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曜也过来了,说道:“你站到一旁,我来看看。”
当初他可没发现灵植下面还有什么东西,不过他当时只是摘了果和叶就走了,只是灵植其实很霸道,它们的生长和成熟都需要大量的灵气,除非是有些种类的灵植是成片生长的,否则一株灵植的附近很难再有别的天材地宝。
大多数的灵植之间的生长是需要争夺灵气的,输的那一方自然变成了养料;不过有些灵植会有伴生矿的,这种是极其稀有的,而他带着苏念来寻的这一株并不是有伴生矿的品种。
苏念把铲子拿出来,就发现铲子已经裂了一条缝,这可是来之前她特意准备的灵玉铲,就是为了挖灵植和灵矿准备的,虽然是玉的却很是坚硬,而且不会伤害到灵植本身。
苏曜也看到了,他接过那把灵玉铲,灵气输入其中,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地下埋着的东西,估算好范围后就挖了起来,没多久一块足有成年男人拳头大的硬块就被挖出来了:“赤血铜?”
苏念看着那块看不出是黑色还是血红色好像石块一样的东西:“赤血铜怎么会长在灵植之下?”
苏曜也不知道,而且他上辈子也没听说过红叶秘境出现过这么大一块赤血铜。
苏念催促道:“哥你快收起来,你不是还没本命剑吗?”
赤血铜可是无数剑修最梦寐以求的炼剑材料,因为它和所有的灵矿石适配,添加了赤血铜的剑韧性会更强,能承受的力量更多,最重要的是可以不断添加天材地宝锻造进阶,哪怕锻造失败,剑体也不会受损的,只是这种材料太过稀少,剑修又普遍不富裕,能得到一块融入剑中已是难得了。
而苏念寻到的这一块,足够成为锻造剑的主体了。
一把以赤血铜为主锻造的本命剑……
哪怕是苏曜此时也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他也没有和苏念客气,当即把这块赤血铜单独封存后放入了储物镯之中:“没有剑修能拒绝赤血铜的诱惑,没有!”
苏念听着苏曜还特意强调了一遍,除了苏曜刚回来见到她的那日,苏念就没见到过她哥这般强烈的情绪波动甚至没有表现出对什么的偏爱,当然除了对她以外,如今看来她哥和所有剑修的喜欢是一样的,不过她哥太会伪装了,遇见赤血铜才暴露出来。
苏曜忽然脸色变了下说道:“把鹅宝收起来。”
苏念没有多问,当即取出灵兽袋,鹅宝主动飞了进去。
苏曜拽着苏念上了飞剑,很快就赶到了另一处地方。
苏念感觉到有一处的能量波动很强,还没等她仔细查探,一个青年凭空出现在了空地上,青年一手用剑撑着自己,一手捂着胸口处,面色苍白,血从他的指缝间流出,在看到苏曜和苏念的那一刻,才放松了下来,却直接昏了过去。
苏曜已经上前在人倒地之前把人抓住,喂了颗护心丹后说道:“回去。”
这人正是他们的同门,和苏念一同消失的人之一。
苏念到山洞的时候,苏曜已经在给他处理伤口了,苏念赶紧过去帮忙。
他的伤口很奇特,像是被什么动物抓出来的一样,不仅深周围的肉都已经有些腐烂了。
苏曜没有丝毫犹豫取了护住心脉和补充灵气的丹药全部塞到他嘴里后,直接用刀清理他的伤口,他流出来的血是红色的,只是在清理那些腐肉时,血却是黑色带着腥臭味的。
苏念咬牙在旁边给她哥打下手,在她哥点头后,给这人的伤口撒上生肌活血的药粉,苏曜拿着绷带把他的伤口缠上。
苏曜说道:“并无大碍等他醒来就好了,妹妹去外面透透气,我来收拾这些东西。”
苏念摇了摇头,说道:“哥,你去洗洗手,我来收拾就好。”
苏曜见此也不再说什么,而是去洗手后到外面处理沿途的血迹,等他回来的时候,伤者已经盖着被子躺在床上,割下来的腐肉和喷溅的血迹也都收拾赶紧,就连山洞的血腥味都消失了。
苏念兑了温水,准备给伤者擦拭。
苏曜上前接过,说道:“我来就好。”
苏念也没有争,而是去旁边准备午饭了。
除了妹妹和上辈子的玄霖外,苏曜还真没照顾过别人,只是他在的情况下,他是不可能看着妹妹照顾别的男人:“你背过身,我给他身上都擦擦。”
苏念乖乖答应了下来,背对着苏曜先把鹅宝放出来,开始准备午饭,他们是有辟谷丹,而且修士几天不吃饭只会觉得难受也饿不死,可是在有条件的情况下,苏念还是想对自己和哥哥好点:“哥,鹅宝想吃灵蛇肉。”
苏曜正在给伤者擦脸和身上的血:“等下我去处理。”
苏念说道:“我来就行了,我会剥的。”
苏曜诧异地看向了苏念,在仙缘村他从来没让他妹处理过这些东西:“你弄过?”
