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被聂音之拉着一起洗洗漱漱完,又含了一会儿香片,顾绛身体里的冲动已经消退了大半,已经快没有那种世俗的欲望了。
聂音之把头发都挽起来,趴到他身上,吐气如兰,“你还要亲吗?”
顾绛抬手勾住她的后颈,往下压来,聂音之先在他唇上蹭了蹭,“我要用共情。”
“嗯,随你,只要你不怕疼。”
顾绛吻起她来真的毫无章法,又吸又舔,喉结滑动,汲取着她口中的津液,狭长的凤眸半阖,睫毛轻轻地颤。
聂音之通过共情,能感觉到他身上承受的天威变弱了,他暂时被天地接纳,不再被排斥和压迫。所以其实并不是非要是血,只要是她的体液都可以的吗?不过效果却比不上血,只要聂音之退开,消散的压力就会重新聚来。
他们亲吻时,天威虽然消散,但她的血却对顾绛灼烧得更厉害了。
聂音之想,所谓的天降神女,就是天道应运而生的诛魔武器罢了,以香甜的血肉和暂时消弭的天威为诱惑,让他沉溺其中,等到了一个临界点上,之前能带给他舒服的血,就变成了诛杀他的武器。
如果顾绛对她的喜欢会催化这种作用,那凭什么她对魔头的喜欢就不能抵消这种作用?她又不想要顾绛死,难道是她喜欢得还不够?
聂音之正胡乱分析,突然被人推开,顾绛扶着她坐起来,曲起一条腿,“你回屋吧。”
“嗯?”聂音之擦自己被啃得湿漉漉的唇,还没反应过来。
“你说得对,这里灵气太浓,会惊动无量宗。”顾绛看上去很冷静,嘴角边还黏着水痕,“你准备一下,等入夜后,我带你进万魔窟。”
聂音之还没来得及应声,就被他晕晕乎乎地赶出门。
回到自己房间里,聂音之从窗口往外望了一眼,天上的云早已经消散了,但以她元婴期的灵感,能感觉到整个坞城的灵气确实浓郁了许多,气候都变得舒适了一些,想来是顾绛把灵雾扔到了其他更不易被人看到的地方。
他现在都还没冷静下来,未断开的共情里传来一种疼爽交织的情绪,莫名的愉悦夹在被灼烧的情绪里,还有潮水似的“聂音之”,从小叶子上涌入她的心中。
顾绛明明满脑子都是她,却还把她赶出门!
聂音之身上不由得发软,紧闭上窗,扑到床榻上,在一波一波袭来的情绪中,烧红了脸。她瞳中满是迷离水色,双手双脚缠紧了被褥,没好气地想,魔头到底想着她在做什么啊!
她倒是想偷偷看看,不过顾绛肯定立马就会发觉。
这种时候,那除了她无人能察觉的弹幕又不在了,真是没用。
聂音之在榻上翻滚了好几圈,喉咙里干渴到不行,内裙却湿凉凉的,最后实在受不住,气喘呼呼地主动断开了共情。
入夜后,坞城的灵气更浓郁了,灵气往周边散去,形成凉爽的晚风,格外宜人,饭后出来散步的人很多。
这种异样的灵气波动自然引起了修仙人士的注意,无量宗派驻坞城的佛修将这里的情况传回宗门。
此时,修真界中的高阶修士全都聚集在无量宗了,包括所有的化神期大能。
青石广场上,正在运转着新的封魔印,封魔印下困着一头相当于元婴巅峰的高阶魔兽,在封魔印符光作用下,那魔兽身上的魔气几乎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抽离。
收到坞城的消息,为首的化神修士互相看看,太虚门洛声道:“看来我们猜测得没错,顾绛确实是往万魔窟来了,万魔窟上旧的封魔印定然挡不住他,一旦里面的魔修被放出来,就会撞上新的封魔印。”
看到藏在兔子身上的封寒缨时,他们就猜到顾绛应该会往这里来。
洛声转头看向那头短时间内已经消融在封魔印下,只剩空壳的魔兽,拂了一把从封魔印上飘出的灵气,“被消融的魔修越多,万魔窟上的灵气就越浓郁,能被催动的新封魔印就越多,到时候天上地下全都是封魔印,就算杀不掉顾绛,也能消耗掉他大半。”
这是他们在这么短的时日内,集众仙门之力,为顾绛布下的天罗地网。
“如果有机会,抓住聂音之。”
为了不引起顾绛的怀疑,无量宗还是在万魔窟外布下了重重防守。
