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很顺利的将乔纱抱进了宿舍,她似乎在他怀里睡着了,安安静静的歪在他臂弯里,抱着光洁的双臂。
他走进没有开灯的宿舍,想将她放在床上,又觉得不妥,转而想将她放在书桌前的椅子上。
她却迷迷糊糊的抓住了他的衣襟,梦呓一般的喃喃一句:“我冷……”
冷吗?
苏里亚看了一眼光溜溜的椅子,最后还是妥协的把她放在了床上。
她却还不撒手,他只能弯着腰的撑在她身体上方,低低叫醒她:“你该醒了,洗把脸吧。”
她皱着眉,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那双眼睛里尽是醉意,她用那双醉眼望着眼前的苏里亚,眼泪从眼尾滑了下去,“苏里亚你恨我吗?”
苏里亚那么近距离的望她,好像在望着一个陌生人,不是他的继母,不是他父亲的妻子,是一个静静落泪的陌生女人。
她的喉咙也是醉的,“我欺负你,哄骗你……让你去和公主跳舞,你心里……”她的手指也醉了,顺着他的衬衫滑下去,点了点他的心口,“是不是恨我?”
苏里亚的身体也在她的手指下细微的痛起来,她摸过哪里哪里就是痛的,可那痛里又裹着电流。
恨她吗?
他知道她满口谎言、不择手段,虚荣、恶劣……可他又觉得,她那么可怜。
她陷在他洁白的被子上,黑色的头发披在她的双肩,她流着泪,但又没有哭,她静静的与他对视。
一秒、两秒、三秒……
她香甜的气味混着他衣襟上酒味,那酒味也是她蹭上来的。
四秒、五秒……
他们之间有什么气氛融化在了一起,一点点热起来。
他看见她轻轻抿了抿殷红的嘴唇,他的视线胶着在她的唇上……
不,他不该这样。
苏里亚猛地直起了身,他无法再这样近距离的凝视她,他的心跳全乱了。
他转身进了盥洗室。
乔纱躺在满是他气味的床上,听见流水声,昏暗的房间,他一直没有开灯,像是他在心虚,不敢开灯,让她看清他的眼,他的神色,他的心思。
101:“您在……”101刚想质问她。
乔纱侧了侧头,将脸埋进了被子里,很闷的和它说:101我身上很烫。
101一愣,忙替她检测,惊讶的发现,她身体的温度是高了许多,“宿主,您发烧了吗?”它又发现,宿主的脖子上、胸口上出了一片片的红色斑块,“您这是……”
乔纱心里清楚,不是发烧,是这具身体醉酒的反应,原主这具身体是不是从来没有喝过酒?
“是的,宿主……”101反应过来,原主这具身体根本没喝过酒,第一次喝酒,又吹了风,宿主这样样子,像是酒精过敏了。
它顿时内疚起来,“很抱歉宿主,这是我的失误,可以为您提供过敏药。”
乔纱摸着自己滚烫的脖子,还没有回答,苏里亚从盥洗室里出来了。
他手里端着一盆清水,放在了床边,拧了一条毛巾,递给她:“洗把脸,回去吧。”
乔纱没有接。
他又补道:“是新的,我没用过。”
乔纱还是没有接,她在昏暗之中望着苏里亚,声音哑哑闷闷的说:“苏里亚,我有点不舒服。”
“是吗?”他问的很冷淡,将毛巾放进了她手掌里,对她说:“或许你该回庄园看医生。”
乔纱扶着床,晕乎乎的坐了起来,拿着毛巾,捂住了脸,试图让自己的热散下来,可脖子、胸口上又痒了起来。
她闷在毛巾里,哑声又说了一遍:“苏里亚,我不舒服。”
这一次,苏里亚扭头看向了她,他看见她低下的后颈、露出的后背上一片片红色的斑痕。
他忙伸手按开了灯。
她从毛巾里抬起了头,她的脸上也起了红斑。
苏里亚伸手按住了她要用毛巾去擦红斑的手,“别擦。”
他伸手轻轻托起了下巴,扭过她的头去看,她的脖子上、胸口上……都起了红斑。
她像是不舒服,将她的脖子在他的手指上蹭了蹭。
热热的肌肤。
苏里亚被烫一般的收回了手,听见她闷闷说:“痒。”
她抬手自己去挠。
苏里亚抓住了她的手:“别挠。”他下意识的俯身,对着她的脸颊吹了吹。
凉凉的风,带着神奇的力量吹在她脸上,让她没那么痒了。
是苏里亚的神力吗?
