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她没有一点点善意!
小地方出来的,大专毕业,离过婚!她这样说自己的姐姐!
沈萱在她眼里,一无是处!
离婚之前,她觉得沈萱没用,过不好自己的日子。
离婚之后,她觉得沈萱是离过婚的,不配过好日子。
“你!”沈琼没想到她忽然翻脸,被这几句话气得脸上青青红红,又羞又愤。
然而,不等她说什么,一个年轻清朗的声音传来:“怎么了?”
去洗手间的陆明霄回来了,走到韶音身边,神情微讶,打量她和沈琼。
他远远就看见两人之间的气氛不太寻常。韶音算是比较平静的那个,沈琼的情绪就有些过激了,两人好像是陷入了单方面的争吵。
他不难在两人之间发现了共同之处——虽然她们一个美丽大方,一个娇俏可爱,但还是能够看得出五官的相似之处。
“陆经理。”沈琼忙收起情绪,恭敬地叫了一声。
韶音抱着手臂,一言不发,看也不看陆明霄。神情淡漠,覆着寒霜,隐隐不耐。
她难免迁怒了陆明霄。
沈琼的官方cp。
陆明霄不知道这些,他着急哄女伴,于是对沈琼点点头,并没有问她是谁,是哪个部门的员工,也没有说客气的话,拥着韶音就往一旁走去:“我在那边发现了一个好地方,要不要去看看?”
他温柔又体贴,对她那个除了一张脸,再也没什么上得了台面的姐姐如此的温柔小意,令沈琼看得瞪大眼睛,委屈又气苦,差点哭出来!
又是这样!不就是长得好看吗?
陆经理那么聪明的人,难道就看不出来,她其实是个草包吗?
还是说男人都这么肤浅?
想到这里,她眼里涌起浓浓的失望。
如果韶音知道她在想什么,一定会认可她。是,男人就是这么肤浅!
若非她长得漂亮,那天在路边邀请陆明霄搭车,他会那么轻易上车吗?就算上了车,她会那么容易跟他熟络起来,并哄得他给她单子吗?就算哄得了单子,他会邀请她做舞会女伴吗?
没有!不会!
男人就是很肤浅。
会为美色动摇原则和底线。
而如果女人有些手段,哪怕不够貌美,也能够将他们握在手心里。但是,哪一天他们回过神,分分钟就逃出来了,诸多努力都打了水漂。
所以不要把重心放在男人身上。沈琼原本的目标是对的,奋斗,拼搏,上进,做公司里的大牛,做行业里的标杆,将资源握在自己的手里,所有手段、金钱、精力都投资在自己身上。
“刚刚那是你妹妹?”走到人少一点的地方,陆明霄轻声问道。
韶音的心情非常不好,点点头:“嗯。”
“原来她也是我们公司的。”陆明霄感慨道,“真巧。”
韶音不说话。
他们走到三楼的一处阳台,看着外面装点美丽的灯饰。
“很不开心?”见她一直不说话,陆明霄不禁问道:“要不然,说说看?说出来会好一点。”
不会的。
韶音清楚地知道,说出来并不会好。
因为她烦的不是沈琼,而是无数个沈琼。
她们觉得,女人离过婚就有了污点,“离过婚”就像是一个代表瑕疵的标签,贴在她们的身上,令她们价值贬损。
她二十八岁,风华正茂,心智成熟,遇到事情不再冲动和慌乱,阅历增加,眼界和见识上涨,财富变多,人脉变广……
她比二十三岁时,优秀了那么多。
可是在很多个沈琼的眼里,她比不上二十三岁时,哪怕那时她刚刚毕业不久,什么也不懂,没有累积任何资源,可二十三岁的她“没离过婚”,是可爱而纯洁的!
那么多个优秀的品质,加在一起,比不上“离过婚”!
“对不起。”身旁,陆明霄歉然地说:“我刚刚离开太久了。”
如果他没有离开,或者早点回来,她一定不会被破坏了心情。
他本来是想跟她开开心心跳支舞,经历一个美好的夜晚。结果弄得她不开心,让陆明霄懊恼又自责。
“不关你的事。”韶音垂下头,叹了口气,“是我自己的问题。”
她笑起来时,令人心神摇动。而她落寞失意时,却叫人的心都碎了。
陆明霄简直不知道怎么做,才能让她重新展颜,懊恼得直皱眉头,绞尽脑汁地想着办法:“我,我会学鸡叫,我叫给你听?”