苏念嗯了一声,有些小小的骄傲在里面,因为不知道受伤的同门是不是能听到,所以她没有多说。
苏曜也没有再问取出来装灵蛇的玉盒后,就递给了苏念。
苏念带着鹅宝到外面很快就把蛇给收拾好了,蛇皮是单独收起来的,剩下的就炖了蛇汤,里面只放了一些灵草没有太多的调料,毕竟鹅宝也是要吃的。
正在喝着汤,苏念忽然想到一件事,看向鹅宝:“鹅宝,你竟然会飞!”
鹅宝觉得苏念大惊小怪的,翅膀尖尖动了动:“嘎。”
别大惊小怪的。
苏念确实觉得惊喜,问道:“那你是飞天鹅吗?你能飞多高?而且你这么大只……”
鹅宝黑豆眼警惕地看着苏念:“嘎嘎。”
不是,飞不高,不能带人。
苏念还没有说的话就已经被鹅宝拒绝了。
鹅宝还在教训苏念:“嘎嘎嘎。”
你一个人难道还不如我一只鹅懂自力更生吗?自己腾云驾雾不好吗?
苏念赶紧说道:“我就想一想,我怎么舍得让你带着我飞呢。”
鹅宝换了个姿势:“嘎嘎。”
想一想也不行,你不能事事依靠一只鹅!我只是一只鹅!
苏念赶紧认错,然后给鹅宝切了一盘灵果端过去。
鹅宝这才罢休,刚想再耍一耍威风,就看见苏曜正盯着它,到嘴边的叫声都变得婉转了些:“嘎嘎~”
到时候我帮你寻只能让你骑的。
苏念说道:“好,掌门还给我了令牌,到时候我们一起去挑。”
鹅宝黑豆眼看了看苏曜,见苏曜听见苏念的话眼神缓和了一些,敷衍地对着苏念点了点头继续吃东西,吓死只鹅了。
苏曜此时才开口道:“妹妹回来吃饭。”
苏念答应了下来,重新坐回来吃了起来:“哥……”
话还没说完,苏念就发现苏曜脸色变了一下。
苏曜看向苏念说道:“你在这里守着他,我去看看。”
苏念看着苏曜的表情已经意识到了,怕是又有人出现了,而且是死去的,她点了下头。
苏曜很快就离开了。
苏念沉默地看着自己的碗,果然有她哥在的时候,她的性格都变得软弱了些。
鹅宝察觉到苏念的心情,一摇一摆走了过来,用头顶了顶苏念的手背:“嘎嘎。”
你快吃,一会给我擦擦,这里都没个洗澡的地方。
苏念收回了思索,说道:“好的。”
鹅宝继续提要求:“嘎。”
不能用清洁术,那会伤了我的绒毛。
苏念答应了下来,放下筷子认真地说道:“主要是你体型太大了,要不然我可以用盆给你装点水。”
鹅宝见苏念恢复过来,又大摇大摆的回去继续吃东西:“嘎。”
你个不懂欣赏的,我这才叫美。
苏念忽然听见伤者那边有动静,赶紧起身过去。
就见床上的那位同门师兄挣扎着睁开了眼睛,声音虚弱地说道:“麻、麻烦师妹,给我、口汤……”
一句话说的他自己都快没气了。
苏念问道:“钱师兄,你能做起来吗?”
