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几个有一起去了陈家,爷爷奶奶年纪都大了,贴春联总是有很多不方便的。
安样在家里包好送过去的新年礼物,她给陈婶做了一个帽子,还有陈叔的护膝,总是可以用到的。
沈阁在军区被陈叔叫了过去,办公室的门关上。
“我有件事情要跟你说。”
沈阁看他这么严肃,突然想到了?
“是沈余。”
陈叔点点头,声音压的很低,但足够沈阁听清楚。
“当年我抱他回来的是受了一位朋友嘱托,悄悄的让人从首都一路送回来的。”
沈阁知道沈余的身份不简单,还有他的高智商,以及对科研有着超乎寻常的敏感。
“他的亲生母亲回国了,我听说是在大力的找沈余的下落,我担心她会找到这里来,所以想先跟你说一下。”
沈阁皱着眉头,原来沈余还有家人?
陈叔想起来当年的事情也是过去很久,现在沈余都二十了,也十七八年。
“他很好的继承了他爹的优点,他爹当时是科研领军人的学生,也一直在这个方面很有天赋,当时的老师还说以后的科研就靠他了,但是没过多久,他爹跟同事们一起过生日不知道怎么就多喝了两杯,醒过来身边就躺着一个女人,就是沈余的亲娘,他爹心甘情愿的负责,刚刚开始的一年也很好,沈余出生,但是没过多久,他爹就就被举报跟台那边的人有过密的书信往来,就被立案调查。
接着他就被开除出了研究所,并且留下了一辈子的污点,后面就知道举报的人就是他的妻子,再后来他自杀了,他死了之后的一个月里,他妻子也跟着一个有钱的资本家离开去了国外,孩子是被老师发现的,当时他在家里水米未进已经三天了,所以我抱过来的时候才会那么虚弱,我的朋友就是他的老师,大家都以为那个女人走也把孩子带走了,所以没人知道沈余被留了下来。”
沈阁是没有想到事情会是这样发展的。
“那现在沈余亲生父亲的案子重新调查了吗?”
陈叔点头。
“去年趁着一大波拨乱反正的时间,我朋友往上报了这个案子,但时间过去的太久,很多档案都找不到了,所以很难,但都一致认为他不会做那样的事情,最新的调查结果是,那被举报的几封信件里,有的是他写的,但不过是跟当时朋友的一些问候话,有一封看似泄露什么的,是被别人仿写的,笔迹很像,虽然当时没有抓捕,但也算是变相囚禁了。”
沈阁握了握拳头,这样的事情他都不知道怎么跟沈余开口。
“所以在发生大运动的这些年,幸好沈余的身份没爆出来,不然我们也会受到牵连。”
当时最好的选择就是把沈余送到一个远远的地方,而沈阁当时又收养了两个孩子,他也就一起送过来,倒看起来是合情合理一些。
“那所以呢?他亲娘回来干什么?”
陈叔知道沈阁很愤怒。
“那个女人现在很有钱,当初的富商死了,她又没有办法生育孩子,所以想回来找到沈余。”
沈阁都气笑了。
“不可能,沈余不会见她,也不会知道这件事情。”
陈叔也知道这件事情不好办。
但她是以华侨的身份回来的,还捐了很多钱,这一点很难办。
“回家跟安样交待一声,最好把事情跟沈余说一边,他长大了,很多事情都是要知道,毕竟他也有知情权。”
沈阁紧抿着嘴,他实在不知道怎么说,对沈余来说很残酷。
“好,我知道,不过这几天毕竟过年,还是高兴地过个年。”
其实他还是不想让沈余知道,这样的事情知道了心里也全是负担。
陈叔知道他为难,特别是沈余成长的很好,他不相信沈余是自己就变的这么好,即使智商天赋再高,没有沈阁安样的悉心教导,也不会这样。
“下午军区没啥事,你下班吧。”
大过年的,可如果不说,沈余亲娘来了,这事情还是很难办,更何况能做出来那种事情的人,怎么可能人简单的了。
安样在家里收拾东西的时候都打了个喷嚏,又把厚的围脖给戴上,还是不能感冒了,这么喜庆的日子。
沈阁回来的时候步伐很沉重,到家门口的时候正巧撞上穿戴好,还拿着东西的安样。
“咦,你怎么这会回来了?我要去婶子家,他们几个都先过去贴春联了,你要是没事,就跟我一起过去。”
沈阁握着安样的手。
“我有件事情跟你说,咱们先回家。”
安样皱了皱眉头,发生了什么?
