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弱:“……”
都是自家同门,何至于如此伤害呢。
不过师姐很快又释怀了,“也是,这你家弟弟,想干什么都行,不像我们,也只能在演唱会饱饱眼福了。话说周璨弟弟真是个完美的机械怪物啊,这整场下来,好像都没听到他喘息啊,营业能力太厉害了啊。”
般弱自动屏蔽某些词语。
小崽子喘起来是要命的好吗。
“你要去后台找人吗?”
般弱很想说不了吧,但她这样讲有点对不起奶茶的良心,而且她的围巾跟帽子都在后台。
想了想,还是要去一趟。
然而粉丝大军蜂拥而上,没等安保人员出手,瞬间淹没了她。
在另一边,周璨跳完之后就瘫了,先前压着的呼吸骤然凌乱。
范先生连忙让人抬回了后台。
“虽然是低烧,但还是去医院看看吧。”
太子爷最近三头奔波,一是掌控周家,二是申请名校,三是准备四周年演唱会,睡眠时间压榨到了三四个小时,小病不断,范博特别害怕他会在舞台猝然倒下,幸亏老幺用过人的意志力坚持了下来。
“等……等姐姐过来,一起去。”
他喘了两口气,在沙发上翻了个身,手掌捂住额头,唇角隐约有着笑意。
“奖励,还没拿到呢。”
到底是精力损耗太大,他昏昏沉沉眯着眼。
后台进进出出,声音从大变小。
一个身影来到了旁边。
周璨有气无力撩了下眼皮,瞥见一截黑色毛衣,难得撒娇道,“唔……是姐姐吗?我头好疼,你摸摸我。”
对方小心翼翼抬起了他的头,枕在腿上。
等等,这什么气味?
她很少用这种浓烈凶猛的香水啊。
周璨猛地睁眼,视线上方是一张女人的脸。
前经纪人房舒颜。
他妈的噩梦现场吓死老子!
他吓得一个翻身,滚落在地。
而在颠倒的视线中,他看见了门口的般弱。
般弱心道,来了来了它来了,原世界里经典的膝枕名场面!
这位经纪人居然穿了件及膝的黑色毛衣,跟她的打扮相似度起码70%!
女主是在恶心谁呢。
“对不起,你们继续,我就拿点东西。”般弱冷酷地说。
“我草!”
周璨眼睛发红,气得直爆粗口。
他狼狈爬了起来,几乎没给房舒颜一个眼神,踉跄着追出去。
周璨在绿色消防的安全出口逮住了人。
“你听我解释!我以为那是你!!!”
般弱点了点头,“好的,我知道了,你回去吧,我要回公寓睡觉了。”
周璨咬着牙,捏着她不放。
“周璨,你弄疼我了。”
他仍然穿着最后一场的舞台服,粼粼发光的眼妆还没卸下来,防弹衣又帅又酷,而黑色半指作战手套磨得她肌肤发疼。
而因为她这一句话,发着烧、体力耗尽、满腹委屈无人可诉的弟弟彻底崩溃了。
“就你疼,我他妈不疼?你什么意思啊,就这样敷衍我?我、我被人占便宜,你,就直接走?哈——唐般弱,你他妈是不是在玩儿我啊。”
他一个冲动上头,满脑子的阴暗就像是开了匣,一股儿涌了出来。
般弱被他压在墙上,仗着身高腿长,囚困住人。
周璨弯下了腰,如同一个庞然大物,自己成了笼子,阴影把她遮得半点不剩。
SR神级门面嘶哑着天籁之嗓,边哭边强吻她,动作粗暴,透着戾气,他迫切想要通过唇舌的亲密接触来寻回他的安全感。
般弱偏了偏头,在黑色毛衣被撩开的那一刻,冷笑开口。
“对啊,我是在玩儿你了,怎么了?”
“弟弟你是不是玩不起啊?”
第154章 小狼狗巨星白月光(25)
炙热的掌心贴着般弱的腰, 如同潮湿闷热的蔓藤。
他本想缠绕住她,而这一刻,却凝固了般。
僵在半路。
“……什么?”
周璨喉咙微哑。
“你再说一遍?”
般弱动了动手腕, 被压在墙面上,蹭了一手背的白灰,“松开。”
他捏得发紧,浮起淡青色的血管。
“松开。”
她语气平缓地重复。
——她生气了。
他的脑内立刻拉响了十级警报。
周璨跟般弱谈了不到一个月的短暂恋爱, 但他们认识的时间长达一年,从追求者到男朋友, 他熟悉她的眼神、表情和肢体语言等传达出的意思。
越平静越是在爆发边缘。
他心一慌, 不由自主松开了手。
周璨并不是爱出汗的体质,然而此刻他的手套湿了大半。
“把我的毛衣,拉下去。”
她转动手腕, 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周璨压下暴动的情绪,尽量冷静地将卷到腰上的毛衣扯下去。
“麻烦你让一下,挡着我的路了。”
冻僵的神经仿佛被骤然唤醒了, 弟弟的目光死死钉住她。
这种情况下, 她说都不说一声, 就要离开?
“你刚才是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
周璨不耐烦绕圈子,低吼道, “你说你玩儿我!”
“对呢。”她的眼睛似琉璃般通彻,同样欠缺了人类的温度,“就是玩儿你, 怎么着了呢?”
暴风雨骤然来临。
圈子里公认的, 周璨是璀璨耀眼的“顶级玩家”。
他天赋一流, 动手能力强悍, 无论什么东西到他手上,都能盘出个花样来。他运动全能,艺术天赋又仿佛与生俱来,沾了沾手,十八般乐器精通入门,轻轻松松就摘获了旁人不能想象的理想荣光。
因为他太轻易得到荣誉了,人们总觉得他做什么都跟玩一样,散漫、轻巧、随心所欲。
这种人,人们理所应当地认为,他在感情的王国里加冕为王,理应自然占据上风,也理应自然游刃有余。
少年骄阳般热烈骄傲,应该是“被给予”、“被宠爱”、“被纵容”的一方。
但事实正好相反,他是“被蒙骗”、“被抛弃”、“被冷落”的一方。
他甚至被人残忍告知:我跟你就是玩玩而已,成年人不就是走肾不走心吗,你是不是玩不起啊?
周璨在大院笼子里顽强生存了十五年,数度崩溃绝望,可不也是从那荆棘丛里走出来了?
没遇到她之前,他以为这就是他人生最低谷了。
可还有更狠的。
他沉湎于童话般的爱情,放弃成年人的思考经验,放弃那种理智、成熟、时刻权衡利弊的情绪,像个蠢笨的小孩,情窦初开,抛弃所有,不顾一切同她私奔。他当然知道要隐忍,要蛰伏,不能因为逞一时意气就毁了所有。
可他妈的谁在乎这些东西啊。
他周璨心上人的重量,胜过历代星辰。
她是那么独一无二,不像人间里的任何女孩子,柔弱的皮囊下是桃花般艳烈,活得像他的理想。
可她又那么不坚定,不长情。
他只能靠自己,把理想抱得更紧些,再紧些。
但换来的是什么呢?
是冷落,是厌弃,是分手。
未满二十岁的他,是最真挚的,最璀璨的,最热烈的,亦是最鲁莽的,最不懂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