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红烧兔子

　　不过分家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而且还是在眼下这个时节。

　　这不，一转眼呢就迎来了今年的秋收，地里的苞谷成熟了。

　　这可是一个不小的工程，叶楚楚也是跟着大部队一大早就出发了，出发前赵文韬还私底下交代过这个傻媳妇儿，让她可不要太累了，因为经过他这半个来月的努力耕耘，她肚子里没准都有了。

　　这话把叶楚楚羞得不行，因为这半个多月来，她家文韬真是没少闹她的，吃的是很寻常的，也不知道他哪来的精力。

　　当然了，叶楚楚也是很享受的，因为她家文韬对她委实是温柔，叫她忍不住就沉沦进去。

　　而且不用她家文韬提醒，她自己其实心里就有数的，一个星期前她的月事刚走，之前是没怀上，但是这会她可真不保准。

　　前三个月可是很容易出问题的，所以她很注意，不过干活的速度却也是不慢。

　　虽然比不得那些快的，但也没有拖后腿。

　　“你那妯娌可真是娇气，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地主家的小姐，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她是没拖后腿，但还是有人看不惯她，这不就有人在赵二嫂耳边嘀咕了么。

　　赵二嫂看了眼正在掰苞谷的叶楚楚，她将身上苞谷地严严实实的，说道：“这不干得挺好的么。”

　　对于叶楚楚这个妯娌，她倒也是没什么好说的，因为每天都有上工，没怎么偷懒，就算来月事在家里没出去干活，她也干家里的活，她就是多少有些不满小叔子而已。

　　还是那句话，要是能分家多好啊？

　　赵二嫂的这个朋友就小声道：“你们老赵家还没想分家呢？现在村里可就剩你们几家没分家了。”

　　“我爹娘没那个意思。”赵二嫂一边干活一边道。

　　“肯定是偏心小的吧？”她朋友顿时就道。

　　赵二嫂不想说家里的事，说道：“快干活吧，今天可是能拿九个工分呢。”

　　掰苞谷的确不是容易活，所以这么干下来，叶楚楚

　　可是累得够呛的了，因为秋收是要赶着收的，所以午饭都是家里送过来的，没回去吃。

　　其他时候赵文韬会偷懒，但是这种秋收他是没有偷懒的，因为秋收是要抢收的啊。

　　要不然要是老天爷不顺心了，直接来一场秋雨，那可是要被千夫所指成为撒气包了。

　　所以赵文韬也很用功，俩口子凑在一块吃饭。

　　也没啥好吃的，就是饼子而已，赵母还比较舍得，放了一些细面在里边，一边吃这个一边喝水，这就是午饭了。

　　要是搁以前这午饭就算很不错的了，毕竟还有细面在里边，但是这会赵文韬看着隔壁那老陈家的伙食，这家可一点不怕招人眼，吃的是白面馍馍啊，而且这个还不够，还有鸡蛋酱配着吃！

