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哪门子的道理?
庄民国把庄蓝拉过来:“都搞“破鞋”了还讲什么道理?”
他是老实人,他们这一辈都是“忍”,“忍一忍”也就过去了,但并不是就真正的一点脾气都没有了,人家都欺负到他们庄家的门口来了,他还“忍”那就不是退一步,是做王八了。
他爹庄炮仗这样沉默寡言的,怕给儿子女儿“添麻烦”的人,为了他们,一辈子也有跟人争得面红耳赤的时候呢。
人家几十年后那话叫什么呢?“忍无可忍无须再忍”。
“没搞“破鞋”,我们志杰那也是被人给害的!”
跟韩志杰搞“破鞋”的是一位女知青,下放到红枣大队才三年,熬不住了,想回城,就打歪主意呢,把主意打到韩志杰身上,想通过他走关系开证明。
韩志杰这个人流里流气,这种人“好下手”。
就是两个人关在一起,被人撞破,女知青把衣服扣子都解了两颗了,说是韩志杰逼的,被庄蓝先撞见了,“要不是我提前回来,我还不知道他们在家里“搞破鞋”呢。”
韩志杰的角度说法跟庄蓝不同,“是她说有事找我,我还以为是什么见不得人的,谁知道一进门她就解扣子,我要走呢,你就来了。”
庄蓝提着刀就朝他们来,韩志杰被吓出了三里地,在十里八乡丢尽了他的“面子”,那个女知青也跑了。
韩志杰还委屈哟,没出事之前,其他村的都找他耍,几个村到处转的,一出了事,人家直接说了,“怕被砍。”
他求上门,人家都不敢他一起耍了。
庄蓝不信,庄民国对他的话还是信的,也悄悄问过了庄蓝:“那你怎么想的,要跟他继续过,还是回去,跟他离婚。”
庄民国轻飘飘两个字“离婚”,他上辈子也是“见多识广”的了,现在没人离婚,等几十年后,结婚、离婚就跟吃饭喝水一样,还有什么“闪婚”,“闪离”的,离婚率还压过结婚率呢,庄民国看得多呢。
就是老头老太太们,在几十年后也有不少去过了回“离婚瘾”,比年轻人还时髦的。
庄民国他们一群老头老太太一边说,“现在的人就是拿结婚当儿戏”,说“这样不好”,回头还给两个儿子说了,“不逼你们结婚了,不要弄个闪婚,再来个闪离,慢慢找啊,挺好的。”
一个闪婚闪离,就把庄民国在两个儿子头上的“逼婚”给撤销了。
庄民国是传统人,觉得结婚了就要好好过日子,两个人过肯定是有摩擦和矛盾的,一有了矛盾就离婚这不现实,再结多少次都要离,韩志杰这样的,流里流气了点,浑了点,庄民国都没想劝他们要离婚的。
但有“搞破鞋”这个事情插着,庄民国就不好说让庄蓝继续过了。
庄蓝吓了一跳:“离、离婚?”
庄蓝在他们公社里都没听说过有离婚的,从她一向老实的二哥嘴里听到了。
现在的人要是真过不下去了是怎么办呢?分开就是,不去公社里打报告离婚,就是各走各的,妇人回娘家,在娘家、亲戚家藏一藏,再找个人嫁了,去别人家里过日子,这就算“离婚”了,但谁嘴里都不会提“离婚”这两个字的。
不好听。
“是啊,你怎么想的。”回不回去还是得看庄蓝的意思。
庄民国也没今天就要庄蓝做出决定,要把人接回去的,让她再考虑几天,回头叫人给他送个信。
韩志杰亲自把二舅子给送出村,还苦着脸解释:“二舅子啊,我真没有“搞破鞋”啊。”
韩志杰不傻啊,下乡的知青又不是个个都读了书,有文化,还有钱长得好,城里多的是跟他一样大字不识,家里人多被放下来的,都在地里干活了,能比村里的妇人好看多少?庄蓝也不差啊。
庄民国朝家里赶,怕等会下雨,“你跟我说没用,你跟庄蓝说去,平常多帮她做点事。”
韩志杰不情不愿的:“行吧。”
庄民国回家走得快,刚到家里,豆大的雨就掉下来了,陈夏花给他倒了碗水来,问他一身湿没湿。
“我去烧水,你洗个澡?”
