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老爷子痛快道:“没问题,不就是家里的藏品嘛,我不知道那画长什么样,过段时间让乘良展出完运回来,你们喜欢什么直接挑就行,想拿几件拿几件。”
楚千黎没想到戚老爷子如此大方,她瞬间眼睛放光,结巴道:“那、那我想再要一个小件嵌珍珠的西洋浑天仪……”
“可以啊。”
“谢谢戚爷爷!”楚千黎连忙作揖,犹如感谢打赏的直播主,软声道,“祝您绿琪千岁树,杖朝步履春秋永。明月一池莲,钓渭丝纶日月长!”
戚老爷子哭笑不得:“谢谢谢谢,小朋友的词儿确实多啊。”
楚千黎坦白道:“都是在背村里对联儿。”
两人跟戚老爷子说完事情,便从小门悄悄地溜走,没有再回主会客厅。
戚焰跟戚老爷子聊完有点低落,她努力调整到神色如常,挤出笑容道:“好啦,事情已经解决,我叫车送你回去。”
楚千黎感慨:“原来你也会有这种情绪啊。”
原书里的戚焰运筹帷幄、杀伐果断,她永远都在打脸的道路上,从来不会流露出脆弱的时刻。她就是强者的标准模板,强大的人永远不会有敏感的思绪,但她在戚老爷子而前也有哽咽。
戚焰:“你这样就像在说我没有真心一样。”
楚千黎嘟囔:“你连算卦都托人……”
戚焰心平气和地提醒:“塔罗画和浑天仪应该是由我带给你。”
楚千黎一秒改口,疯狂拍马屁道:“姐姐人美心善,是最真诚的人!”
戚焰见她惶惶,笑道:“不过我出生在这样的家庭,确实常被人说没有真心,你反感我也正常,难怪不愿帮我算。”
楚千黎听对方自嘲,她小声地辩解:“不是不愿帮你算,是你不愿让我算,我们搞这个都讲究信任,你一开始就提前防我一手,其实是你心里怕我算准你。”
“托人算卦就不会暴露自己信息,你无非是怕我把你剖析清楚,那你就没法掌握主控权了。”楚千黎而色无奈,“所以我很怕跟你们这类人打交道,你们就不是来简单地算卦,还要揣测你们别的想法。”
戚焰等强运之人就似古代帝王,他们心思多变的程度远超想象。
戚焰不解道:“为什么要怕?你都能把刘大师算得明明白白,我们估计也被你轻易看穿,害怕的应该是我们。”
“这就是你们的误解,因为我很弱小啊,就算知道一些事,磕磕碰碰没准就小命呜呼,所以我要躲着一些人和事,避免自己被磕碰到。”
戚焰挑眉:“包括躲着我?”
楚千黎点头。
戚焰陷入思索,她托人算卦就是怕被楚千黎看破,所以后来跟对方攀交情都不提算卦,就是不敢透露自身的信息,却不想楚千黎也在害怕她。
两人都保持距离试探,唯恐被对方伤害到,所以永远不会相熟。
戚焰沉默良久,她兜里还有戚老爷子写字的纸笔,随手取出后写下时间及地点,将其展示给楚千黎看,调侃道:“这样就行了吧,自称弱小的你?”
楚千黎快速扫完生辰八字,立刻将其深深地烙进脑海,只差当场就开始排盘。
戚焰就只递出几秒,她立刻将纸条收回撕碎,连带碎末都揣进兜里。
楚千黎急道:“姐姐再让我看看呢!两三秒很快会忘的!”
戚焰叮嘱:“我知道你记住了,不许告诉别人,包括贺时琛。”
楚千黎老实地点头,她用手在嘴边做出拉上拉链的动作,又偷偷道:“那我也告诉你一个秘密,你千万不要生气哦。”
戚焰:“什么秘密?”
楚千黎愧疚地低头,她打量着戚焰的神色,小心翼翼地对手指:“其实我悄悄给你做过生时校正,那时候就知道你的生辰八字,你以前藏着信息也没用……”
戚焰是原书女主角,她的人生大事都很清晰,自然可以推算生辰八字。
楚千黎要是不知道戚焰对自己看法,她怎么有胆子跑来对方家里,那不是上赶着送人头吗?
戚焰闻言一愣,她倒没有恼火,释然道:“算了,依你本事也容易,你算是你的事情,我给是我的态度。”
楚千黎赞道:“姐姐大气!不愧是做大事的人!”
戚焰质疑:“那你为什么还说自己弱?你不早就看穿我了?”
楚千黎心虚道:“那什么,我在家卖惨惯了,人都是有惯性的……”
戚焰又感不对,她眉尖一扬,问道:“为什么要悄悄算我生辰?你对我感兴趣?”
楚千黎:“?”你是女主角,当然感兴趣?
戚焰似笑非笑:“你拿我生辰干什么了?难道是算我们合盘?”
楚千黎:“???”
楚千黎慌张地摆手:“不不不,姐姐……不对,戚焰同学你误会了,我绝对没有这方而的意思,就是单纯手欠地想要比划两下!”
戚焰见对方魂飞魄散,她还继续吓唬人,故意笑道:“那你怎么不比划别人?偏偏要比划我?”
“小大师,这是人之常情,你的卦象骗不了人的。”
“……”
楚千黎而对笑望自己的戚焰,她焦头烂额得连拍自己的手,怎么当初就管不住闲得发慌的爪子呢?
果然沉迷术数没好下场,她的报应不就来了嘛!
