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叶便是他的导师。
上次去水上世界玩,老叶也见过暖暖。
贺文钧没提前和老叶说暖暖过生日的事情,老叶就按照惯例多留了他一会儿。他看时间来不及了,急忙和老叶说。
还被老叶训了一顿:“工作重要还是妹妹重要?事情重要还是家人重要?文钧你怎么就分不清主次!呐,这个小水果篮是我早晨刚买的。小丫头过生日,我来不及给她买礼物了。水果篮你带去给她,算是我贺她生日快乐。”
噼里啪啦挨了猛烈一顿说,贺文钧灰溜溜提着水果篮,开车赶来了。
兄弟们在这边小声讨论的时候。另一张主桌,向暖暖正专心地剥着虾。
平时在家的时候都是哥哥给她剥虾。
这次她和爷爷、爸爸妈妈、叔叔婶婶坐在一桌。
哥哥不在。
所以她就自己剥。
……就,还挺难的。
也不知道平时哥哥怎么能剥那么快。
许建宁穿梭在席间走到她的身边,悄声问:“要不要我把项链给你戴上?”
向暖暖咽下口中的虾:“嗯?”
许建宁:“我家送你的礼物,是我亲自挑的。款式很衬你气质,很漂亮。”
向暖暖:……
其实她家最不缺的就是首饰。
身为珠宝世家最受宠的女孩儿,她屋子里的装饰都是真金白银。就连挂着的捕梦网,架构都是用铂金做成的,吊坠还是宝石和钻石。
也不知道为什么许建宁给她买项链。
太多了。
戴不过来。
许建宁笑笑:“果然你不稀罕对吗?我爷爷说过我,班门弄斧。可我觉得它很漂亮,忍不住给你买了。”
向暖暖有些犹豫。
妈妈说过,有时候不是看礼物怎么样,而是看心意。
送礼之人的心意最重要。
她今天没戴项链。因为哥哥说,她不需要被那些累赘给拖累。
可许哥哥看上去真的很失望很伤心……
向暖暖:“要不,我就戴一……”
她的话还没说完,身边突然响起一阵熟悉的声音,打断了她未尽之言:“怎么着?吃了半天才两只虾。你平时可没那么慢啊。”
伴着说话声,贺明津来到向暖暖身边,拽过她身侧的一张椅子,毫不客气地挨着她坐了下来。
“想吃虾怎么不叫我?”贺明津轻笑着:“早说你想吃,我就早点来给你剥了。也不用你费心费力半天,都弄不出个完整的虾肉。”
一听说吃的事情,而且,有哥哥在身边,暖暖就想不起来其他的人和事了。
刚才提到一半的项链的事情也一不小心就被抛诸脑后。
向暖暖开开心心地把盛着虾的盘子推到哥哥跟前:“我全都要吃。”
“嗯。”贺明津的唇角不由得轻轻扬起,却没立刻开始剥虾,而是拿起湿巾给她一点点擦着手指。
她的手很小,手指纤细,皮肤莹白吹弹可破。贺明津给她擦的时候,动作小心翼翼,生怕稍微重一点点的动作,都会弄疼了她。
许建宁正欲再唤暖暖一声。
结果这个时候,酒店经理匆匆跑到了宴会厅门口,朝里面望过来,欲言又止。
许建宁忙走了过去:“怎么了?慌慌张张的。”
“没什么。就一个没请柬的女孩子,非说是贺家人。还说要来给贺家小姐庆祝生日。”经理拿着纸巾擦着不住冒出来的汗,满脸歉然:“我们管理不力,惊扰到了大家,十分对不住。只不过,这事儿要不要再向贺家小姐确认一次?”
