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变故就在一瞬间发生,胡天阳只觉得眼前一花,眨眼间林若已经到了眼前。
他不由大惊,忙反射性地伸掌向前推去,却一股巨力袭来,猝不及防之下,脚犹如不着地被推得向后平移摔飞出去。
惯性之下,他向后仰倒,连着倒翻了几个跟头才稳住身体。
这一下实在是来得仓促狼狈,胡天阳灰头土脸地一屁股坐在地上,脸上的神情还怔怔地,直着眼望着林若。
“你,你这是使了什么妖法?”他不可思议地道。
就算是武术比赛的冠军站在自己面前,胡天阳自诩也不怕,打不赢还不能多耗几招,可是刚才他根本连对方的招式人影都没看清,就莫名其妙地输了。
林若没意思地收了招,脸上带出几分失望,原本以为外面的人哪怕比不上师兄弟们,也能过上几招,原来竟是如此不济事。
事实上,他根本连一招还没有使完,对方就躺倒了。
胡青山腾地站了起来,面色惊疑不定,指着林若道:“他刚才使的是功夫?为什么速度会这么快?”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胡青山都不敢相信眼前所见的是事实。
即使以他的眼力,也只是隐约捕捉到林若大概的动作,极致的速度加上强大的力量,甚至不需要更多的技巧,就轻易打败了胡天阳。
如果一个武者连对手的影子都无法察觉,谈何去打败对方?这是双方实力的严重不对等。
萧如斯没有回答他,而是道:“如果是胡前辈您,可以接下林若的攻势吗?”
胡青山心头一凛,他凝目看着林若,沉声道:“愿意一试。”
眼前一幕激起了他的好胜心,练武之人当迎难而上,而不是畏战不前。
“爷爷,你小心。”江壁好心地跑过去扶起了胡天阳,人家毕竟是客人嘛,让人一直坐在地上多没礼貌。
胡天阳捂着胸口,憋屈地站到一旁去。
随意点了下头,胡青山身上的气势改变了,一下子从和蔼可亲的老者变得深不可测,一举一动之间自带圆融之意,显然将太极练到了极致。
萧如斯的神色深了点,看来现代传统武术还是有可取之处的,就是差了点东西。
林若依然是故技重施,他猛地朝前方射了出去,在逼近胡青山的同时,手中的拳头如雨点般毫无间歇的砸落。
来不及,根本来不及防守。
太极还有一层奥义,就是后发先至,敌动而我动。
然而,他们都忘了还有一句话,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的防守都是纸老虎。
面对应接不暇的攻击,胡青山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他只能一退再退,胡子在猛烈的攻势下唰唰被吹响。
到最后,胡青山只能讲双手格挡在面前,护住自己的胸腹不受攻击。
‘呼’,剧烈的拳风划过眼前,停止在砸到面门那一霎那,胡青山只觉得面皮隐隐抽痛。
林若望着面前的老者,缓缓收回了力道,站直身体抱拳道:“到此为止,承让了。”
胡青山感受到身上的压力卸去,他伸开了眼睛,双臂不自觉地颤抖。
“爷爷。”胡天阳扑了过来,担心地扶住了爷爷,“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刚才林若的那一拳落在自己身上是何等的力道,爷爷年纪这么大了,经受重创哪里挨得住?
“没事,我没事。”胡青山晃了晃站稳身子,安慰孙子。“别骗我了,怎么会没事?”他担忧地只想现在就拉爷爷上医院。
“你没看明白,人家对我是手下留情了,那些拳头到了爷爷身上,就只剩挠痒痒了,爷爷好着呢。”
这也是令胡青山感到惊异的事,林若到底是怎么做到力量收放自如的,攻击的声势浩大,但是落到身上却是微乎其微。
他不会以为这是林若徒有虚表,外强中干,人家这分明是看自己是个老头子留了力啊!
林若得意地挑了挑眉毛,好在老爷子识得好,真的一拳头打实了,那就不是切磋,是要命啊!
“你们这练得到底是什么武功,我是闻所未闻啊!”胡青山看向萧如斯,“小友,能赐教否?”
萧如斯站起身来,走到跟前,轻声问道:“前辈不妨先回答我,可看出我的弟子用的是什么招式?”
胡青山摇头:“让小友见笑了,老头子白活了这么大年岁,却不曾见过这样的招式。”
萧如斯勾了勾唇,凝声道:“因为这是杀人的招式,只用在实战中,而不是任何表演的武术套路,我也只会这一种。”
萧如斯教给徒弟的,区别于现代武术,首重的就是实用,没有丝毫花架子。
胡青山邀请她加入协会,让她带着弟子和其他武者交流,交流什么?
