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现在都还记得她看着他的目光，带着欢喜和小心翼翼，生怕他会不喜欢或是厌烦。
他闭了闭眼，他在这里至少还要呆好多年，只要他不需要退役，那他就不会离开滇省，他们……不合适，就算是她找来，他能说的还是他们不合适。
心中这样想着，但他还是给军区的指导员打去电话。
第七百七十章管不了
裴思思在春城已经呆了四五天，这些天她一直在四处打听哪里有军区驻地。
虽然有方言影响，有些话她根本听不懂，可连比划带猜的她还是找到了几处驻地，只是许博彦所在的队伍番号外面很少有人知道，她找了几个地方没事查无此人。
她来的时候就已经预料到可能会遇到这样的情况，所以也没有多失望，一个地方不行那她就再找下一个地方。
滇省这么大，她可以慢慢找，花上几个月的时间将这里所有的地方都走上一遍，就一定能找到许博彦所在的驻地。
她心态放的极好，每天都在打听和赶路，她将每一天都过得充实，可裴思远因为担心她的安全这些时日过得就不是很好。
他几乎是跟在裴思思身后把她找过的地方也找了一遍，就是每次都是赶在她之后，一直没能找到她的人。
他打电话回去给叶青青，就发现她这段时间是也没有再往杭城那边通电话，叶青青也不知道她到底去了哪里。
叶青青对这姑娘是真的有些无奈，她发现自己除了干着急好像也没别的办法。
她就是跑到滇省去，裴思思要是故意躲着他们，她去了也找不到人，可就这样干等着，这感觉也很熬人。
叶萍萍已经出了月子，甜甜很乖，每天吃饱就睡清醒的时间很少，所以几乎不需要她时时守在身边，甜甜睡了她就能抽出时间忙自己的事情。
裴思远不在，服装厂和服装店就需要她去照看，好在郝淑英虽然失望于甜甜的性别，可也不会因为她不是孙子就不管，叶萍萍出门，孩子就带在她身边。
叶青青在杭城等不住，又赶上这段时间事情少，马上进入六月再有一个月她就可以回京都，又许博盈带着女儿过来换她。
她到华亭的时候，叶萍萍正好在服装店里，两人之前在电话里已经约好，叶青青下了火车直接去了店里找人。
“有思思的消息了吗？”
见面的第一句，叶萍萍问的就是跟裴思思有关。
叶青青无奈的摇头，她这段时间无奈的时间和次数已经要赶上过去的这几十年。
她现在对裴思思的任性真的是有了一个新的认知，“荷花给我电话说他们那边已经联系上许博彦，他已经知道思思去滇省找他，他要是愿意直接出面找人，思思应该很快酒呢个能见到他了。”
叶青青没说的是如果许博彦的连队不能露面，那她就没有办法见到人。
许博彦很可能会让人找她谈话，然后将人留在某个地方，到时候联系他们让裴思远去将人接走。
如果许博彦对她没想法，或是觉得他们之间不合适，那这样的可能性就很高。
裴思思就算是任性的跑过去，迎接她的也许就是这个结果，强扭的瓜……能甜的太少了。
叶萍萍叹口气，“这丫头平时总是乐呵呵的，好像万事都不放心上，谁知道执拗起来就闹的这么厉害。”
“不闹怎么办，不试一试，也许她真要一辈子都后悔了。”
叶青青能体会到裴思思的感受，只是这份喜欢想要换成长相厮守太难太难了。
就像是她和许博敏毕业后，两人因为路不同过完年到现在，他们就只能靠写信联系，他那边的挖掘工程还不知什么时候能结束，他们想要见面，还太难太难。
“后不后悔其实都不圆满，强求有什么意思啊。”
叶萍萍感叹了一声也不再去说这事，说多了两人的情绪都受到影响，没什么意思。
“甜甜最近怎么样？”
对这个刚出生的小外甥女，叶青青还是很在意的，她们姐妹二人现在跟荷城那边的联系都不多。