　　不仅老陈家，还有李瘸子，这会就在吃鸡蛋饼！

　　其他不少人家的祸事都很不错，他家这掺了细面的饼子吃着味道可就差了不止一截了。

　　“媳妇儿，委屈你了啊。”赵文韬看了可就有些不是滋味了。

　　跟了李瘸子的马寡妇都能吃上鸡蛋饼了，但是他这如花似玉的媳妇却只能跟着他啃馒头，他心里哪里好受得了？

　　叶楚楚什么苦没吃过？流放的时候有这样的饼子吃就不错了，不过这会她也没说啥，因为说啥都没用啊，人家的伙食的确好。

　　而且人家也敢放手搏一搏，相比较之下她婆家是有些保守了，毕竟她娘家都养了几十只鸡了，村里也有不少人家养这么多，但家里没有。

　　当然吃的就要差不少了。

　　所以只是看着赵文韬笑了笑，其他话也没说。

　　赵文韬却是心疼了，不过也啥话都没说，一口一口咬着饼子，然后灌了水。

　　等这个秋收熬过去了，到时候就分家带他媳妇吃香喝辣的！

　　那几家吃得好的也的确是叫人羡慕的，不过也是有些人私底下就开始嘀嘀咕咕。

　　秋收显然不是轻松事，苞谷成熟就是打个秋收的号角而已，因为在后边还有更多

　　相继成熟的作物。

　　叶楚楚也是熬不住了，跟着几个妯娌一块轮流在家做饭顺道歇歇。

　　前边的那只兔子已经被吃完了，这不，一大家子的，就都盼着赵文韬能跟往年一样逮到兔子了。

　　赵文韬也没有叫大伙失望，这天傍晚跟他几个兄长回来的时候，就拎了一只肥大的灰兔子回来了。

　　“娘，直接来个红烧兔子！”这一进门，赵文韬就舀了两瓢凉水灌下去，然后才道。

　　“行，今晚上咱家就吃红烧兔肉！”赵母笑眯眯说道。

　　自家老六的运气，从小到大都是这么好的！

　　所以在续其他人家‘炫富’吃肉后，老赵家也是吃上肉了。

　　赵母根据往年的经验，知道往后下去还会有兔肉吃，所以一点没省着，这一只三斤多的肥兔子全部红烧了。

　　分了一些出去给赵父的老兄弟，没多但也得分一些。

　　剩下的一大家子就开造了！

　　吃得一大家族那是心满意足。

　　吃饱喝足就有力气说闲话听闲话了，这不没一会就听赵四嫂说了。

　　说马寡妇进门三年今年终于是揣上孩子了，这不，李瘸子直接炖鸡补身子！

　　那香味可是把左右邻居给羡慕坏了。

　　赵四嫂也有些羡慕，因为她可就没吃过一整只鸡呢，没想到马寡妇倒是能耐，竟然吃上了！

　　而且才怀几个月就吃鸡了，往后生了呢？听说李瘸子家里养了几十只鸡呢，这可有得吃了。

　　跟赵四嫂这样羡慕的还有赵二嫂跟赵三嫂，谁不羡慕啊？但是人家马寡妇不用跟婆婆住，就跟李瘸子一块住，当家做主的可是她，早前李瘸子对她就可以，因为还指望着她生孩子呢。

　　如今怀上了不用说，肯定是要大补的。

　　赵文韬当然也听到了。

　　说来说去的，还是分家啊，想咋吃就咋吃，他是不想他媳妇儿怀上了，到时候还比不上马寡妇的！

　　这不，趁着跟他老爹一块出来晒谷场守粮食的时候，就悄悄跟他爹提了分家的事儿。

第16章 提分家

　　赵父也是没想到自己老儿子跟自己提这个，但他很快也是反应过来了，直接问道：“她们给你脸色看了？”

　　这个她们指的是谁赵文韬是清楚的，就是说他嫂子们。

　　赵文韬可真不介意往她们身上泼脏水，当然也连带他兄弟也一块泼，道：“我嫂子她们算个啥，都是娘们唧唧的，真正说话的，还不是我几个哥？爹，我是你老儿子，打小你跟我娘就疼我，虽然我也没挨你老的揍，但我知道你心里是疼我的，小时候在外边你在外边修水库，大冬天的你在外边自己都吃不饱，还偷偷给我私藏了白面馒头回来给我吃，我都记着呢。”

　　赵父哼笑了声，倒也没说什么。

　　但是这是他的老儿子啊，在五女儿生完的五年后出生的，当年都以为不会再生孩子了，但是谁知道他老伴又还上了个老六。

　　他跟他老伴相差了三岁，不过不是他比赵母大三岁，而是赵母比他大三岁，当初生这老儿子的时候，赵母其实也还年轻，才三十三。

　　但那时候条件不好啊，实在是太穷了。

　　可是他这老儿子没准可是福星下凡呢，因为在有他的时候，那一阵子家里就喜事不断。

　　先是他老伴梦到天上掉下个金娃娃来，这金娃娃手里还抱着一条锦鲤，就跟年画里的娃娃一样。

　　然后就会有一些野物不知道打哪来的直接跑过来被他抓，路过草丛都能发现两只兔子在打架被他一块拎着走的，还有进山捡柴火就能遇到野鸡蛋拿回家的，然后当天晚上他媳妇就开始呕了，叫赤脚大夫一号脉发现有了！

