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值得》
杨颂更加不敢说话了。
大家想着怎么也是妹妹的男朋友,总不好欺负得过分。于是经过几轮考验后,哥哥们热热闹闹认可了“妹夫”的身份,开始跟他勾肩搭背称兄道弟了起来。
老三则是暗戳戳观察薄总,他神情没有异样,看着众人在闹,嘴角挂着一抹笑。
没有吃醋。
也没有生气。
他甚至比鹿嘉和这个亲哥还要平静从容。
老三为自己曾经的龌蹉下流的念头忏悔。
——薄总是真的把人当妹妹啊!
——他下贱!他居然乱想俩人的关系!
到了十点,般弱被哥哥们准时赶上车。
鹿嘉和坐副驾驶座,打算送她回校自己再过来。
杨颂战战兢兢履行男友业务,按照般弱的吩咐,欲盖拟彰般牵了一下她的手——在无数双火眼金睛之下。宿舍哥哥们发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声,杨颂赶紧松开。
薄妄看得清清楚楚。
真拉手了。
鹿嘉和不明所以,探出脑袋,“怎么了?你们嘘个什么啊?”
大家笑得一脸无辜。
“没什么呀。”
鹿嘉和面色狐疑地缩回了脖子。
等他从学校赶回KTV,里面照旧是震耳欲聋。杨颂被他们拖着献唱,哭笑不得地逃跑,又被抓了回去。鹿嘉和叉着腰,皱眉环视了一圈,“薄总呢?回去了?爷还没找他算账呢!”
老三扬了扬下巴,“喏,喝得趴下了。”
那沙发上整整齐齐躺着一具高大身躯,眼睛紧闭,鹿嘉和简直不敢相信。
“他趴了?”
聚会那么多次,他头一次见这牲口被撂倒的!
老六玩着骰子,认真点头,“哥真趴了,醉了快有三十分钟了。”
老二也过来了,充满了怜爱。
“这才叫走心的哥哥,鹿爷,你得学着点。”
鹿嘉和:“???”
又在内涵他!
大家又唱了一会,在附近的酒店找了房间,凑合睡一晚。
老二和老三抬着薄妄进房。
“这家伙看着挺瘦,实际上沉得要死!”
老二抱怨道。
老三松开夹着自己脖子的胳膊,把人抛到床上,顺势解一下对方的皮带。
“嘭!!!”
老三被踹到床底下去了。
他懵逼坐起来,跟同样懵逼的兄弟们对视。
“刚才发什么了???”
正在弄台灯的老大瞠目结舌,“你,你好像被尸体踹了——不是,我是说,你被薄总踹了一脚!”
老二扭过头,嘴里发出“妈呀”的尖叫声。
“我靠!好瘆得慌!”
那闭着眼睛的家伙,不知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直勾勾盯着天花板。
众人面面相觑。
“薄总醉酒是这样子的?突然诈尸,好他妈吓人!咳,那个,你们谁来解一下薄总的皮带,我不行,我可是有女朋友的人,万一被她问起,腰间淤青怎么回事,我十张嘴都解释不清了。”老二搓了搓胳膊的鸡皮疙瘩。
众人齐齐唾弃。
你小子分明就是害怕被踹!
老六最懂事,“我来吧,哥他这样睡肯定不舒服,明早起来得头疼了。”
然后老六也被踹了。
老六抱着膝盖,委屈画圈圈,“我诅咒四哥早起头疼。”
大家:“……”
老大偏不信邪,大家长就是要以身作则,“我来!”
随后老大蹲在床脚,揉着老腰,“如果我女朋友问起来,你们可得给我作证。”
大家整齐划一地摇头。
老大被气笑了,“嘿,小兔崽子!”
鹿嘉和在最后边,和杨颂共同提着一箱矿泉水进来,“怎么了这是?”
大家七嘴八舌地添油加醋,给他还原了现场。
鹿嘉和撸起袖子,“爷百无禁忌,让爷来降服这妖魔!”
他去拽薄妄的腰带。
对方似乎有了动静,侧了下脸。
“来了!”
“全体准备!”
“鹿爷要被踹飞了!”
醉酒的男生眯着眼看着鹿嘉和,仿佛在寻找着什么。
最终结果是——
什么都没发生。
大家惊了,“鹿爷什么时候这么欧了?薄总居然没踹他?”
鹿嘉和得意洋洋,“这才叫坚固如铁的兄弟情!你们那是塑料!”
薄妄喉咙发出咕哝声。
“什么?兄弟你说大声点!是不是要吐啊?”
鹿嘉和把耳朵凑过去。
男生薄唇微掀,断断续续地说,“姓鹿的,要了人就走,没,没一个……好东西。”
鹿嘉和:“?”
大家面色逐渐变得诡异。
鹿嘉和:“等等,你们什么眼神,爷是清白的!!!”
鹿嘉和要被自家兄弟坑死了。
他几乎一夜没睡,眼睛布满血丝。
等薄妄头痛欲裂醒过来,他发觉喘气困难,低头一看,一双手狰狞卡住他脖子。
薄妄:“……”
兄弟眼珠暴突,宛如恶鬼。
薄妄差点被送走。
黑发男生揉了下额头,“鹿嘉和,你发什么神经。”
鹿嘉和的面容阴森森的,“兄弟,你这一觉睡得舒服吧——可老子他妈的一夜没睡!”
薄妄淡淡挑眉,“你不睡关我什么事?”
他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一贯的敷衍态度。
鹿嘉和唾他一脸口水,“你个垃圾,还敢给爷装傻,昨晚你都不记得自己说了什么吗!”他面色扭曲地复述,“你说姓鹿的,要了人就跑,没一个好东西!”就因为这一句话,他被兄弟们用奇奇怪怪的目光审视了一分钟。
就一分钟也足够让直男发疯的好吗!!!
薄妄漫不经心,“不应该是姓陆的吗。”
鹿嘉和一个怔忪。
“……对哦。”
他恍然大悟。
随后鹿嘉和揪起打地铺的家伙,拿出挨家挨户访问的架势,逐个地告知:“是姓陆的,陆地的陆,不是长颈鹿的鹿!!!”
大家被粗鲁吵醒,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知道了,鹿爷你至于吗。”
“没怀疑你们的基情,开玩笑的。”
“哎哟,别吵了,头疼死了,哥要再睡一会儿!”
鹿嘉和终于可以放心地躺下来,顺带抢了老六的被子。
薄妄心想,这兄妹俩的毛病倒是如出一辙,都爱抢人被子。
他嘴角微勾,笑意又缓缓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