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个了。景行只比他哥小两岁,到现在一个孩子都没有。”刘墨兰又把话题带到林景行身上。
都生第三个了,这个大哥可真能生,上海那边计划生育还没开始?
不应该啊,可能那边还没严格执行计划生育。
那她得屏牢,怎么也要熬到80年以后。
到那时,计划生育极其严格,她就只需要生一个。
“那大嫂的月子一直都是阿姨您照顾的吗?”
生这么多,都是刘墨兰照顾的话,她也挺辛苦的。
“有保姆在,我只是稍稍搭把手。小乔,你生孩子的时候,也去上海生。我们照顾过你大嫂那么多次生产,各方面经验都很足。”
乔羽脸一红,结婚证还没领呢,都谈到生小孩了?
她跟刘墨兰主动交待:“刘阿姨,生孩子还没有排上计划,但我们准备明天先把证领了。您会祝福我和林工的吧?”
刘墨兰双眸一亮:“当然祝福!我可是第一个看好你跟我那个不开窍的儿子的!乔羽,你说奇怪不奇怪,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认定,你就是我的二儿媳了。你的那个公公,他冥顽不灵。他要是说了什么难听的话,你别往心里去。时间一久,他肯定会知道,景行和你,是不能更般配的一对。”
乔羽笑笑:“林伯伯对我挺好的,给我安排了春芽的工位,还给我找了单身宿舍,这些条件都很好。我很感激他。刘阿姨,您见到他,一定帮我跟他说声谢谢。”
“谢他?算了,他就是个老顽固!”
乔羽抿抿唇,没再多说什么。
两人去东莱顺打了羊肉汤,乔羽又在旁边菜场买了点其他的蔬菜。
羊汤比较起腻,冬日吃了身上还容易燥,乔羽想着,再炒点绿绿的蔬菜,吃起来能更舒服。
买完东西,两人一起朝安庆楼折返。
一辆小轿车在乔羽身旁减速,慢行。
“小乔,去安庆楼吗?上车,带你走。”
乔羽看了看手里装的满满的羊肉锅,笑着摇摇头:“陈部长,手上的汤比较满,怕弄脏您的车,我们走着回去。”
她转头望了望刘墨兰,又回过头去:“陈部长,这位是林工的母亲刘墨兰女士。刘阿姨,这位是住林工楼上的规划部部长,陈尔钢,陈叔叔。”
陈尔钢刚搬过来,第一次见刘墨兰,他稍稍多探出点头来:“您是林工母亲?您好。我是陈尔钢。”
刘墨兰忙尊敬点头:“陈部长,您好。有空下楼来坐坐。”
陈尔钢看了看乔羽,对着刘墨兰道:“我今天晚上八点左右,真要下楼去坐坐。乔羽,我有几个问题想不通,要找你聊一聊,你记着要等着我。”
乔羽红着脸:“好,陈部长,一定等您。”
-
两人回到安庆楼406,林景行在书房里工作。
刘墨兰争着要去炒蔬菜,做米饭,乔羽没跟她抢。
蔬菜做起来不繁琐,这种小事再争来争去,反而会显得她虚伪。
乔羽就由着刘墨兰忙去了。
反正也在等晚饭,乔羽四处打量起房间里的布置。
这里,比起平城专家楼,果然又高出好几个档次。
最起码不是水泥地,而是铺上了颜色沉稳的暗红色木地板。
墙面也不是石灰粉刷,而是贴了这个年代非常奢侈的护墙板。
虽然护墙板的颜色有点迷,是淡绿色的,但毕竟是护墙板。
乔羽不喜欢护墙板,平整的墙上平白贴上这么多的木头,只会让空间显得逼仄,但在这个年代,家里装饰多出那么一两样,就会显出档次高上一大截。
这个楼还真是奢华楼啊,林景行可以嘛。
乔羽这么想着,继续往里走,蹿进卫生间。
卫生间里的设施也比专家楼好多了,真的有大浴缸!
还有专门淋浴的隔间。
这些卫浴设施还比较简陋,但这个卫生间的布局分布俨然壕到可以。
毕竟这还是一个很多人连马桶都用不上的年代。
乔羽探头看了看淋浴间,里面的地砖潮乎乎的,明显有人刚使用过。
乔羽进到书房,林景行正埋头工作。
书桌最中间放笔筒的旁边,摆着她给林景行雕的《中国力量》。
想到以后她都不能随心所欲地雕玉,乔羽心头闪过一丝落寞。
她半伏下身,看了眼林景行侧歪着的脑袋。
淋浴间应该是他用的,因为这会儿他的头发还潮潮的。
脸上也散发着微微的热气。
洗什么洗,洗了也白洗。
婆婆来了!