聂音之被顾绛抱着穿行在黑夜里,他的速度实在太快了,周遭的空间被不断压缩,都变成了光怪陆离的景象,看久了让人头晕。
她只好抬起头盯着顾绛的下巴,然后不自觉地落到他突出的喉结上。
此时如果有正道修士察觉他们的踪迹的话,就会发现两人行进的方向正与万魔窟越来越远。
聂音之临时改了主意,她想找个地方继续闭关,研究“锁七情”的共生咒衍生术。
在解决她的血对顾绛的伤害之前,聂音之才不想进万魔窟。
虽然顾绛满不在乎地说不用担心,从在折丹峰上时也能看出来,封魔印对他的作用不大。但那时候,她的血对顾绛还没有起作用,如果现在进万魔窟,到时候她的血、天威再加上封魔印,三重作用下,万一效果倍增,直接把他掏空了该如何是好。
就让封寒缨继续等着吧。
顾绛被她折腾得没脾气,“都行,你说什么都好。”
大概行了半夜,顾绛才停下来,然后伸手在一片苟延残喘的林子上一抹,那荒林豁开一道口子,聂音之听到瀑布的哗哗声,一呼一吸都能感到空气里的湿润,比起坞城的气候,要好太多了。
这里是一座山谷,山谷中还有一间小木屋,聂音之好奇道:“原来你不是随便乱跑的?这里怎么会有一座小秘境?”
顾绛在她腰后一推,“你先进去。”
“等等,顾绛?”聂音之急忙回头,秘境已经在她眼前合拢了。
她茫然地站在树林里,并不大的瀑布在下方冲出一个深潭,周遭是高大深绿的云杉,距这水潭百步远处便是那座木屋。
聂音之一仰头,看到了久违的弹幕。
【怎么回事,还不进万魔窟吗?封总都等得快要抠脚了!】
【正道白安排了是吗?怎么不按套路出牌,聂音之是不是有什么未卜先知的能力?】
【我懂了,这部剧可以改名叫做《魔尊他望眼欲穿》,该不会直到结局才进万魔窟吧?】
【不不不,我觉得应该叫《封申克的救赎》】
【其实我有点害怕,聂音之和顾绛把原著有名有姓的角色都给祸祸了,只有萧灵还靠女主光环苟着,这下说不定是轮到封寒缨了,毕竟连封寒缨一开始都觉得他师尊是会杀他的。】
弹幕的废话真是太多了,就不能看看顾绛到底在外面做什么吗?
小秘境之外,顾绛回身对着荒林深处道:“韩竟,出来吧。”
一个人从枯朽的树后走出来,拱手一拜,受宠若惊道:“没想到前辈认得我?”
“只是认出了你的剑气罢了。”玄魄剑是云笈宗护山大阵的根基,顾绛和大阵中的剑气对过一招,自然能辨认出里面威势最盛的一束剑气,“你一路从云舟开始便跟着我们做什么?”
韩竟愁苦地望了望天,“我快要渡劫了。”
顾绛轻笑一声,“恭喜。”
作者有话说:
音音:弹幕怎么不去看看魔头到底在做什么?
弹幕:尊贵的VIP也想看啊!!
第43章
韩竟是现在为数不多还知道飞升真相的人, 只可惜知道得太晚了,还是当初准备渡劫前夕,一位他曾助过一臂之力的前辈匆忙出关, 冒着被天道抹杀的风险, 告知他真相, 并送了他一枚法宗掌门留下的符箓。
在那之后,他就再也没有见过那位有恩于他的前辈。
那时劫云已经在云笈宗上空成型, 整个修真界都在关注韩竟的雷劫。
韩竟想要压制自己的修为,也不过只多拖延了些许时日, 天威时时刻刻悬在头顶,动摇他的道心, 退无可退之下,韩竟被骤然降下的雷击追着登上云笈宗之巅的天渡台。
在天劫之下,他用那枚替身符箓蒙蔽了天道一瞬,只是这须臾一瞬,他硬生生拆了自己法身和神魂,将自己一分为三, 抹杀掉了那个整体的“韩竟”, 才觑到一丝生机。
与其说他的玄魄剑是云笈宗护山大阵的阵脚,实际上, 是用云笈宗建宗至今数万弟子的剑气封印玄魄剑。
如今玄魄剑出世,它的剑气让韩竟辛辛苦苦拆分开的三个自己之间,有了割舍不开的联系,被蒙蔽的天威重新觉醒, 雷劫就又追在屁股后面了。
“你既然可以躲避天劫这么久, 自然是有本事的, 来找本座作甚?”顾绛兴致不高地问道。
韩竟一脸苦相, 再次躬身行礼,“晚辈有个不情之请,想请求前辈让我看一看您渡劫之时的景象。”
顾绛笑了,“你觉得这是可以随便给人看的么?”