她摸了摸脖子的红斑,又摸了摸脖子下的红斑,朝苏里亚挺了挺身:“还有这里和这里。”
苏里亚的耳朵尖烫了起来,这次不是痛,只是烫,他莫名想起雨夜浴室里,她念的那句粗俗的诗——我带来了忍冬花,连我的su胸也带着香气……春天对樱桃树做的事……(审核员,这里只是男主想到的一句诗,他们什么也没有发生,连触碰也没有。)
-----
夜色之中,裴月一出宫,就马不停蹄的带着人去了傅亚伯爵的庄园,他的马背上还绑着希尔。
他怒气冲冲的来到庄园门前,撞开门,就让人抬着希尔进了庄园。
“叫你们尊贵的伯爵夫人,出来接待我。”裴月自顾自的走进大厅。
大卫和女仆匆忙迎上来,看着被抬着的希尔,也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是说:“夫人她还没有回来。”
裴月和希尔都是一愣。
裴月随后笑了,看着希尔说:“你的继母似乎和你的哥哥苏里亚跑了。”
“请不要胡说!”希尔愤怒的反驳了他。
第23章 [染黑圣父需要几步] [VIP]
灯火通明的伯爵庄园里, 裴月看着愤怒维护那个女人的希尔,晃着马鞭笑了,“她真是一个了不起的女人, 竟然捕获了两个继子的心, 一个带她私奔, 另一个可怜继子还在这里为她辩驳。”
听听希尔都辩驳了什么,说什么她只是被苏里亚利用蛊惑了, 她那么柔弱无辜,天真的什么也不懂。
无辜柔弱的天真女人。
这简直太可笑了!她引诱他, 用枪指住他要害时,可一点也不天真柔弱!
她就是恶魔一样的坏女人。
裴月一脚踢开了没用的希尔, 快步上了楼,他要看看她是真的没回来,还是傅亚也中了她的蛊,冒死包庇着她。
“大人您不能这样!”露娜慌忙追上去想要拦住他,裴月扬手一鞭子抽在了她的脸上,她险些滚下楼梯。
“什么时候轮到一个卑贱的仆人拦我?”裴月冷笑着回头扫了她们一眼, 他在王宫中也无人敢拦他。
“给我仔细搜。”裴月下令道:“将庄园翻过来也要找到她!”
大卫根本拦不住, 只能看着他带来的士兵将庄园里的门一扇扇打开,庄园一片混乱。
而裴月直接闯入了傅亚的卧房里。
面对的是黑洞洞的枪口, 枯瘦的傅亚坐在床上举着枪,指着他。
裴月看到他吃惊不已,他竟变成了这样,像个快要枯死的疯子。
“你把乔纱藏到了哪里?”傅亚干哑的声音, 眼睛神经质的盯着他, “是不是艾娃让你来害我?你们故意把乔纱带走了……她在哪里?把她还给我……我要喝水, 只有乔纱可以为我倒水……”
真的变成了一个疯子。
裴月惊奇的笑了, 是谁能让那个伪装了几十年,骗取了爵位、金钱、庄园的变态军人,变成了一个疯子?
那个女人?还是苏里亚?
怎么着也不会是希尔那个没用的小子。
他愈发对那个女人好奇起来,“原来伯爵大人也在找你的夫人啊。”
他才傅亚走过去,傅亚毫不犹豫开了枪,可惜枪里没子弹,子弹早就被露娜取了出来。
“好巧,我也在找她。”他伸手握住了傅亚的枪口,垂眼对他笑着说:“但她和你的儿子苏里亚跑了,你说,这该怎么办?”
傅亚更加激烈的发起了疯,什么也听不进去,只想杀了他。
裴月伸手点住了他的额头,一点幽绿的光亮在他的指尖,傅亚忽然安静了下来,直愣愣的盯着他。
“或许,我可以暂时使你清醒。”裴月望着他说:“我需要一把枪,一把杀了苏里亚,教训那个女人的枪,可你的小儿子实在太没用了……”
苏里亚还是需要他的父亲,亲手来除掉。
而那个女人,如果被她的丈夫亲手送给他,会不会伤心欲绝,会不会哭?
他只要想到那个女人绝望的在他脚下哭,他就爽到身心舒畅。
卧房门外,希尔脸色惨白的看到房间里的一切,慌忙抓住了推他过来的露娜,解下他的徽章塞在了她手里,在她的掌心里写:去找她,告诉她我们快要完了。
去哪里找?
露娜握着徽章快步跑下楼,她该去哪里找夫人,让她不要回来,永远也不要回来,让希尔少爷和这个庄园一起完蛋吧!
可她该去哪里找?
大卫在大厅门口拦住了她,低低的说:“或许可以去神学院找找苏里亚少爷,他带走了夫人。”
大卫不动声色的松开了露娜,他心里非常清楚,可怜的夫人一旦回来,就会沦为裴月的禁脔,这里没有人会救她,能救她。
------
开着灯的宿舍里,安静的出奇,只有女人闷闷的声音。
“苏里亚,我痒……”乔纱借着酒意朝他靠近,她拉住了他的手,他的手指是凉的,而她的身体滚烫滚烫。
他想要挣开,却被乔纱拉住放在了她的脖颈上,“苏里亚救救我吧,我痒的快要死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