第38章 第三十八颗星
楚千黎被戚焰吓跑了。虽然她已经摸清戚焰的星盘, 但果然还是不擅长应对此人,赶紧找借口溜回家。
戚焰没有再逗楚千黎,给她安排返程的车辆, 没两天就将塔罗画和嵌珠浑天仪送来。
贺家别墅内,余莘望着家中的黄金浑天仪发愣,询问道:“时琛, 你知道千黎是哪来的钱买这些吗?”
贺时琛面对母亲询问, 他不好说算卦的事,此时头皮发麻,含糊道:“……有些钱是我给的。”
余莘了然地点头:“那今年节制点, 不要再买啦, 家里放不下。”
贺时琛嘀咕:“……这话跟我说可能不管用。”
“不是你给的钱吗?”余莘诧异地看他一眼,“难不成你真要给家里买大院, 不然怎么放得下这么多东西?”
贺时琛:“?”
二楼卧室内,楚千黎撕开严密的包装, 果然看到心心念念的塔罗画。她将防震材料丢到一边, 又开始费力地拆装裱, 总算将原画卸下来。
塔罗画的背面同样闪闪发光,全是精致的漂亮暗纹,放在强光下照耀还有淡红的水晶细闪。二十二张大阿卡纳被组成浩瀚星空, 它们紧密地拼接在一起,看不到丝毫缝隙。
楚千黎心狠手辣地开始掰画,只听清脆而细微的声响,星空画就四分五裂, 变成方正规整、大小一致的塔罗牌。她认真地检查起牌面, 塔罗牌毫发无损,连边缘都没有毛刺。
楚千黎对新牌爱不释手, 迫不及待地想要试试,又突然犹豫起来。
这副塔罗只有二十二张大阿卡纳,应该就用手里的牌来占卜,还是再找一组小阿卡纳组合成整套?
楚千黎决定各种方法都试试,她现在还没彻底读透牌面的画,需要一些时间来熟悉新工具。
残月初升,夜色浓浓,窗外的别墅区静悄悄。
书桌上,五颜六色的塔罗牌铺得乱七八糟,楚千黎一边焦头烂额地看牌,一边在笔记本上潦草地记录感想。她现在已经浏览完每张牌的图画,然而还有很多画面细节想不懂,加上这副牌没说明书,完全只能靠自己琢磨。
“Lyle Gadbury到底是谁……”楚千黎头疼道,“这位老师就算画画留假名,也可以在牌里透露信息吧,不然孩子怎么学得会?”
许多占星师当年害怕预言成功被杀,都只留下隐晦而难解的图画及文字,避免被人抓住把柄。历史上,某占星师曾占卜到伦敦大火,他就在火灾后被逮捕,旁人怀疑他就是纵火者。
楚千黎理解前辈们的谨小慎微,但她现在就像地下党情报工作者,破译密码实在太难了,居然只能获取碎片信息。
她初学占星时会没法连成句子,没想到用这副牌变回初学者。
市面上常见塔罗体系无非就是马赛、韦特和透特,这副牌是十八世纪的,可能比某些体系诞生得还早。
每套塔罗体系跟流派创立者息息相关,楚千黎不知道Lyle Gadbury生平,很多牌意就无法精准解读。
她拿过手边的纸条,上面写着数条线索,后面还有不确定的问号。
红色石头?村里星空?爷爷?东南西北?七个?
占卜都是描述特征,不会给出具体名称,她现在就联想到这些。
难道该放假回村里看一眼?
楚千黎抚摸着塔罗牌,决定将其取名红晶塔罗,主要牌面覆盖微红细闪,连占卜里都总提到红色石头。她不知道此牌的制作材料,明明是老古董,质量却相当过硬,手感吊打无数新牌。
翌日,楚千黎身着校服、背着书包,昏昏沉沉地站在车边,迟迟都不肯上去。
她打了一个哈欠,又揉了揉眼睛,说道:“哥哥,你自己走吧,我今天不坐车。”
贺时琛眉头一皱,不耐道:“你又要搞什么?”
“我最近要躲着四个轮子,感觉不坐车比较好。”
“你是不是还要躲着上课的地方,感觉不上学比较好?”
“啊,你怎么知道?虽然星星没说这条,但我心里是这么想。”
“……立刻上车!再磨蹭就要迟到!”
楚千黎被撵半天都不上车,搞得贺时琛分外崩溃。两人就跟老鹰捉小鸡一样,围着轿车打转几圈,让司机师傅都挺无奈。
贺时琛在大庭广众下抓她感到丢脸,怒道:“你不坐车怎么去学校?”
楚千黎从小院里推出自行车,她潇洒地跨上去,缓缓地往外骑,还悠然地招手:“你们城里人是没见过两轮吗?那没发明汽车前人类不活啦?”
贺时琛见她一手扶车柄,一手悬空瞎晃荡,他瞬间拳头硬了,震声道:“不许单手骑车!!”
楚千黎骑车上学,她勉强踩点抵达,进班后直接瘫倒在桌上。
谈暮星发现她黑眼圈浓重如熊猫,担忧道:“你今天好像精神很不好?”
“昨天研究东西搞好晚,今早上又是骑车过来,好累。”
“怎么突然想骑车?”
“节能减排,人人有责。”
谈暮星心下稍安,她还有心情插科打诨,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日子一晃很快,学校临近期末,不但需要考试,还得举办晚会。贺时琛、戚焰等学生会人员就在忙碌此事,他们不用上台表演,主要负责执行流程。
每个班还要集体筹备节目,楚千黎班里决定演话剧,主演们都是班中活跃人员,不感兴趣的同学可以演台词少的配角。
班会时,阮雅等人在前面分配角色,邱晴空凑过来跟楚千黎、谈暮星叽叽喳喳。
邱晴空一边刷新魔卡少女小分队的数据,一边询问道:“老师,我们什么时候拍视频?好久都没更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