乔羽红着脸,捂嘴轻笑了下,心里万分同情林景行。
大哥太难了!
“回来了?”林景行抬眸看了下乔羽,手里工作没停。
“嗯。刘阿姨说,再炒两个蔬菜,做个米饭,就能开饭。”
她轻轻拽过《中国力量》,伸出右手,慢慢摩挲着两层黑石中间,她之前精心打磨出来的白玉豆芽。
没想到,离开平城两个多月,她也要努力变成其中一棵豆芽。
就,感觉挺奇妙的。
林景行的眸光落在乔羽柔嫩的小手上,看着她从左往后,一根根地,不厚此薄彼地抚过每一根豆芽,脑中不由想起了他和乔羽在平城时,就“豆芽”开的玩笑。
再继续发散思维,她的那只小手仿佛已经来到......
刚刚特意冲的温水澡完全失去了效用,他整个人又进入热血逆流状态,林景行红着脸,猛的咳嗽出声,强行收回胡乱狂奔的思绪,声音暗哑到厉害:“你这会儿是不是没事干?”
“有事干!”乔羽忙把玉雕推回原位,站的笔直,“我去厨房帮刘阿姨择菜,不打扰你工作了。”
大哥已经饥渴难耐,她还在他面前晃,确实太不厚道。
就算在客厅遛弯,也不能来打扰他。
乔羽很自觉地往外走,林景行喊住她:“别走。找把椅子,坐我身边。”
“你确定?”
“确定。”
“哦。”乔羽从外面客厅餐桌边搬了一把椅子,很乖巧地坐在林景行旁边,“林工,有什么吩咐?”
林景行从书桌中间抽屉里拿出一个戒盒,又伸手进去掏了掏,找出之前特意问女同事要的一团红线:“会缠线吧,缠到适合你右手的无名指,明天我要用。”
金灿灿的指环落在乔羽眼眸里,乔羽拿过来,往无名指上套了套,比之前在唐市好多了,不至于一垂手,戒指就脱落,但确实还大一点点。
会从指根脱落到指节中间。
林工可真聪明,让她缠上红线,就可以增加阻力,同时也能缩小戒指的孔径。
乔羽从那团红线顶上找出红线头,拉长,刚想开始缠绕,想起了什么:“林工,你这里有玉雕专用油性笔吗?”
“要那个干什么?”
“有就借我嘛。”
林景行拉开左边的抽屉,拿出一支油性笔,递给乔羽。
乔羽扭过身,背对着林景行,很神秘地拔开油性笔的笔帽,在戒指上画着什么。
林景行抿抿唇,没去管她。
他现在不上不下很难受,只能靠审核图纸,分散注意力,才能勉强压住火。
乔羽在她的那枚戒指内圈写上“Q&L",这两个拼音首字母的缩写,只有她一个人能看得懂,连林景行都看不懂。
谁让他学的是注音符号。
等哪天有机会跟他坦白她所有的事,她再帮他的那枚戒指写上“L&Q”吧。
乔羽对着戒指吹了吹,确保油墨干了,才拿起红线,从左往后,很小心地把这两个字母缠绕在里面。
Q和L,要幸福,直到永远!
乔羽缠一道红线,默默许一次心愿。
“写了什么?”林景行淡淡的声音飘来。
“保密。”
“不怕我今晚拆了,自己看。”
“已经缠好的红线,你不许拆。”乔羽眨着眼,转头,雾气蒙蒙地望向林景行,“拆了会不吉利。”
林景行一把擎住乔羽的小脑袋,在她的眼睛上落下淡淡一吻:“好,不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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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莱顺的羊汤很滋补,乔羽吃到一半,就觉得身上已经热气腾腾。
刘墨兰饭量不大,才吃几口,就放下筷子:“景行,你大哥生渊渊和莹莹时,你在外面忙着出差,没空回去喝满月酒。他第三个孩子要出生了,满月酒巧的话,正好在正月,你总能回去了吧。”
林景行夹起一筷水芹,放嘴里:“要是在正月,更不好回去,火车票都不好买。”
刘墨兰无语:“那就赶在前头回,他们刚生,你就回。家里亲戚正好也想看看小乔。也就再过一个月,你记得提前买票。”
乔羽忙点头:“可以。刘阿姨,要不您就在这住上一个月,我们到时一块回,看小侄子。”
林景行忙摇头:“不行,妈你赶紧走,最好明天就走。最后一个月,是嫂子肚子最大,最需要人照顾的时候,家里不能离了人。”
刘墨兰脸红了红:“我一路颠过来,想让我明天就颠回去,门都没有。我至少住满一个星期!”
“一个星期太短,刘阿姨,您就住满一个月,一起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