庄民国喝了半碗水,说,“没沾到水,你们吃了吗?”
一早送两个孩子去学校,庄民国去红枣大队一来一回,都下午了。
“吃过了,锅里还温着,我去端。”陈夏花转身去灶房,庄民国也没闲着,去拿了碗筷来,他今年去红枣大队耽搁了,下午就不准备去上工了。
“去把菜地里的草给拔了,明天把今天的工分给补上。”
下午雨一小,庄民国就去地里了,一块菜地的草不少,他忙到天擦黑才拔完,把外边的土给翻了翻,把水沟给掏了。
“马前卒”小舅子陈银宝两口子又来庄家大房做“监督”了。
两口子有模有样的站在门口,摆着“干部”的派头问大嫂刘春枝在婆家的日子,敬业得很。
谁都没有他们两口子保障“妇女权益”的。
庄民国想起韩婆子说的那话,“女人家要温柔。”
如实转给了他这“马前卒”小舅子两个听,连他大嫂都知道“妇女顶半边天”的道理呢,可惜他这“马前卒”小舅子两个只有在他们红太阳大队冲锋陷阵,管不到别的大队去。
庄玉林他们学校开学了一周,庄蓝那边叫人给庄民国带了口信。
她不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一更,晚上写完就发,不敢说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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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等了好几天都没信儿,庄民国就猜到了。
传信的是韩家的嫂子,特意来走了这一趟,庄民国点点头,说知道了,还叫韩家的嫂子帮忙传句话的,“让她好好过,有事就回来。”
意思是要给庄蓝撑腰的意思。
给出嫁闺女撑腰就是这样的,先放话,再找上门,庄民国前几天那样先找上门,还招呼了当妹夫的几拳,韩婆子回头就说他这个人,“粗鲁!”
她是村长媳妇,村里的大小妇人都跟着点头。
传多了,人家说起红太阳大队下的庄家,说起他们兄妹两,就说出了个“凶婆娘”,还出了个“不讲理”的。
过来传话的韩家嫂子也是听过庄民国“粗鲁”的名声的,现在看人家听了她的传话后,没有发火也没有动怒的,更不提动手了,一副老实讲理的模样,心里顿时对村长媳妇的话起了疑心。
“行,我给她说说。”到韩嫂子走,人家也在在埋头做事,没有对她恶声恶气的。
庄民国前两日还让陈夏花把家里的床给收了一张出来,怕庄蓝要是回来有个地方住。
陈夏花也是知道这床是给庄蓝铺的,他们还没给两个老的说呢,如今庄蓝不回来了,就更不跟他们说了。
庄民国说,“把玉林他们兄弟挪过去吧。”
小兄弟两个现在还是跟着爸爸妈妈睡的呢。
小二前年小,睡觉还尿床,去年也尿过两回,今年就不尿床了,每天背着自己的小书包,跟哥哥庄玉林一起去学校读书。
邱老师今年多带一个班,他还是教幼儿班,庄玉林兄弟两个都在邱老师班上读书。
邱老师过年前被邱老师妈妈给安排去相亲了,被邱老师妈妈给安排了好几个“勤快姑娘”,赶在过年前成了事,还给庄玉林这个“媒人”送了“谢媒礼”的。
一包糖,一块钱。
邱老师妈妈都给邱老师说了,让他们以后生孩子就按着庄玉林的聪明来生,打小就不要大人操心了,等他大了,都不用大人逼婚,自己就知道结婚了。
多自觉的。
还让他们也要当好庄玉林嘴里的“好爸爸”,“勤快妈妈”呢。
庄玉林今年去学校已经不说“勤快妈妈”了,他跟同学说,“我妈妈戴的纱巾最好看了,他是漂亮妈妈。”
刚开学呢,“勤快妈妈”在学校里已经不新鲜了,如今最受欢迎的是谁家的“漂亮妈妈”了。
陈夏花还有些担心小二,“他是不是小了点?”
