应?
“这是咋啦?”
爽利的笑声由远及近,人群中走出一个容貌姣好,穿着的确良碎花衬衫的齐耳短发女人,她看起来三十出头,与周围模样普通的妇女相比,倒像是城里人。
“乡亲们再不回去吃饭,可就只有西北风喝了。”她语调轻快,众人一阵哄笑,倒也给她这个村妇女主任面子,说笑几句便各自散去。
丁家珍可不会感谢姜美丽帮自己解围,不仅不感谢,心里还更窝火了,认为她装腔作势,还假惺惺当好人。
不屑地冷哼一声,到底没说什么,只是淬了毒一样的眼神时不时落在阮清秋身上,不知在打什么主意。
这时,一道人影飞快地扑进姜美丽怀中,娇声娇气撒娇:“妈,你回来啦,甜甜可想你了~”
“多大的人了还这样,羞不羞?”
姜美丽嗔了少女一眼,关切询问阮清秋一番后,对自家闺女说:“丫丫,去拿咱家药酒给四丫擦一擦。”
“妈,我都多大了,别叫人家丫丫,要叫甜甜!”阮甜甜哼哼唧唧地反驳,尾音拖得长长的,又软又甜。
忽略女主重生前已经五十多岁的话,外表才十五岁的她如此嗲甜倒也不算违和,毕竟多大也是父母的小宝贝不是。
阮清秋搓了搓胳膊,悄悄后退几步,却被一只白嫩嫩的小手拉住,视线落在那一黑一白交叠的手上,她面无表情,甚至有点想吐槽。
不愧是对照组,连肤色都黑白分明,这么好看的手,不去插秧可惜了。
走在前面的阮甜甜眉头微皱,对这个性情混不吝的堂妹,不免感到头大,有些怵她那身怪力和阴晴不定的脾气,也就奶奶和四婶那女人能镇住。
前世,阮清秋可没少给自己找麻烦,阮甜甜不喜这个被四婶养歪的堂妹,蠢笨又奇葩。
是那种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的憨货,已经活过一世的人,她才不屑特意为难一个才十四岁的小姑娘,除非她作死先招惹自己。
基于这样那样的心理,二人相安无事地擦了药酒各坐一头,全程闭麦零交流,直到阮大壮回来才打破了沉默的氛围。
“爸,辛苦啦~”
少女笑的眉眼弯弯,捧着一个印有“为人民服务”字样的搪瓷杯迎了上去,声音那叫一个软糯甜美。
阮清秋不得不承认,团宠文女主真的甜,反正她的牙都快甜掉了。
“哎哟,爸的小棉袄哦,真乖!”
阮大壮严肃的国字脸立即换上一张笑开花的脸,连声音都柔软了几分,显然十分疼宠唯一的闺女。
“大哥真疼三丫,照我说,丫头都是要嫁人的,说到底还是给别家养,千万不要惯着!免得将来嫁了人,不知自个儿几斤几两,看不清自己位置,到时候吃亏,还要被婆家教做人。”
叮咚,您的极品妯娌已上线~
阮清秋吃惊又无语地看着丁家珍,这女人当真生命不息,作死不止。
难怪把原主给养成了极品。
作者有话要说:后妈:长这么大只有我给别人吃亏的份儿,今天竟然栽了,等着吧!
秋秋:别急,从我之后,以后有的是亏吃( ̄▽ ̄)/
第3章 惊人骚操作
“我们就愿意疼妹妹!你管三管四,不如管管四丫,以免将来嫁不出去!”阮甜甜身旁的少年当场变身炮仗,锋利的话语满是火药味。
护妹狂魔在线打脸,不过莫名被cue……
骚年,姐姐记住你了,放学的路上给她小心咯。
被哥哥维护,阮甜甜心里甜丝丝的,随后眼神复杂地瞟了一眼阮清秋,阮家最丑的堂妹不仅嫁出去了,还嫁得特别好。
她突然想起重生几天了,还没见过那位传说中的病秧子,大佬此时可怜弱小又无助,现在可是最佳人情投资时机。
即便当不了大佬的贵人或恩人,结个善缘也是好的。
阮甜甜脑中闪过一张风光月霁的脸,就算堂妹不作死搞事,人家真的会和她过一辈子么,未必吧?
她想,堂妹确实配不上那样的传奇人物。
“国华说的对,我们家就甜甜一个女孩,不疼她疼谁?将来嫁人了,我们兄弟几个会是她最坚实的后盾,绝不叫她在婆家受气。”
接话的青年十八九岁,穿着的确良短袖白衬衫,鼻梁上驾着一副黑边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这就是女主的二哥阮国富了。
“如果连自己妹妹都护不好,算什么男人?”他淡淡地看丁家珍,语气十分霸道。
嚯,撕x的节奏?
阮清秋瞬间来了精神,甚至有点想嗑瓜子,打脸极品亲戚的经典桥段诶!
不愧是宠妹狂魔,镇压一切欺负得罪妹妹的反妹势力,哥哥力max!
