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不论年纪,年上还是年下,奶得没了獠牙爪子是禁忌,不危险没有攻击性的男人意味着与性感绝缘,童昭觉得他这会表现出来的狼性挺加分的,就是狗味儿终归还是重。
她有点哭笑不得地推开了亲得兴起的危泽凯。
童昭没怎么用力,危泽凯就被她推开了,乖乖的坐在那看她。
他长得好看,活得更精致,每周到高级会所里由相熟的发型师打理,人家不白拿钱,会给穿衣建议顺便把他眉毛修了,出现在人前永远是干净帅气的一面。往常总是桀傲不驯的眉眼这会儿灯光浅浅地一照,乖得跟被顺毛了的小狗似的。
只是刚才的热吻滋味太美妙,他没忍住舔了舔嘴唇,小虎牙透出些许攻击性。
他不奶,他超凶。
就是坐姿有点奇怪。
“咳……”危泽凯移开视线,尾巴心虚地晃了晃:“时候不早了,我回自己房间。”
童昭秒懂。
刚才亲得那么激烈,有点不可描述的反应太正常了。
她没觉得受到冒犯,就是有点逗逗他:“不留下来一起睡觉吗?”
[????]
[妈妈不允许!不同意!]
[我同意了!直接快进到洞房!]
[懂了,攻略腹黑海王的方法就是傻白甜。]
这个邀请好诱人啊,危泽凯看她的眼神明晃晃的充满危险,只要他一个把持不住,等会啃的就不是嘴巴,而是整个人剥皮拆骨的吞吃干净了……
然而没有。
“我不!”
童昭被取悦了的笑起来:“小学生啊。”
“你才是小学生,我回房间去了!”
他闭了闭眼,气哼哼的下床,在童昭浅浅荡开的笑声里逃也似的跑路了。
这时画面上弹出一条公告--
《看完猫狗大战,让我们将时间线调回十五分钟前。》
接着便是一段倒带特效,以及前情提要。
四人起夜的开端是因为听到了钟慕夕在走廊上的抽泣声,危泽凯由于变狗前做了很多心理建设,浪费了一些时间,比韩执慢了一步,于是被童昭截了下来。
最终,只有韩执在厨房找到了瑟缩在角落的钟慕夕。
她本来就瘦,这会儿缩成一团,更加不起眼了。
不论是心理还是生理,人在承受巨大痛苦的时候,总会不约而同地缩成一团,彷佛只要这么做就能减少受打击的面积,最好越缩越小,小到消失不见。
韩执一眼就看到她手上拿着的刀。
握着刀的手颤抖个不停,她很努力地承受着一浪接一浪的负面情绪,忍住伤害自己的动力也是不想朋友担心,不想辜负朋友的好意。
[我靠她又犯病了?]
[别说犯病那么难听好吧……]
[韩执还是别过去了,万一挨捅了怎么办啊?]
弹幕上出现了争议。
一部份人认为韩执不应该过去,该明哲保身。
一部份认则觉得只有韩执能拯救她了。
甭管吵得多激烈,总是韩执是走了过去,坐到她身边,低声唤她:“慕夕。”
他一连叫了好几声,钟慕夕才如梦初醒一样抬头看向他,镜片后的眼睛被眼泪模糊掉了。
“来抱一下。”
韩执对她手中的刀视若无睹,直接将她搂入怀里。
大手坚定地握住她的肩,没越雷池一步:“可惜我的体温比较低,要是换成暖炉似的体质,抱起来应该更舒服。”
钟慕夕说不出话,在他怀里摇了摇头。
【不是的……已经很好了。】
【是我不好,明明大家帮过我了,我不能再不争气。】
声带被泪意堵住了一样,只有观众听得到她的心声。
“伤心难过是很正常的反应,有朋友陪着当然会好点,但不会立刻好起来,没人能那么厉害,有时候甚至会想迎合朋友的帮助而勉强自己,结果在深夜一个人时又忍不住难过哭泣……这时候就更加觉得自己差劲了,没救了,不仅让恋人厌弃自己,还辜负友人的好意,什么都做不好了,”
随着说话声,韩执的胸腔也低低震动:“很奇怪吧?明明是想帮助你的朋友,最后却可能成为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的声音平淡,带一点浅浅的悲悯。
从他嘴巴说,好像一切都是可以被原谅的。
抖音上经常有一些痛斥失恋者的短视频,即使是出于好意,韩执也不认同。
在他眼中,痛苦悲伤和放不下都是被允许的。
要原谅这个还爱着渣男的自己,要接受每个夜里辗转反侧的自己。
“没有……”钟慕夕小声解释:“是我自己的问题,大家对我很好了。”
韩执:【我刚才注意到一件事。】
韩执:【慕夕发现到我来了之后,她就立刻将刀刃面朝向她自己了……真是的,难过到极点也只会伤害自己的女孩,我一定要让她开心起来。】
韩执察觉到的细节,观众一开始没发现。
被他点出来后,弹幕立刻上演大型破防现场。
[靠,执哥好温柔啊,呜呜呜呜]
[让他一直当海王叭,感觉他是来拯救苦海众生的,只对一个女孩温柔太浪费人才了/狗头]
[我也有类似的经历,真的,但凡我狠一点,渣男已经能去重生投胎了……就是没办法对别人展现攻击性啊,男的疯起来报复社会,我疯起来报复我自己。]
评论区里不少诉说自己人生低潮期故事的。
苦情歌为什么能大卖?
