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赶紧来把东西取走。”唐音叹息着说,语气相当无可奈何:“可怜我一个单身狗,大早晨就收到了满是爱情腐臭味的花,简直,太难闻了。拿走拿走,别让我再看到它。”
向暖暖喉头一哽。
她忽然想起来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你帮我看看谁送的。”
唐音的生意骤然拔高:“你不知道你男朋友是谁?”
向暖暖:“我单身。”
丁晓琪一声“卧槽”:“偶像,我以为你单身只是个幌子。没想到是真的啊!”
说罢她开始在那边大哭小叫:“我的天!我爱豆这种条件都没能把自己推销出去,那我这种条件的是不是要!”
唐音嫌她烦,喊了声“闭嘴”,而后说:“我看看啊,好像是个姓霍的。只有姓,没有名。你知道是谁吗?”
向暖暖脑海中骤然浮现了那个剑眉星目男人的身影。
“知道了。”她说。
唐音看她并没什么惊喜的情绪,就在丁晓琪的嚎叫声中挂了电话。
向暖暖立刻给霍敬宇发了个短信:【你怎么知道我宿舍号的?】
霍敬宇的消息很快过来:【我也是首都大学毕业的。昨天我回去过,看见你了。你周围人太多,我就没过去打扰。】
向暖暖恍然大悟。
昨天人那么多,好多都是过来的新生家长或者是朋友。
他很可能是以她朋友的身份,过去询问了她的住处。
接待新生的学长学姐们以为他是陪同的家长或者哥哥,就告诉了他。
向暖暖不免有些头疼:【谢谢你,不过以后不要送了。】
【霍敬宇:不喜欢花吗?我可以送别的。】
【向暖暖:都不用。我没打算找男朋友,霍先生不用在我这里浪费时间。】
【霍敬宇:我知道的。那好,以后我改变方法,不会让你为难。】
向暖暖有些发愁。
她该怎么让霍敬宇停住啊?!
沮丧地把手机丢回口袋。向暖暖想要继续吃饭。一抬头,才发现同桌的俩男人都在瞅她。
向暖暖:“……别误会。”
“没误会,真没误会。”顾开远笑得意味深长:“以后什么时候要发生了能让我误会的事儿,你就叫着我,帮忙把把关?”
向暖暖:“……吃饭吧。”
这就是她哥。
就,真无语。
·
向暖暖到底没有回宿舍去取那一束花。
她拜托了贺明津,让贺明津取走了那一束花,帮她把那东西还给霍敬宇。
这种事儿不能拖着。
既然她对对方没有什么意思,就不能拖着对方耽误了他。
毕竟霍敬宇还是个很不错的人。
没必要让他在她这里耗着,白白浪费时间。
向暖暖自己很惜时。
所以她也不肯因为自己而浪费别人的好时光。
眼看着时间来不及了,向暖暖急忙赶去上课教室——贺明津今天前两节刚好没课,而她有。
先上课要紧。
这是开学后的第一堂课。
却并不是什么正课,而是选修课。
昨天选课的时候,同宿舍的几个女孩想着凑一起学习挺不错的。
虽然不是同一个专业,想要一起学点东西,只能选同一门选修课了。
正好就是这一门。
向暖暖莫名紧张。
急慌慌跑进教室后,她才发现宿舍里其他三个人都来了。
唐音和丁晓琪坐在一起。
而孙诗雨则坐在了二人的后面。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孙诗雨面上露出受伤的样子,委委屈屈地低着头,眼睛红红地翻看课本。
向暖暖坐在了丁晓琪旁边:“怎么了这是?她怎么也在?”
这一门选修课不只这一个时间,也不只这一个老师。
按理来说,孙诗雨就算选这门课,也没道理凑巧就和她们一样。
所以看到孙诗雨的时候,她很意外也很震惊。
最关键的是,怎么孙诗雨的样子像是委屈了八百年似的。
“谁知道啊。”丁晓琪气道:“明明是她先出来的,肯定比我们先到啊。谁知她来的比我们刚好晚了一两分钟,还刚好坐在了我们后面。”
唐音是个不耐烦处理人际关系的脾气。
但是这一回,她显然也是气到了:“那种人就是不能惯着。各种暗示别人,我们欺负她。各种暗示别人,我们孤立她。我去。不明着指着她鼻子骂,她就能更加得寸进尺!”
