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慢慢学,不着急。”傅南胜笑了起来,他看了下时间,“我要回去了,周末有时间再来看你。”
“那你慢走,路上小心。”王春香叮嘱了一句。
学校里的宿舍楼很是老旧,如今暑气正盛,墙上爬满了藤。
傅南胜看着站在楼底下的人,忽的想起了什么,他折身回去,“之前让人买的花露水,能驱赶蚊虫。”
王春香忽的被塞了这么一个小玻璃瓶,她愣在了那里。
等回过神来,停在楼下的车已经远去。
王春香看着手里的花露水,这是不是她第一次收到男人送的礼物?
而这个男人,却刚巧不巧的是她的未婚夫。
……
周建明没见过傅南胜,但看阮文还在生气,也跟着骂了两句。
他越骂,阮文越是气恼,“怎么就有他这种趁人之危厚颜无耻的人呢?”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嘛。文文你别生气,回头让小谢打他。”
阮文看着自家小表哥,“他是少校军衔。”
“那是不是不方便打呀?咱能不能偷偷的套麻袋?”
“胡说什么。”阮秀芝瞪了儿子一眼,“你也别太担心了,小王不是小姑娘了,自己在国外生活了两年都能把自己照顾的好好的,到了边疆又是在大学里住着,应该没什么事。”
阮秀芝就在学校里见到过这种老师,老大不小了也没说结婚,没事就是去图书馆看书做学问,这一年又一年的过得也挺快。
“他们没说什么时候结婚吗?”
周建明登时急了,“妈,哪有你这样的,哪壶不开提哪壶。”还提结婚,没看到文文都快气疯了吗?
阮秀芝连连吃了口东西堵住自己的嘴。
不说了不说了。
阮文这下子更郁闷了,她不说话更憋得慌呀。
“不都放暑假了吗,你们怎么还去学校?”
阮秀芝先开口,“季教授没假期。”
周建明紧接着跟上,“我最近在做实验。”
最后是阮恬,“我跟着奶奶去学校图书馆看书了。”
分工很合理。
阮文深呼吸了一口气,摸了摸阮恬的小脑袋瓜,“看书好,看书明理,省得日后被臭男人骗了去。”
家里唯一的男人——周建明默默咽了口饭,其实他有每天洗澡,真不臭。
……
阮文第二天下午回了省城。
她这次出去将近两个月,再不回家,估摸着谢元元都不认识她了。
至于陶永安,他本来倒是想要在家多呆两天,奈何被他妈一说,跟着阮文一块回去了。
“你说她怎么就是这么想不开呢?”
他妈又开始念叨了,又是催孩子又是让自己催永晴赶紧定下来。
还好只是跟他念叨,要是念叨到他媳妇还有永晴面前……
那可真是画美不看。
“倒不一定是她念叨,只不过人情社会,周围的同事不免会说上几句,听烦了自然需要找个出气筒,她找陶伯伯说陶伯伯压根不放在心上,又不能直接找书燕姐和永晴说,最后可不就是落在你头上了嘛。”
陶永安呵呵一笑,“你还挺了解。”
“人之常情罢了,你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就行,没必要放心上。”阮文看向车窗外,如今盛夏暑气重,火车上味道很大,饶是打开车窗也又吹不走的汗臭味。
陶永安看阮文神色不是很好,他很是小心地开口,“阮文你有没有听说王春香……”
“没有,闭嘴!”
陶永安:“……”得,肯定知道了,那自己省得再说了。
阮文支着胳膊看向窗外,下车的时候胳膊有些泛酸。
“这件事,是我欠考虑了,或许我当时应该劝她留在美国继续深造。”
陶永安觉得阮文这想法不太可取,“没必要没必要,我觉得傅政委也不是那种人,再说了他们不是还没结婚嘛。”
“我信不过傅南胜。”阮文说的很直白,傅南胜的心思很深,她懒得去猜。
平日里有往来,那也不过是为了边疆建设而已。
可如果他有野心呢?
阮文不想回头王春香都成了他利用的对象。
这下陶永安傻了眼,“不至于吧?我记得他父母当初被撸,后来又畏罪自杀什么的,不闹的挺大的吗?”