老板早就吩咐过他们,但凡是贺家小姐的客人,全都收到了请柬。
所以他们十分肯定。
没请柬的,一定不是小姐真心邀请的人。
可是对方信誓旦旦说贺家小姐一定认识她……
拦阻的保安们就有些不确定起来。
许建宁正要说话。
这时候,从旁边走来一人。他身材高瘦,穿着得体考究的西装,一双桃花眼尤其夺目。
“哟。”郑泰平慢悠悠走过来,问经理:“你们说的,是不是在门口叫唤个没完的疯子?”
他之所以叫那个女的为“疯子”,是因为他刚才不过是去趟洗手间而已。就被那疯子叫住了。
那疯子口口声声说什么“泰平你一定要帮我”。
可问题是。
鬼才知道她是谁。
郑家很有钱。
郑泰平见过不要脸倒贴过来的女人多了去了。
但是。
如此不要脸、堂而皇之叫他名字、还摆出来一副我和你很熟样子的,倒是头一次见。
郑泰平笑了:“有些人就是不知道好歹,以为这个地方什么猫儿狗儿都能进的。想和贺家攀关系的人多了,每个人都要费心去找暖暖一次,那她岂不是要忙死?”
说罢,他朝外指着,语气陡然冷厉,一双桃花眼泛着冷光:“把人赶出去。另外,记录下此人的影像信息。以后她再来许家的任何一家饭店,全都给我拦住。哪家都不准接待!”
经理怔了一下。
这是许家的店。
要不要听郑家少爷的话呢?
郑泰平朝许建宁使了个眼色。
许建宁点点头:“照他说的办吧。”
经理忙应声出去了。
二人一同往里走着,刚好遇到贺明津往外走。
贺明津匆匆擦着沾了虾汁的双手,眉心紧拧显然不太开心。
“怎么了这是?”许建宁拦住问了句。
贺明津:“我爸,事儿多。”
显然不想多说。
许建宁便没再问。
眼看着贺明津已然走远,他想到刚才贺明津在帮向暖暖剥虾,脚步加快,来到餐桌旁。
果然。
向暖暖正努力地对付着一堆虾,愁眉苦脸地忙碌着。
许建宁去旁边洗手池洗过手,挽起衬衫衣袖对向暖暖说:“我来吧。”
说话间就接连剥出几个虾肉给她。
哥哥帮忙剥,向暖暖已经习惯了,倒是没什么。
现在许建宁下手帮忙,她觉得很不好意思,连声道谢。
许建宁好脾气地笑笑:“不用那么客气。我和你哥认识多少年了,他现在不在,我帮你一下也是应该的。”
一碟剥完。向暖暖说吃饱了。许建宁这才站起来,去池边洗手。
郑泰平自始至终都在后面悠悠然跟着他。
这时正好有捧着托盘的侍应生经过。郑泰平顺手拿了一杯红酒:“你对贺少他妹妹挺上心啊。”
许建宁:“看你这话说的。”
郑泰平挑挑眉:“我说得不对?”
“做哥哥的劝你一句,你收收心吧。”许建宁转了个话题,劝郑泰平:“瞧我,现在游戏都不打了,打算收心认真学习。你倒好,还到处玩女人。什么时候是个头!”
郑泰平轻轻晃着手里的红酒杯:“怎么,我玩女人,碍着你许大少爷的事儿了?”
许建宁叹了口气,扭头打算走。
郑泰平一把拉住他:“别,别。我就随口一说。咱们兄弟,还用那么计较吗。我这不是想要找个单纯没心机的女朋友吗?你别以为很简单。其实很难的好不好。”
譬如刚才他去洗手间路上遇到的那个,叫什么萧梦薇的女人,就很烦。
心机重。
自以为是。
明明冲着他的钱和地位来,却还一直装无辜。
是他最最最讨厌的那一种人。
烦死了。
“单纯点的?没心机的?”许建宁心里警铃大作:“你该不会是看上暖暖了吧?”
郑泰平哈哈大笑:“怎么可能。我还不至于要摧残这么一个小姑娘吧?”
这女孩儿太单纯了。
单纯到,他不忍心去伤害她。
和他完全不是一路人。
所以他不可能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