孙诗雨自从坐下来后,就一直是朝前看一眼她们俩就低头委屈抽泣一声、再看她们一眼再抽泣一声,这种循环状态。
搞得满屋子同学都在以为她们俩欺负她。
毕竟开学第一天,谁也不认识谁。
都是靠着观察周围情形才能判断一个人品性如何。
但是。
天可怜见。
明明是孙诗雨欺负人在先啊!
就算是唐音,也被孙诗雨这一手搞得火冒三丈,决定不再避开,而是直接开怼了。
向暖暖温声询问:“孙同学,你有什么话要说?”
孙诗雨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你们三个怎么对我,你们心里没数的?为什么还要问我!”
她这指控的声音很大。
惹得班里同学都支棱起了耳朵细听。
“我们没有孤立你啊。”向暖暖说:“不过是你昨天偷偷拿我东西,偷偷动我东西,我们才和你有了嫌隙的。怎么倒是成了我们的错了?”
说着,她就把昨天拍的照片拿了出来。
还放出一段短视频。
视频里,孙诗雨叫嚣着说:“我就是拿了你的东西又怎么样?反正都是小样,不要钱白送的。就算我用了,你也没道理问我要钱!”
镜头扫过那些小样。
都是来自于国际知名品牌。
一瓶水都要两三千,这还是它家最便宜的东西。
教室里的同学们望向孙诗雨的眼神顿时就变了。
女生们识货,窃窃私语:
“我的天,那些小样如果单买,也得大几百。她的手抠了几下子就挖去了那么多,还好意思不赔钱。”
“这种人到处都有呢。”
“是的是的,恶人先告状的我见多啦。”
孙诗雨的脸刷地下白了。
“你居然在宿舍里偷偷拍视频,那以后谁还敢和你住在一起啊!”孙诗雨开始哽咽:“向暖暖,你是班长,居然还那么对我。你这是滥用职权!”
“并非滥用职权。”向暖暖微笑:“我如果不是班长,根本懒得理你。现在我是班长,我才想好好和你说一声。无论是污蔑同学,还是乱拿同学东西,又或者是在那边装作楚楚可怜博取同情,这都不是我们身为大学生应该做的。”
向暖暖铿然道:“我们到了这个大一的年级,基本上都是成年人了。既然如此,我们应该讲自己最真诚最美好的一面展示出来,让长辈们知道我们可以托付,让学弟学妹们看看我是可以作为榜样。也正是因此这样,我们不应该这样弄虚作假,一边说着谎,一边还希望用眼泪来换取别人的同情。”
说罢,她朝孙诗雨叹息着说:“你不觉得,你现在最重要的应该是反省自己,而不是胡乱指责别人吗?”
她这番话说得合情合理。
完全看不到“滥用职权”这一说。
但是字里行间的,大家都可以听出来,她是在“教导”孙诗雨,免得这位同学心思跑偏了。
教室里也不全是支持向暖暖的。
有个异样的声音跑了出来支持孙诗雨:“身为班长,总不能这样长篇大论教育人啊。很有‘胡乱攀咬’故意给孙同学难堪的嫌疑啊。”
唐音嗤了声:“胡乱攀咬这个词儿别乱用。我们有证据。而且,暖暖的那些东西的损失,已经拿去估价了。这事儿肯定跑不了孙诗雨的。”
“对啊对啊。谁说我们暖暖的!站出来!”丁晓琪嚷嚷道:“我们暖暖才不擅长长篇大论教育人呢!她明明擅长的是古汉语文字!”
说到这儿,丁晓琪福至心灵,突然冒出来一句:“如果她用古汉语式的方法,那可能是‘胡乱攀咬’,毕竟她擅长古汉语。可她现在用了自己不太行的白话来‘讲道理’,很明显她很有诚意啊!怎么会有人觉得她在‘胡乱攀咬’呢?”
这一番胡扯简直太有道理。
满屋子学生忍不住拍着桌子笑。
孙诗雨实在是受不了了,腾地下站起来,怒道:“你们三个这样排挤我,欺负我。我要申请换宿舍!”
丁晓琪狠命地啪啪啪鼓掌:“好!支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