　　他娘怀着他的时候，家里是隔三差五就能吃得上肉，不管是什么肉，鱼肉虾肉都有得吃。

　　以至于这个老六出生的时候，跟别人家红彤彤瘦巴巴的全然不同，白胖胖的，可不就是正应了他老伴做梦梦到的年画娃娃么？

　　可是把赵父给喜得啊，其他儿子女儿的他一个没抱过，他不抱子只抱孙！

　　但这个老儿子赵父可是亲自给换

　　尿布，对于那个时代大男主主义的男人来说，这简直就是个奇迹。

　　后来自然不用说了，孩子越长大越调皮，但是却还是那么讨人喜欢，等再长大一些了，家里穷他吃不饱，自己就跑进山去了，没有一回是空着手回来的。

　　别人都弄不到吃的，但是他进山里了总是会带一些回来，再不济，也是七八个鸟蛋。

　　留一半藏起来叫他们二老吃，剩下的就给侄子侄女们一人分一口。

　　而也有多的时候啊，多的时候能捡回来野鸡野兔，那个岁月人家两三年不一定能吃得上一回肉，那时候队里都还没养猪呢。

　　但是他家一个月大概能吃上一回肉，鱼肉一个月则是能吃上三五回，都是老六弄回来的。

　　遇上夏收秋收，那可就是大收获季节了啊，老六能逮到地里的兔子，野鸡，甚至是肥壮的田鼠！

　　人家的夏收秋收累得脱皮，但是他家的夏收秋收总是那么处处有惊喜。

　　所以啊，老六平常时候不爱干活赵父赵母都没说啥，拿这么多东西回家也够够的了。

　　但这是他们儿子，他们觉得够了，可兄嫂们却是不答应啊。

　　赵父哪里会不知道，他也有兄弟，他也知道兄嫂成家之后肯定就会以自己小家为主了，所以有些事情他也只是全当没看见而已。

　　想要分家那是不可能的，老儿子这才刚结婚呢，小俩口都没个人帮衬，这怎么行？

　　但是赵父知道其他人多少有分家的意思，却没想到老儿子来跟他提这个啊。

　　赵文韬说道：“爹娘是我疼的，我肯定也要孝敬爹娘你们，若是分家了，我是想让爹娘过去跟我一块住的，我来赡养爹娘，至于二哥他们，直接叫他们以后给粮食就行，现在还年轻不用他们给，等以后老了再让他们三家均摊，爹，你说怎样？”

　　“哪有分家跟老儿子住的道理。”赵父听老儿子愿意养他们老俩口没嫌弃他们的意思，脸色缓和道。

　　“怎么没有？老向家不就是跟着老儿子吃吗？不

　　用看他们大房那大儿媳妇的脸色，老俩口可是自在着呢！”赵文韬道。

　　“老向家是老向家，咱们家是咱们家，咱们家可没有这个规矩，若是分了家我跟你娘都留在大房吃。”赵父不愿意拖累老儿子，摇头道。

　　不过很快赵父又把话题拉回来了，道：“咋就说到养老去了？分家我还没答应呢！”

　　“我的亲爹啊，咱们村里的规矩是老儿子一结婚就分家的，我这都结婚几个月了，而且现在分家还好一点，还没撕破脸呢，大家面上都好过，她们嫌弃我也就算了，我可受不了她们嫌弃我媳妇，到时候我发起火来我自己都害怕！”赵文韬道。

　　赵父就知道老儿子今晚上找他说肯定是想好久了点，也就道：“那你打算咋分？”

　　“这还用问吗，该咋分咋分，不过今年肯定是来不及了，等明年了我要自己出去起一个房子，今年想分家不分居，暂时就先老样子继续住着吧。”赵文韬说道。

　　“你要再起个房子？”赵父愣了一下，不由看他：“你知道起个房子要多少钱不，就算家里有，给你们分了也不够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