‘摩天派’的武功,和现代武功在本质上是完全两种不同的武功,将他们放在一起,就是欺负人 。
这种事,萧如斯不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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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
萧如斯轻轻伸出了一只手, 那只手洁白无瑕,如天地初开凝结成的雪山之玉;又如匠人辛苦熬制成最鲜嫩的豆腐,怜惜得不忍触碰。
在胡青山的眼前, 那只手掌掌心向上摊开,他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似乎有什么不在认知中的事情要发生了。
关闭门窗开着空调的室内, 忽然不知从哪里吹来一阵风,那阵风温柔地绕着每一个人身边吹拂过, 像是调皮的孩子盘旋着跳跃着, 然后在萧如斯的手中渐渐凝聚。
风该是看不见摸不着的, 只有它来到的时候,你才能察觉它的轨迹,感知那清凉的凉意, 而今他们却亲眼看到‘风’的成形。
胡天阳瞪大了眼, 眼珠子惊讶得都要掉出了, 这, 这盘旋而上的气流, 多么像是缩小了千百倍的‘龙卷风’, 现在它却被一个凡人人为地在手上制造了出来,轻而易举地掌控玩弄。
他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 还神经质地转头打量了四周, 怀疑是不是有什么高科技手段作弊蒙蔽了他们的眼睛, 比如全息投影之类的。
风越来越猛,如风暴的凝聚, 气流刮起,让他们的衣服猎猎作响。
上面天花板上的吊灯在摇摆,挂在墙上的水墨画随风轻轻摆动, 一旁办公桌上笔筒内的毛笔不甘寂寞地在跳动。
萧如斯神情是淡漠而沉静的,仿佛在做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轻描淡写地吐出一个字:“起。”
霎那间,时空似乎停滞了一秒,随即笔筒内的毛笔动了。它们像是利箭般跃出来,擦过众人的耳边射向萧如斯。
手上的‘风暴’裹住了毛笔,像是一只无形的手在操控着它们,只见几支长短粗细不一的毛笔整齐有序地悬停在半空中,笔头朝着同一个方向,就像一排整装待发的士兵,让人不寒而栗。
胡天阳看得咽了咽口水,紧张地抓住了爷爷的手,却没有发觉胡青山也一瞬不瞬地盯着萧如斯的手。
萧如斯淡漠地垂下眼眸,然后随意地挥了挥手。
瞬时,像是接收到了命令,那几支毛笔发出‘呼啸’的声响,以超过人肉眼的速度朝前射去,只在空中留下一道掠过的气痕。
‘唰唰唰’,对面的墙壁上,毛笔前端柔软的笔头已经深深地嵌入进去,只剩半截笔管留在墙外,犹颤颤巍巍地摇晃。
‘啪’,墙壁掉下的一块墙皮掉在地板上,惊醒了沉浸在震撼中的人们。
“爷,爷爷,你,你看到了吗?”胡天阳犹不敢相信眼前所见,求证地问自己一向可靠的爷爷。
“看,看到了。”深呼吸了一口气,胡青山好容易才维持住了风度,回答自己的孙子。
“这是真的吗?”胡天阳忍不住走上前,仔细地观察被毛笔洞穿的墙体,上看下看,左看看右看看,还忍不住上前用手摸。
会不会毛笔是特制的,不是真的毛笔,而墙壁上是涂抹了什么能软化墙体的化学物质,一切都是障眼法呢?
他敲了敲墙壁,可是上手好真实啊,可恶,拳头敲得有点疼。
胡天阳犹不死心地把手放在毛笔的半截笔管上,企图上手□□一探究竟。
但是,他面红耳赤地咬了下牙,好丢脸,拔不动!
突然,一道瘦瘦小小的身影到了他身边,嫌弃地推开他:“我来,别弄坏东西。”
胡天阳目瞪口呆地看着只有初中生年纪的小姑娘把手放在笔管上,轻而易举地拔了出来,带出簌簌墙粉。
在他手上需要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能办成的事,江壁轻轻松松就做到了。
墙壁上明晃晃地几个洞眼,似乎在嘲笑他的无能。
“你,你是,…..”胡天阳敬畏地张了张口。
“我叫江壁,是师父最小的嫡传弟子,有什么问题吗?”江壁偏了偏头,奇怪地看了对方一眼。
这人想干嘛?
“没有,没有。”胡天阳猛烈摇了摇头,鼓足勇气道,“请问,能把你手上的毛笔给我看看吗?”
江壁看了看手上的笔,大方地递给他:“给,想看就看吧,但是,小心点别弄坏了。”她珍惜地叮嘱道。
师父的功力愈发精进了,收拾收拾还能用,就是墙上的洞要补了。
“谢谢。”胡天阳忙接过毛笔。
他放在手上仔细打量,摸了又摸,甚至低头闻,甚至还咬了一口,呸呸!
经过周密的检查后,胡天阳百分百确定,那就是普普通通的毛笔。
用主子制的笔管,兔毛制作的笔头,一支价格不会超过一百块钱。
那萧如斯到底怎么做到任那么柔细无力的兔毫穿过坚硬的墙壁,还能保持笔头不坏?
胡天阳转过身,满面复杂地将毛笔递给自己的爷爷:“爷爷。”
胡青山手有些细微地发抖,他激动地接过完好无损的毛笔看了看,又扫了眼豁然在墙上的几个圆洞,猛地转向萧如斯:“小友,你刚才使的是什么,到底是怎么做到的?难道说,是,是…..”
他觉得有些晕眩,因为太荒谬了。
“不错,”萧如斯旋身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一股无形的气势迸发出来,轻声道,“是内功。我习无上功法,我的弟子们也有内功相配的武功功法,我敢说当今武林无人是我对手。那么,谁有资格坐在评委席上来判我输赢,评我段级,胡前辈您吗?”
胡青山‘砰’地一下坐倒在椅子上,脸上涨红,不知道是羞得还是激动得?
他现在都觉得脑子有点晕,内力,他竟然见识到了真实的内力。
“不,我也没有资格。”静了静心,到底是多年修习太极养气修身的功力深厚,胡青山很快恢复了冷静,“是我唐突了。以小友你的功力见识,堪称一代宗师,注册会员一事不必再提及。”
加入协会,只要不是空降管理领导层,大家不过都是缴纳会费依属于协会普普通通的一员,无事会员,有事听从协会的安排调遣。
依萧如斯的本事,为什么要容忍别人压着头上,照着协会的规矩来,自己当家作主不香吗?
当然,武协成立的宗旨是也是为了普及武术,推动武术走向世界,同时也倡导百姓积极练武健身,增强体质,为发展武术事业发光发热。
他们对武术事业的贡献是巨大的,也取得了不少的成果,如果没有武协,许多武术遗产说不定就消亡在历史当中了。
在发扬武术,普及推广方面,协会和萧如斯的目的是一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