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人看着眼前这个再执拗不过的人,他低声叹了口气,“乔伊,难道你真的不知道?你先生之前是在苏联养的病。”
苏联?
阮文愣了下,“什么时候?”
她说完反应过来,是之前谢蓟生被感染了几内亚龙线虫的事?
那次谢元元生日,阮文回国见了他两面,等下次再回去……
已经很久之后了。
她没想到谢蓟生去了北边疗养。
“苏联的医疗水平不错,当时他体内的寄生虫迟迟没能祛除干净,后来便辗转到了苏联去治疗。”
也正是因为这次治疗,谢蓟生的身份暴露给了谍报人员。
“你之前留学美国没关系,那是因为你是以学术研究的名义来留学,可是乔伊你看看你自己做的事情,在美国人的眼皮子底下,在加州倒卖房产,这无异于向美国政府挑衅,你觉得CIA和FBI的人能容忍你到何时?”
他们连一个国家都容忍不了啊!
阮文稍微沉默了下,很快开口,“那照你这么说,我现在岂不是被他们盯上了,插翅难逃?”
“所以我们需要尽快离开。”
盖伊·布兰特认真地说,“欧文的确试图自杀,但是被他母亲拦了下来。他没有死,可你如果再留在美国,死的很可能会是你。”
阮文看着这个身材高大的英国贵族,“布兰特先生,你的话我能相信几分呢?”
她扭身离去。
招呼了辆出租车,扬尘而去。
雪越下越大,盖伊·布兰特很快就满头白发。
他看着那早已经消失不见了的车子,忽的失声笑了起来,“你怎么就这么聪明,就不肯上当一次呢?”
……
盖伊·布兰特的话能信,但又不能全信。
阮文在街头的电话亭打电话给赫尔斯,让他把自己的证件从酒店房间里带出来。
赫尔斯有些奇怪,但还是照办了。
“出了什么事?”
“没什么。”
阮文笑着上车,“刚才布兰特来找我,说CIA要抓我,他要送我离开。”
雪天车子打了个滑,阮文扣牢了安全带,“我可不想没死在CIA手中,反倒是车祸身亡。”
这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赫尔斯想了想,他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人在跟踪他。
之前是有几个,但那些都是《茱莉亚小姐》的书迷,压根不是CIA好吗?
“他在胡说八道吧?”
“胡说八道的好处是什么?”
赫尔斯大胆的猜测,“想趁机囚禁你?”
阮文有点想打人,“你最近电影看多了是吧?”
这也能想得出来。
斯拉夫人有些不好意思,可他实在想不出,除此之外盖伊·布兰特还能有什么打算。
勋贵子弟,继承了家族的所有财产,是不折不扣的有钱人。
他颇是富有,又有着一张极为英俊的面孔,即便是一些好莱坞的女星都不介意与盖伊·布兰特有一段露水情缘,甚至更为长久的情缘。
赫尔斯刚巧知道,盖伊·布兰特一向宣称阮文是他的东方缪斯,对其十分爱慕。
他并不知道英国人其实是苏联的谍报人员,掌握着很多要紧信息。
所以这般猜测,可谓合情合理。
阮文不想说什么,她闭目养神。
“我们去奥克兰。”
“啊?”
阮文十分肯定,“去奥克兰机场,现在。”
她不想拿自己的小命冒险,小心些总归是好的。
旧金山湾附近三座大的城市,旧金山、奥克兰和伯克利。
阮文去过后面两个城市,还曾经去过一趟加州大学的伯克利分校。
似乎奥克兰开的国际航班更多一些。
……
因为想要在旧金山发展事业,赫尔斯在这里购置了一栋别墅。
他回到家的时候,看到了几个身材精壮的男人。
那个英国人还真没骗人,阮文果然是被盯上了。
“先生,我们有些事情需要你协助调查。”
赫尔斯没有任何反抗的意思,“当然。”
他的合作让CIA的探员们都有些惊讶,事实上他们在机场布置了人,想要等着阮文自投罗网,却不想根本没有等到她人。
来自西德的男人成为了知情人,他必须接受调查。
只不过在CIA的探员们刚想要把人带上车时,议员先生出现了。
“你们这是做什么?”
在奥克兰机场送别阮文已经是七个小时前的事情了。
从奥克兰回到旧金山,赫尔斯第一时间去找芯片制造商哈珀先生,询问他是否有重购哈珀大厦的打算。
两人相谈甚欢,一度共进午餐。
曾经的商人如今是旧金山的议员,他甚至还想要把自己的政治生涯高度再度拔高几分。所以生意可以先往一边放放。
作别赫尔斯之后,哈珀先生忽的想起赫尔斯提起过,他们的朋友乔伊小姐就在旧金山。
哈珀先生驱车赶来,想要和阮文再见一面。
谁曾想,见到的却是这种场景。
CIA的探员到底没有跟这位州政府议员过不去。
在车上也没有看到阮文的踪迹,当着哈珀先生的面问了几个问题后便离开了。
相较于尽职尽责的CIA探员,州政府议员哈珀先生则显得十分的紧张,“乔伊她已经离开了吗?”
他可不管CIA还是FBI,这些人总是没事找人麻烦。
抓了乔伊,往后谁给他供货?
要不是因为能够为军方提供最好的芯片,他又怎么可能从商人摇身一变成为议员?
拦着他赚钱的从来不是好人。
相较于是否被抓住,他更关心阮文是否安全离开了旧金山。
“如果没意外的话,现在她应该在飞往中国的航班上。”
赫尔斯笑了笑,那是一个神奇的女人,对比愚蠢的只会在旧金山机场布防的CIA探员。
她可真是脑袋里插着一双翅膀。
没人能阻拦她的自由。
第368章 368国际黑名单
阮文没敢直接飞回国。
万一勒令航班返回怎么办?
从奥克兰飞往墨西哥。
墨西哥与国内建交还算早的那一批。
而且阮文也只是借道而已,机场那边倒也没为难。
倒是阮姑姑,瞧着人忽然间回来有些奇怪。
不过还是匆忙给做了点吃的。
“你怎么忽然就回来了?好几天没睡觉啊?”
阮文如今都三十出头,再不是那个脸皮厚的能赖在阮姑姑怀里撒娇的小姑娘,“想你了不成啊,您这是有了儿媳妇就嫌弃我了是吧?那我这就回家去。”
她在那里假模假样,阮姑姑忍不住瞪了眼,“就会胡说八道。”
周建明并不在家。
说是跟对象去公园约会去了。
阮文也不想休息,赖着去了厨房。
“我哥他没说什么时候结婚吗?”
“谁知道呢,他们乐意这么处着就处着呗,对了阮文。”阮姑姑把煎的金黄的鸡蛋铲出来,碟子很快就被阮文给端走了。
她是真的饿了。
飞机辗转,从美国到墨西哥,途径新加坡在香港中转,这才回到首都。
这条路线足够的曲折,阮文觉得中情局的探员不至于追踪到,但也够提心吊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