钱已既然醒来,虽然伤口疼得厉害还浑身无力,却已经没有危险了:“师妹,扶我一下。”
苏念上前把人扶起来,还把枕头垫在石壁上让他靠着,这才端了灵泉水来。
钱已本想自己接过,却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苦笑道:“我也就嘴皮子能动动了。”
苏念一边给钱已喂水一边说道:“钱师兄不用担心,我哥说你醒来后就没什么大碍了。”
钱已连着喝了几杯才觉得好些:“原来苏师弟也在,我还以为一直是师妹在照顾我,我想着救命之恩无以为报,要不要以身相许……”
鹅宝震惊地看着钱已,又扭头看向刚回来正好听见钱已话的苏曜,默默地往旁边缩了缩成了一个大鹅团子,黑豆眼直勾勾地看着钱已,它就等着钱已挨揍了。
苏念还没回答,苏曜已经进来开口道:“钱师兄真会开玩笑,明明救你的时候,你就直接看到我们兄妹二人了。”
钱已捂着伤口笑了几声,沉默了一会才问道:“还有人活着吗?”
苏念去给钱已准备补血养身的粥。
苏曜说道:“因为一些事情,玄霖师兄今日刚带着张巧巧师妹离开,除此之外,我收敛了李师兄和王师兄的尸骨。”
钱已靠在枕头上,说道:“当时我醒来就发现在一处漆黑的地方,只有一条路有微弱的光,我就朝着那里走,遇到了很多蜘蛛老鼠一类的,然后就一路打出来的,恐怕是因为我小时候睡在破庙里,晚上有老鼠来咬我,那些巴掌大的蜘蛛……我以为我不怕了,其实心底一直是害怕的。”
苏曜和苏念都安静地听着。
钱已说道:“在幻境里面我还真的杀麻木了,在受伤我觉得自己快死的时候,就想拉着那只巨鼠同归于尽,好像也是那一刻,我觉得我连死都不怕了,为什么要怕这些,然后就出来了。”
苏念表情有些纠结,其实山洞里的气氛有些凝重的,可是她实在有点担心:“那个、幻境里受到的伤出来以后还有,那被老鼠伤了,会不会得传染病?”
毕竟在现代的时候,被老鼠咬伤是有几率染上狂犬病出血热的,而且在那样的环境中会不会被传染鼠疫?只是这些苏念不好直接说出来。
钱已问道:“苏师妹是说鼠疫吗?不用担心,修士身体里是有灵气的,不会让我们感染上这些病的。”
苏念松了口气:“那就好。”
苏曜解释道:“就算是普通的毒药,对修士也是没有用的,而对修士有用的毒药一般都是通过破坏经脉作用在体内的灵气上的。”
苏念认真记下来,正好粥也煮好了,就端过去说道:“钱师兄先垫垫。”
钱已正准备让苏曜扶他一下,他好下床,就看见苏念已经把那碗粥递给了苏曜,然后从储物袋里取出了一个小桌子放在床上,苏曜把粥放上去:“这桌子挺方便的。”
苏曜把勺子递给他,这桌子是在仙缘村时候,冬天太冷了,他不舍得苏念离开暖炕特意找人做的,这次回仙缘村,苏念特意去取回来的,本来说是收藏的,没想到先用在了这里,他忽然想到一件事,雪停当时穿着苏念的那身粉色秀花棉袄,好像也没有还?
不过转念一想,已经被穿了,也没办法清洗确实是不能还的,苏曜就把这件事抛之脑后了。
钱已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了,可是伤得很重,在吃完了饭后,他就继续躺下睡了,只是哪怕睡着了,眉头依旧紧锁着。
苏念也看出来了,钱已远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轻松,在已经死了两个同门,还有三个同门生死未卜的情况下,谁也没办法安心养伤的。
在第三日,苏曜和苏念又救了一个叫丁峰的同门,他没有受什么伤,就是整个人筋疲力尽了,他是被水呛醒的,开始都没意识到自己落入幻境,而是以为自己水和同门冲散了,他就在水中游了一日才察觉到不对,却不能停下来,只要一停就会被呛水,后来意识到这是他年幼时期差点被淹死的恐惧,在累死和淹死之间选择了后者,直接停下被水淹没,反而出来了。
而在第四日,他们就寻到了最后一位同门的尸体,这般一来他们也不用在此多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