叶萍萍原本对叶大海他们还是有着很深的感情，但上一次跟裴思远回去调动户口关系的时候，发生的种种事情让叶萍萍对叶大海和叶建设都带出了几分厌恶，来到华亭后就很少再去联系他们。
去年他们结婚的时候都没让叶大海过来，生了孩子也只是写了封信说自己生了个女儿，前几天叶大海回信说让他注意休息，有机会带孩子回去看看。
然后就没有然糊了，明明是一家人，结果现在彼此间好像都没什么话说。
“挺好的啊，妈在家帮我带着呢，她还挺喜欢甜甜的。”
有裴小宝那个磨人精在，甜甜这种乖巧可爱的小宝宝就太招人疼了。
毕竟虽然说会哭的孩子有糖吃，可一直哭一直哭那就让人受不了了。
叶青青嗯了一声，“她喜欢就好，她喜欢甜甜，你们以后有事让她帮忙带孩子，应该就不会有太多意见了。”
像是周淑琴，她也不是不喜欢双胞胎，而是小孩子对她来说真的不稀奇。
前面已经有了四个孩子，到了小土豆和小洋葱这里，她真的没有了当奶奶的新奇感，只有天天伺候几个孩子的疲惫……
叶萍萍知道叶青青心中在感叹什么，也不再多提婆媳关系，飞快的处理完店里的事情就带着叶青青直奔工厂。
“思远让我也去学开车，这样以后真遇到什么事着急出门，我也可以开车出门，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咱们两个只能做公交车。”
工厂那边的位置有些偏僻，就是做公交车也是下了车还要走上半个小时才能到。
刚一走到工厂附近，就能听到电动缝纫机的电机轰鸣声，叶青青下意识的皱了下眉头。
“这些电机还真是有些吵。”
一直在这样的环境下工作，对人的听力的损伤是不可逆的。
“是很吵，所以我和思远之前就在考虑要不要按照计件给他们一些补贴，比如一件一分钱或是两分钱之类的，每个月多给他们发一点钱，至少让他们的日子能好过一点。”
他们现在厂子生产的衣服全部都供到京都和华亭的服装店里，几乎就是这二三十家服装店养着厂子。
厂子其实不需要单独盈利，所以成本就算是提了上来，也是各个服装店共同分担成本。
她提起这事，也算是变相的在询问叶青青的意见，叶青青会提这事当然就意味着没意见。
“你们看着办吧，我都没意见，管理工厂方面你比我跟姐夫都要有办法。”
叶青青倒是没想到叶萍萍居然在这方面很有天分，叶萍萍笑了下倒是也没谦虚。
“可能是我在乡下呆过不短的时间，算是知道他们心里到底想要什么吧，也知道怎么跟他们打交道。”
知道对方的期盼，也知道应该如何满足对方的想法，工厂管起来自然就没有多难。
“咱们现在的问题还是库存大，之前京都的那边是个店面清理出来一大车的库存，这些库存在京都不好处理，没办法就只能拉到津城在那边用成本价处理出去了。
“但最近我听博盈姐的意思是咱们的库存又涨了起来，是现在咱们款式做的多，还是销量没有之前好？
“这样一直积压肯定不行，赚来的钱全都变成库存，怎么能手上就没有富裕的流动资金了。”
这个问题叶青青早就想问叶萍萍，只是最近事情多，又赶上她生孩子坐月子，一再往后挪就到了这会。
叶萍萍看着车间的方向，心中有些郁闷的说道：“咱们这也算是市场的反噬了，现在批发市场一建起来，大家都知道去哪里进货，现在街上新开的服装店明显多了不少、
“新的服装店多，咱们的生意就会受到影响，这也算是没办法的事情啊。”
第七百七十一章拖延
生意经似是永远都说不完，两人在店里出来也没着急回去，叶萍萍白天出门郝淑英就会给甜甜喂奶粉。
她不着急回去送奶，就带着叶青青去了裴同年建的批发市场。
“这边的摊主我留心观察过，很多卖衣服的其实都是杭城过来的，不过他们是在杭城租摊位在这边也租摊位，两边一起批发，生意都不错。”
