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除夕,按照我们的传统习惯会包饺子吃饺子然后一起等着看春晚,不过春晚你们可能看不太明白,我们可以玩点别的。”
阮文很是沉得住气,她教这群老外打麻将。
麻将是国粹。
不管到哪里都可以发扬光大的那种。
硅谷的芯片制造商们傻了眼,玩麻将?
他们觉得这游戏很幼稚。
半小时后,“乔伊你看,我这牌怎么打?”
“你自摸胡了。”
“你可真是美丽的天使。”美国的公司高管恨不得能亲吻阮文一口,他很是开心的找其他人要钱。
阮文并没有参与到游戏中来,她只负责帮人看牌,算账。
三桌麻将,十二个人,她忙碌得很。
相对而言,其他看客们就轻松多了,就在那里瞧热闹。
刘春红在那里看春晚,她原本是担心阮文照顾不过来,特意过来帮忙的,谁知道阮文应付这些人绰绰有余。
闲着无聊的刘春红索性嗑瓜子看春晚。
一旁坐着的赫尔斯有些好奇的问她,“为什么大家都在笑。”
尽管赫尔斯学了中文,但并不知道这相声背后的意思。
刘春红尽可能的解释。
凌晨的钟声敲响时,外面传来一阵阵鞭炮声响。
这丝毫没有打搅来自欧美的客人们。
牌局到了三点钟才结束。
阮文看着倒在那里睡着了的刘春红,正想着要喊她回去睡觉。
有人拍了拍阮文的肩膀。
“乔伊,我想跟你谈谈合作的事情。”
“史密斯先生,今天是大年初一,按照中国传统我们要休息,不谈工作。”
史密斯不解。
阮文用他能听懂的话来解释,“你们圣诞节的时候,也不谈工作,对吗?”
“去年的圣诞节,我一直在工作。”
阮文:“……有加班费吗?”
史密斯被逗乐了,“没有,不过后来老板补给了我一周的假期,让我带着太太和孩子去夏威夷度假。”
“那听起来是不错,看来回头我也需要找老板要假期了。”
阮文向来早睡早起,极为养生。
可有时候熬过那个点,也没那么困了。
起码在史密斯看来,乔伊的眼睛越来越亮,像是黑珍珠那样。
史密斯是一家芯片制造公司的副总经理,而他是工程师出身,属于专业人员。
“我想听一句实话,你们能否在三个月内提交十台光刻机。”
“不能。”阮文的回答简洁明了,“我们目前没有这个生产能力,起码三个月内还没有。”
“乔伊,容我说一句,你们这样只会让这台机器浪费。”
“我知道,可是史密斯先生,您深知技术升级的困难,那想必也知道,6英寸晶圆的问世,对芯片市场的影响力究竟有多大。即便日本方面已经提出了5英寸掩膜的概念,但投入到生产甚至大规模生产需要的周期是12到15个月,那还只是5英寸。”
阮文笑了笑,“我们的确做不到三个月内供货,不过十月份提供十台6英寸的光刻机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八个月,这会不会太久了点?”
阮文笑着没说话。
史密斯先生稍有些迟疑,“那如果我们需要五台呢,什么时候能提供?三个月可以吗?”
“那得要我们的工程师不吃不喝每天二十四小时工作,史密斯先生您这样未免太仓促了些。”阮笑了起来,“当然,如果价钱合适的话,我们总能满足顾客的需求。”
“乔伊,三百万已经是一个非常不错的数字了。”
要知道,一台最先进的光刻机会在短时间内卖出高价,而在一年半后,这台机器的价格也会折半。
这就是半导体行业的现实情况。
“八百万美元,光刻机和6英寸晶圆的生产线我们配套出售,不过需要你们先支付其中两套的订金。”
史密斯瞪大了眼睛,“这不可能。”
五台机器和生产线,那就是四千万美元。
这价钱未免太昂贵了些。
阮文揉了揉太阳穴,“我知道这个价格听起来或许有些太昂贵,可是史密斯先生您要知道,日本的半导体如今占据的可不是美国市场的半壁江山,你们真的甘心只做代工厂,吃日本人的残渣剩饭吗?”
她轻轻拍了下刘春红的胳膊,后者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已经结束了吗?”
“我让人准备了房间,我们去休息。”
刘春红恍惚的起身,听到阮文那甜甜的声音,“玩了一天有些累了,史密斯先生不如入乡随俗,今天好好休息一番,明天再考虑我的提议也不迟。”
提议?
什么提议。
刘春红想了想,迷迷糊糊听到了什么八百万。
她一下子清醒过来,等到了那房间里,忍不住问了一句,“阮文你在跟那个美国佬谈判?”
“算是吧。”阮文觉得自己懒得回去了,外面太冷了。
她还是在这边酒店将就一晚上得了。
“那谈成了吗?”
“不好说,不过应该还可以吧。”阮文笑了笑,“红姐你不是困了吗?早点休息。”
刘春红是挺困的,但现在她更好奇好吗?
“你要价八百万,那光刻机这么贵的吗?”
“是挺贵的,主要是生产线更贵。”阮文做的是配套搭售。
其实晶圆生产线没那么贵,但这条生产线本身所带来的产出十分可观,军用、民用市场都十分广阔。
阮文记得,413所的那条晶圆生产线成本不到五十万。
单位还是人民币。
可这是最新的晶圆生产线啊。
芯片制造商们带回去了光刻机,同样需要配套的生产线,这时间成本是他们所需要考虑的问题。
阮文敢狮子大开口,原因也在这里。
他们耗不起。
“那你说,那个史密斯先生会答应吗?”
“不会的话,不是还有别的芯片制造商嘛。”阮文笑了起来,“赫尔斯可是给我请来了六家芯片制造商,总会有答应的。”
“那要是这六家没人答应呢?”
阮文眨了眨眼,“那就得劳烦赫尔斯再给我请来十六家,二十六家,找呗。”
刘春红忍不住笑了起来,“他怎么会招惹你这个小麻烦精。”
“你这就肤浅了吧。”阮文躺在床上,“我可是给赫尔斯开工资的。”
百分之四的提成呢。
要是这笔四千万的订单完成。
赫尔斯可是能够拿走一百六十万呢。
这笔钱,赫尔斯还真需要,毕竟他玩股票证券,需要本金嘛。
……
大年初一,阮文陪着这群欧美客人继续打麻将。
中午饭的时候才见到了自家小闺女。
“对不起元元,不过妈妈有给你准备大大的红包,新年快乐小宝贝。”
谢元元勉为其难的接过了压岁钱,“里面不会都是一毛钱吧?”
“怎么可能,妈妈是那样的人吗?”阮文皱着脸,“至少也得是两毛的毛票。”
谢元元:“……”妈妈老不正经了。
她抱着自己的压岁钱红包去一旁偷偷地看。
谢蓟生看着阮文,“晚上早点睡。”
他知道阮文要忙,但还是要好好休息。
“我知道,就这两天了。”阮文抱了抱她男人,“辛苦了,等忙完我下厨给你做好吃的。”
谢蓟生身体僵硬了一下,“倒也不用这么麻烦。”
他很快就带着孩子离开了。
阮文回去,手插兜的时候忽然间发现毛呢大衣口袋里有东西。
那是一个大红封。
显然,这是谢蓟生发给她的压岁钱。
阮文摸了摸觉得不太对劲,拆开一看才发现那是一张存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