要不是场合不对,她都想鼓掌双击六六六了~
“说的啥猪话?不想吃就滚出去。”心情本就不佳的赖英子没好气地白了一眼没眼力劲儿的小儿媳。
丁家珍面色乍青乍白,她就看不惯他们如珠如宝地疼个赔钱丫头,他们越护着她就越不舒服!
说句实话怎么了,至于轮番上阵,狂轰滥炸么!
“行了,吃饭,吵吵闹闹像什么话!”
一家之主阮来福开口,便没人再敢说话,他是个退役老兵,据说以前是地主家的长工,娶了赖英子后,在战争年代为了养家糊口参军当了后勤兵。
二人生育了二女三子,老大阮大壮,老二阮二壮,老三阮大红,老四阮小壮,老幺阮小红,五个子女均已成家。
阮家吃饭分为两桌,女人孩子一桌,男人们一桌,阮清秋跟着坐下,暗暗打量隔壁模样最好的那个男人。
三十出头的样子,没有农村汉子常见的黝黑粗糙,反而白皙俊秀,这就是原主亲爹了,一个招老太太和媳妇疼爱的妈宝男。
这样一副在哪儿都算得上好相貌的男人,却娶了长相普通的丁家珍,盖因她有个好娘家,就算阮小壮好吃懒做,只要阮家不分家,加上岳家的贴补,夫妻俩儿的日子就不会过得太差。
赖英子疼爱小儿子,知道他吃不了苦,所以相中模样普通但家庭条件不错的丁家珍,婚后她果然对阮小壮掏心掏肺,一颗心都栓在了丈夫身上。
阮清秋回忆书中描述,原主生母难产去世三个月不到,阮小壮就在老太太的安排下娶了丁家珍,她进门三年生下一儿一女,现今十二岁的阮蜜蜜和十岁的阮国祥。
至于原主的名字为何与阮家同辈女孩不一样,据说是原主生母起的。
“略略略~阿奶说了,喊我妈不做你的饭,还不快出去,待这里干吗?”
这熊孩子一开口,阮清秋就知道是谁了,下午告状的泥猴子,他是原主二伯父唯一的儿子,名叫阮国栋,上头还有个十八岁的大姐阮芳芳和十六岁的二姐阮秀秀。
至于他口中的妈,那个低眉顺眼的黑瘦女人,阮清秋看着她,眼神毫不掩饰地询问:真没我的份儿?
李梅菊垂目不语,当真没给她玉米饼和杂粮粥,一时间桌上安静了下来,众人看看老太太,又瞅瞅阮清秋,都没说话。
阮清秋自然不会去诘问这位二伯母,她只是个执行的人罢了,作为儿媳哪里做的了主,根源还在老太太那,不过若是去求赖英子,这事准不成。
心下一思量,她可怜兮兮地对阮大壮说:“大伯,我饿……”
阮甜甜诧异地看了一眼黑黢黢的堂妹,心道啥时候变聪明了,还知道找她那好面子又正义感强的爹住持公道。
难道她也重生了?
狐疑半晌,阮甜甜又有些迟疑,若堂妹是重生的,今天二婶儿卖女求荣时,她怎么跑了?
那位将来不仅是个狠人,还是个能人,按阮清秋的性子,她应该好好表现,努力抱大腿才对。
想到这儿,阮甜甜打消了心中的疑虑,正要张嘴帮腔,她富有责任心的好爸爸开口了:“妈,孩子在长身体……”
不容阮大壮说完,赖英子一口回绝,十分强势:“我像她这么大的时候经常饥一顿饱一顿,不也好好活到现在,还养大了你们兄妹五个,总之这事你别管,难道这个家我做不得主了?”
一番连打带削的话,阮大壮左也不是右也不是,既不能忤逆老母亲,又不能不帮求到他面前的侄女。
“闭嘴!”阮小壮感觉难堪,女儿的行为实在给他丢人。
阮清秋才不鸟叉烧便宜爹,连眼神都不分一个给他,只超可怜地瞅着最好说话的女主爹。
“吃我的吧。”
阮大壮心中叹气,把自己那份还没动过的饭递给她,都求到他这个大伯跟前了,他不能不给解决。
“大伯真好!谢谢大伯!”
阮清秋稳稳接住,捧在怀里一溜烟出了堂屋,要是不战略性撤退,这饭绝进不了她肚子,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先填饱肚皮才是要紧事。
随后,老太太一声蕴含十成怒意的“兔崽子”,把蹲在门口吃饭的邻居吓得差点打翻饭碗,回过神咒骂了句倒霉,端碗回屋了。
阮家众人面面相觑,都被阮清秋的骚操作惊呆,她腿下踩了风火轮吗?还是脑子里安了风火轮?
阮甜甜目瞪口呆之余,打消了最后一点怀疑,果然还是那个怕奶奶如鼠的堂妹啊……
无!比!奇!葩!
作者有话要说:女主:怂货大奇葩!
秋秋:胡说,战略性撤退的事,那能叫怂嘛(°ー°〃)
第4章 村里有个姑娘叫茶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