这么一个人,再想要进入权力中心那简直痴人说梦。
阮文担心的事情,应该不会发生吧?
“不知道。”
陶永安瞧着阮文神色恹恹,“阮文,我想了一个绝世好主意,你要不要听听?”
“不想。”
出租车过了来,陶永安帮着把车门打开,“别这样啊,我觉得我这主意真不错。”
阮文坐在后排,“师傅开车。”
“别别别。”陶永安真是服气了,也顾不得绕过去了,直接坐在了副驾驶座上,“气大伤身,你这样不好,再说了咱们就是理性讨论下可行性吗?先发制人,后发制于人,你说对吧?”
对个铲铲!
阮文闭目养神,不搭理陶永安。
第331章 331新进员工
回到家中,阮文问谢蓟生这事。
“其实,傅南胜虽然冒认说是王春香的对象,但提出要结婚的是王春香。”
一口气就憋在了阮文心口。
谢蓟生给她端来一杯放了蜂蜜的白开水,“傅南胜虽然的确处理的不得当,不过他也不是这种趁人之危的人,再者说王春香并非当年那个软弱可欺的小知青,你难不成还能看护她一辈子?”
“不成吗?”
“可以啊。”谢蓟生顺着阮文的气劲说,“不过阮文,你可知道,这次和王春香一起去边疆支援教育的,都是哪些人?”
“不知道。”她到现在还心气不顺呢,压根没心情去打听。
谢蓟生难得见她这般赌孩子气,忍不住摇头,“那十多个大学生,有几个是刚毕业了的,半数以上都是已经毕业多年的。”
“胡说什么?”阮文再生气却也不傻,“77年恢复高考,除了那些两年三年制的专科生以外,正经的大学生是三年半学制,最早的毕业那些大学生和我一届,81年毕业,到现在满打满算也才两年出头。”
“是我措辞不当,不过的确是老毕业生。徐爱民、吴国庆、陈巧心、郑爱党、项天明、陈蔓、王守家……”
“这些……”阮文记得这些名字,这是当初她在安平县带的那些学生的名字,在举人老宅里跟着她一起学习,后来考上大学的那批。
“你是说他们跟着王春香去了边疆?”
“嗯。”
“怎么……”阮文有点慌了,“这怎么可以,他们有的都已经成家了呀,而且不都有了稳定的工作吗?”
谢蓟生抓着阮文的手,那纤细的手抖个不停,让他也心情复杂。
“阮文,一个人能做的很有限,单单靠你自己没办法把边疆变成绿洲肥土,他们当时都跟我联系了,也坦白跟我说了不舍得家里人,可人活在世上一辈子总得做些什么。”
“为了你当年的耐心指导,为了国家的培养,他们想着就去奉献这三五年,也不算什么。”
谢蓟生低声说着,坐在那里的阮文蓦然落泪。
“爸爸,你欺负妈妈。”
谢元元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房间里出了来,努力的垫着脚去帮阮文擦去脸上的眼泪,“元元给妈妈呼呼,不疼不哭哭。”
阮文的眼泪却是更凶了。
“怎么那么傻呢。”
他们在自己的工作岗位上好好工作,那不也是报效国家吗?
哪用得着这么抛家舍业的,去边疆待上三五年?
谢蓟生将妻子和女儿揽在怀里,“阮文,王春香不再是那个需要你保护提点的小女孩,他们长大了,也想着去保护更多的人。”
……
阮文眼睛红肿的厉害,这让陶永安下意识地收起了那几个核桃。他还想着跟阮文分享下,补补脑呢。
“你没事吧?”
“没事。”阮文笑了笑,“没休息好。”
你这何止是没休息好?哭了一夜吧?
是谢蓟生不知道体恤人,还是怎么着?
陶永安有些猜不出来。
“喊大家开会,先说一下最近的成果。”
留在研发室里的人也在忙,两个老板都走了后,他们也有自己的任务要完成。
先是招了俩毕业的大学生。
“胡晓春是摄影系的,不过画得一手好国画,前些天程佳宁回了来,俩人还较量了下。”靳一鸣介绍另一个新进员工,“这个是物理系的学生吴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