“只要前辈让我观上一观,前辈若有差遣,只要不违背我道心,晚辈定肝脑涂地为您完成。”
“笑话,你能做到的事,你觉得本座……”顾绛说到一半顿了顿,改口道,“你可知如何抹掉剑铭?”
韩竟呆怔了片刻,“剑铭一旦落下,就改不了了,前辈是……想要为夫人的灵剑改名?”
顾绛摆摆手,“你若是找到抹消剑铭的办法,再来找我,本座或许能让你看一眼。”
他说完退后一步,身影从荒林里消失。
韩竟愁眉苦脸地坐到一株枯树上,自我安慰,“有要求总比没要求好,不过如何抹消剑铭还真是个难题……”他坐了片刻,决定先去冶金门问问看。
顾绛一踏入秘境,就被一个人影扑到面前,“你做什么去了,那么久?”
“打发跟屁虫。”顾绛托住她的腰,“才一刻钟不到而已。”
“可我觉得很久了。”她都快把那一片草薅完了,聂音之紧张道,“什么人?竟然能够跟得上的你的踪迹?”
顾绛干脆抱起她,往云杉林旁边的木屋子走,“韩竟,也算得上是你的师祖。”
“韩竟?”聂音之想了片刻才想起这个名字,她在云笈宗的课堂上学到过,是云笈宗开派伊始那一辈的人,“我记得在宗门记载中,他已经飞升了啊?”
顾绛意味不明地笑了下,“看来他没有飞升成功。”
从顾绛给她看过的渡劫景象,再加上韩竟这个记载已飞升却实际未能飞升的人,聂音之不得不怀疑飞升另有隐情,“他找你做什么?”
“他又快要被逼渡劫了,想要看看我渡劫之时的情景。”顾绛将她放到廊下,伸手推开门,屋里腾出一股灰尘,这里环境很好,但经年累月还是积了一层薄薄的灰。
“被逼?”聂音之非常顺手地掐了一个祛尘诀,一边打量屋内,一边继续追问,“该不会这世间其实不能飞……”她想问的问题还没说出口,头顶已经响起闷雷。
聂音之本是随口一猜,却没想到被天威示警,她浑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咽下嘴里的话,雷鸣威胁这恰好证实了她的猜测。她眼眸骨碌碌地转了转,笑颜如花道:“那好啊,既然有求于我们,那不如把他拉到一条船上来?”
顾绛微微蹙眉,“你想如何拉?”
【绑上后宫咒!绑上后宫咒!!】
【把这帮实力雄厚的老年人都一起绑了!】
【草,笑死我了,聂音之干脆开个老年福利中心算了。】
【一把子资瓷!还以为封总会是第二片叶子呢,不过韩竟也可以,瞧着长得也不赖,是那种丧丧的帅哥哥。】
【集邮集邮!把不同类型的美男都凑齐!】
【这不好吧,绑太多了以后搓叶子都搓不过来。】
聂音之看到弹幕,下意识抚上自己手腕的缎带,顾绛眯了眯眼,在她开口之前,断然拒绝道:“不行,想都别想。”
聂音之:“……”她想什么了她?
顾绛看着她,满脸严峻道:“聂音之,阮家当年有所作为的族人,到最后都被咒术反噬而疯的疯,傻的傻,你以为阮家是如何没落的?”
聂音之被他的表情吓到,“咒术的反噬作用这么大?你给我卷轴的时候怎么不说?”
顾绛抿抿嘴角,因为那时候他并不在意聂音之会不会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