韶音“扑哧”一声乐了,一手搭在他肩上,笑得弯下腰:“不要,不要,你千万别学鸡叫。你帅帅的就好了,不要破坏自己的形象。”
见她终于笑出来,陆明霄心中松了口气,清了清嗓子道:“我怎么都是帅的,难道姐姐觉得我学鸡叫了就不帅了?”
“是的。”韶音笑得眼里都有了点点泪光,直起腰看着他说道:“学鸡叫的是逗比,逗比是没有性别的,你不仅不帅了,也不是‘哥’了。”
陆明霄听着,心头一动,不禁扶住了她的腰,微微倾身道:“姐姐会叫我哥哥吗?”
“不会。”韶音笑道,两手圈住他的脖子,“你是小陆弟弟,神仙的小陆弟弟。”
陆明霄有些失望。
恰好舞会换了支曲子,音乐流淌在安静的空气中,他不禁扶着她的腰,带动她缓慢迈动步伐。
两人安静地跳了一支舞。
温香软玉在怀,陆明霄的嗓子有点干,心里噌噌往上冒火。他低下头,试探地朝她靠近。
韶音没躲。
轻吻。
温热的气息交缠。
彬彬有礼又不失掠夺。
良久,两人气喘吁吁地分开。陆明霄感到不够,忍不住松了松领结。
韶音勾着他的肩,软软偎着他的胸膛,仰头看着他,双眼亮晶晶的:“小陆弟弟的租期,还有一个半小时哦。”
第220章 坑底的人22 撕破脸。
韶音被陆明霄拉着手, 冲出舞会。打了辆车,直奔他自己的公寓。
抵达公寓楼下,陆明霄按电梯,韶音侧头望着他笑:“还有一个小时零三分钟。”
陆明霄紧紧攥住她的手, 力道很凶地将她拥住, 大步跨进电梯, 按了十七楼。
“叮。”电梯抵达。
陆明霄拥着她走出去,指纹解锁。
开门进去。
关门。
掩住一室情浓。
*
沈琼在见到姐姐后, 心情一直明朗不起来,站在舞会场地的边缘处,满脸的心不在焉。
目光在他们离开的方向看了一遍又一遍, 始终不见他们回来的身影,心情愈发不好。
低头拿出手机, 给姐姐发短信:“一会儿舞会结束, 我们一起回去, 妈很想你。”
没回应。
过了一会儿, 她打电话过去。
电话没人接。
沈琼心头有气,看着热闹的舞会、玩得热闹的同事们, 只觉得格格不入极了。她待不住了, 跟经理说了一声,便打车回去了。
吴灵惜在家, 坐在沙发上,一边绣十字绣, 一边看电视。
她最近迷上了十字绣, 想绣一幅牡丹花,挂在家里,已经绣了三分之一。
听到开门声, 她抬起头来:“琼琼回来啦?”
“嗯。”沈琼在门口换鞋。
“怎么样?舞会好玩吗?”吴灵惜问道。
“还行。”沈琼走进卧室,换下礼服,套上家居服。
吴灵惜没察觉到女儿的情绪异样,低头穿针引线,说道:“那你回来得挺早的,我以为会玩到很晚才结束。怎么样?有没有男同事请你跳舞啊?”
小女儿所在的公司,是个规模很大的公司,单身的女孩多,单身的男孩也多。她虽然年纪大了,也懂得在这种场合里,很容易萌生一些什么。
沈琼听到这里,顿时烦躁起来!
有!当然有!可是,她全都看不上!
都什么货色啊?要么矮,要么呆,要么丑,简直烦死人了!
倒是有看上的,可是她看上的那人,揽着她的草包姐姐走了!想到两人相拥离去的背影,沈琼越想越气,忍不住对吴灵惜生出了怨言,她为什么把沈萱生得那么漂亮?
她跟沈萱站在一起,就像高配版和低配版,就像正品和赝品,就像买家秀和卖家秀。
“你知道我看见谁了吗?”她往沙发上一坐。
吴灵惜看过来,好奇地问:“谁啊?”
“沈萱。”
吴灵惜下针的动作一下子顿住了:“啊?!”嘴唇嚅嗫着,过了一会儿道:“哦。”
大女儿来B市了啊?她来干什么?是看她的吗?可是为什么没给她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