叶萍萍生孩子之前对他们的批发市场也是用了心的，所以对市场里的情况比叶青青了解的还要多一点。
她带着叶青青直奔二楼：“你看那边那家，如果你在市场里经常到处转就会发现，这些衣服的样式跟杭城那边大半都是一样的，其实各家工厂现在也是你抄我，我抄你。
“咱们的衣服这半年多来被抄的更厉害，很多工厂都是盯着咱们的服装店，只要有新样式一出来，他们立马就会翻版做出来。
“而且，咱们店里的店员有些也被他们收买了，只要有新货就会第一时间将衣服那给他们看。”
收买店员比直接来店里买衣服便宜多了，他们这边一个月至少上一次新款式，一次会上四五款。
如果每一款都花钱来买，那还不知要花多少钱，但如果是给店员一点钱，有了新款式就拿去给他们看，一来一回就能省去不少，
这种事她查出来后也不是不想管，只是这么多服装店，每个店里都四五个店员根本管不过来。
所以现在没办法就只能由着他们去抄。
叶青青之前就已经想到过这种情况，知道这个产业一旦发展起来就会面临这样的局面，所以这一刻只是无奈的叹口气。
“所以我之前才总想再做些别的行业，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咱们的服装店该考虑一下转型问题了。”
之前的告诉发展，每家店每一年都大量盈利的年代已经过去，以后就是平稳发展期。
“咱们以后可以将服装厂的衣服也拉过来，在这边开一个档口往出批发。”
“咱们厂子里现在哪做的过来，为了做批发再开一个车间，然后找人买机器，做批发利润又低，摊下来这些成本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挣回来，没必要。”
经历过飞速发展期，这种一件衣服赚个一两块钱的方式叶萍萍真有些接受无能。
服装店现在虽然没有以前赚钱，可也不是不赚钱，把衣服弄到批发市场来这不是断自己的财路。
叶萍萍怎么想怎么觉得亏得慌，“青青，你是不是又有什么心想法？如果没有咱们就先观望一下，我觉得现阶段咱们应该做的就是求稳。”
叶青青被她的话逗得想笑，求稳……做生意一心求稳的人，到最后要么赔光要么不赚钱。
担多大风险就赚多少利润，这话是她前世里一个做生意的朋友告诉她的。
她穿越前，那个朋友已经开始谈上亿的项目，不是不着调的两个人坐在一起吹牛逼那种，而是真真正正的上亿的项目。
所以她对这话记忆深刻，也一直应这句话警告自己。
“行了，咱们看完了就赶紧回去吧，就算有奶粉饿不着，小孩子也还是吃母乳更好，你啊还是要有做奶牛的自觉，至少要给孩子喂满一年才行。”
拉着叶萍萍往回去，叶青青一边走一边在想等一下见到郝淑英和裴同年该说些什么。
叶萍萍拉着她在外面东拉西扯的，吃吃不肯回去，就是怕因为裴思思的事郝淑英为难她。
可这事没办法回避，就算是郝淑英会埋怨她，她也只能默默的受着，所以躲在外面没什么意义，还不如早点回去伸头一刀呢。
“妈这段时间一直在惦记思思那边，没准等一下说话会有些不好听，你别介意。”
马上要到家门口，叶萍萍还是没忍住说了一句，叶青青笑着拍了拍她。
“放心吧，我都理解，要是没做好心理准备，我也不会过来，思思那边是让人担心，可你这里我和姐夫也担心啊。
“我要是不过来看看你，他在春城那边也呆不安稳，所以啊，你就放心吧，我知道等一下该怎么做。”
不就是被郝淑英说几句，又不是什么大事。
而且以郝淑英的性子，会不会埋怨她都还是个问题。
毕竟谁也不知道，裴思思能一直惦记许博彦，还是那种从不跟任何人提起的惦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