因为大阳底下无新鲜事,同样的苦难在不断发生。
只是他们没有那么幸运,能遇到一个开导自己的韩执。
“厨房地板硬,我们换个地方说话吧。”韩执说。
钟慕夕点点头。
韩执将她带到了自己房间,还直入卧室。
原本很温情的弹幕立刻变了颜色。
然而没有发生他们期待的事情,让钟慕夕在床缘坐下后,韩执在床头书桌的保温瓶里倒出一杯热巧克力,让她捧着慢慢喝:“我刷牙睡觉之前会喝点甜的。”他说。
暖意从指尖传导了过来,钟慕夕小口小口地喝着,冰冷的手脚重新有了温度。
“很在意贺瞬说的话?”
韩执淡淡提起:“我听童昭转述了大概的对话内容。”
钟慕夕闻言双肩一僵,即使很不愿意承认,也慢慢地点了点头:“其实……已经不喜欢那个男的了,但整件事很复杂,好像有克服不完的难题,是不是如果我再做得好一点他就不会离开我呢?是不是我真的很差劲?……可能是吧,我好讨厌自己的性格啊,”
她自嘲地扬了下唇角:“我很羡慕童昭。”
韩执:“嗯?”
【童昭吗?】
【不意外,她就是很容易让同性又羡又妒的类型。】
“你看,像贺瞬那种男人,都会给她做饭给她跑腿,因为她够好,够值得,而我可以想象……如果她分手了,无论是交往多久的男朋友,也绝对不会像我这么狼狈难堪。”
韩执:【她够好,够值得的潜台词就是慕夕觉得自己不够好,不够值得。】
“我没见过她失恋的样子,不太好评价,”
韩执坐到她旁边,无处安放的长腿随意地伸着:“我们换个角度来看看,没有人是不好的,没有人是不值得被珍视的。那问题出在哪,你知道吗?”
“……我?”钟慕夕小脸茫然。
韩执揉了揉她的头发,很想把这爱自责的小姑娘头拧下来:“问题出在,谁敢提出自己的需求。”
“人性就是这么犯贱,你包容忍让,对方就会得寸进尺,发生矛盾的时候你先反省自己,对方便会乘胜追击。一个总说好的女人就会遇上……或者培养出总说不的男人。”
钟慕夕低下头:“都是我太包子了。”
“包子可以转换为你太体贴人,太温柔,太为他人设想。”
韩执温柔的夸奖让她有点不好意思地脸热。
她真有他说得那么好吗?
她只说:“童昭真的很厉害,我有时会想和她一样厉害。”
韩执暗地里嘶的一声。
难搞的女人有童昭一个就够了,太像她也未必是好事。
“不要定那么多目标,要成为别人是很困难的事,就算真学得很像,也没什么值得好高兴的,”韩执将水果刀从她手中拿出来,放到床头柜上,然后将自己的手扣进去,与她手牵手:“如果你是个肉包子,童昭……可能是特别漂亮的水果硬糖,那没关系啊,圆滚滚的肉包子也是可以很有萌点的,我就很爱吃。”
他拧拧她的脸颊,果然软乎乎的像包子。
韩执的比喻把她逗笑了。
水果硬糖听着就很甜蜜,招人喜欢。
可是肉包子在他的描述下,圆滚滚肉嘟嘟的,好像也很可爱。
换了个角度去想后,她感觉胸中的郁气消散了许多。
在这之前,钟慕夕拼命地否认自己,想摆脱那个软弱不堪又爱哭的‘钟慕夕’,要成为别人又太难,干脆消失好了。
但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