俩人进到堂屋里,外套衣服都没脱。
沈阁有些犹豫,但安样必须知道。
安样心思都在沈阁要说的事情上?
“你说啊,我可着急了。”
沈阁拉着安样的双手。
“我接下来说什么,你都要往好的方面想。”
看着安样的眼睛。
安样轻嗯了下。
沈阁把事情详细的跟安样讲了一遍。
安样一开始还有些不敢相信。
“你不是说着玩的?”
沈阁握紧安样的手。
“安样,这是很难接受,但也没有办法,事实就是这样,我也才知道。”
安样觉得自己都要气死了,撸起来袖子。
“你让她来,我能骂死她,需要动手吗?我也不怕打架。”
说着就站了起来,一时都气笑了。
“她凭什么要回来?是谁允许的,她脑子是进水还是被门夹了,建议去精神科看看,是不是有病?”
沈阁看她气成这样,说话还能这么絮叨,又觉得这也没啥,一家人在一起,什么都能面对,沈余姓沈,是沈家的孩子,是他们抚养长大的,这点谁也不能改变。
“好,不生气,咱们不气。”
安样又红了眼眶,很是难受。
“我生气不生气的不重要,我就是可怜咱们小余,他要是知道肯定很难过,从来没有人在意他的想法,怎么就被抛下来自己待了三天?她是想让小余自生自灭吗?谁的孩子谁心疼。”
这话真是一点都不假。
怎么就没人疼疼沈余呢?
“还有啊,你这个名字是怎么取的,怎么就叫沈余了呢?哪里多余了?”
沈阁拉着她的手。
“名字不是我取的,是他爹的老师取的,唉,你现在可不能哭,一会让孩子跟婶子都看出来,就没法说了。”
安样忍住没把要掉的眼泪给憋了回去。
“她敢来,我就敢揍她。”
沈阁第一次见到安样这么的没有形象过,之前她什么都是笑呵呵的,跟人吵架也都是面不改色的怼了回去。
“沈余是咱们家的孩子,有咱们心疼,他也有哥哥弟弟,放心吧,都会好好的。”
安样坐下来深吸了一口气。
“这件事情沈余是要知道,我们也要告诉他,毕竟他亲娘是个□□,谁也没有办法判断她会什么时候来,所以我们一家人都要时刻做好准备。”
沈阁此时更加深刻地认识到什么是夫妻,什么是一家人。
“好,今天就先好好过年。”
安样点头,又去洗了一把脸,还擦了脸,收拾好跟沈阁提着东西才出门。
沈练他们在陈家还在贴春联呢。
沈余站在梯子上。
沈途在下面胡说八道。
“我这次说真的,是歪了,沈余你居然不相信我,我可是你二哥。”
沈余站在上面笑了起来。
“谁是哥可不一定,你前几天还叫我哥呢。”
沈途翻了个白眼。
“就那一会,你还记住,赶紧忘了吧。”
沈余把横批给贴好下来。
“我就不忘。”
然后看到安样跟沈阁一起过来。
“爹,娘,你们来看看我贴的歪了吗?”
安样认真的看了一眼。
“没歪,不用听沈途的。”
沈途搬起来梯子就往院子里走。
“刚刚是歪的,是我指正的好不好啊?”
沈余一点都不信。
沈期在堂屋门口掀开门帘露个头。
“二哥,三哥快点进来,奶奶炸的红薯丸子好了。”
沈途就听到吃的,把梯子放好赶紧就跑了进去。
沈余也赶紧跟上。
安样跟沈阁也走了进去。
“婶子,我跟沈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