庄玉春才四岁,离他五岁还早呢。
乡下家里人多的,一个屋里要住好多人的,孩子跟爸妈一个被窝睡到半大都是正常的。
庄玉春睡觉还喜欢掀被子,睡觉不老实,才开学没多久,他们还穿得棉衣呢,小兄弟自己睡,睡两天就要感冒了。
庄民国想了想,往后退:“那等天热的时候在把他们挪过去,夜里掀被子也比这个天好,我们在起夜多看看。”
陈夏花点头:“行,到时候送,下午我不上工,去后边林子里砍些竹子来。”
他们家住得偏,庄民国又隔三茬五往公社送菜,次数多了总是要撞见人的,昨天村里的碎嘴婆子田婆子就扒他们的竹墙往里边看呢。
陈夏花看过去,田婆子还问呢,说,“你们家菜地里种什么好东西了,见天的往公社里送菜的。”
竹墙严丝合缝的挡着,又高,田婆子看不到里头的样子,还是把陈夏花惊出了一身冷汗来。
他们家的菜地,在陈夏花眼里,那是“金疙瘩”呢。
竹墙一倒,他们家的“金疙瘩”就要散,财就散了。
庄民国才把卷心菜给送完了,下半个月只收拾菜地,不送菜了,要到下个月三月中,地里的黄瓜和莴笋才开始往公社送过去。
黄瓜和莴笋都是四月才有的菜,他们种得早,在菜地里花了不少心思,竹墙一倒,就能看到一排排的挂了青果的黄瓜和莴笋。
他们是要给大儿玉林兄弟两个攒学费的。
“你砍回来,下了工回来我去加加固。”
庄民国有一把子力气,他做完了活,提早就下了工,把陈夏花砍回来的竹子挑一挑,捆好抱了过去,把菜地四周松动的竹排加固稳固,四周角又添了几根竹子支撑,用绳子把竹排捆着,一排跟人高的竹排坚实的伫立起来。
用竹子把菜地拦着不是庄民国一家这样做,村里不少人都把菜地给围了的。
城里的工人们要吃菜,他们菜地的菜能往公社里送,把菜地围着,防人,还放别人的鸡飞了进去。
前几年工人家庭刘家还没成工人家庭的时候,工人刘大壮同志还不是工人的时候,工人母亲刘三婶为了菜地一颗被鸡啄了的菜跟工人家庭的邻居还打了一架。
如今工人刘家是双职工家庭了,刘三婶就不在乎一颗菜两颗菜了,田婆子跟她说庄家的菜地捂得严实着呢,工人母亲刘三婶就瞥了嘴儿,“不就几颗菜吗,多大的事儿。”
她还说呢,“现在的年轻人就是吃不得苦,现在知道花儿为什么这么红了吧,我娘家侄女配他那是正正好的,还不领情呢。”
庄民国这个“小学生”看不上工人母亲刘三婶娘家侄女这个事儿能叫她记一辈子的。
也就是上辈子庄民国买了社保,关了工资,是“小老板”的爸爸,工人家庭已经比不过老板家庭了,工人母亲刘三婶才不说庄民国没娶她娘家侄女是“不识抬举”了。
田婆子一心要巴上工人家庭,沾工人家庭的风光,“可不是,扣扣搜搜的,谁家还缺一颗菜的。”
“他婶子,你家那个工人媳妇好命呢,嫁到了工人家庭,自己又是当工人的,今年就该生了,肯定给你生个大胖孙子。”
工人同志是不住在村里的,公家分房子给他们住呢,两个人一个月工资好几十呢。
田婆子奉承工人母亲都奉承了小几年了,就想着请工人同志刘大壮也给她几个儿子也找个工人活计,吃公家饭,发公家粮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