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做为女婿自然是要去的,等他们两口子参加完葬礼,塔娜就想带着她阿妈一起去农垦,让她阿妈给她看孩子,萨仁一想到她阿妈那些毁三观的话,就担心小侄子会受影响。
这位阿妈估计从嫁给塔娜阿爸就开始被洗脑,这不是说上个学习班马上就不迷信了就相信科学了。
萨仁阿妈也不同意让她给看孩子,不过好不容易两家关系缓和了,萨仁阿妈也不会说塔娜阿妈不好,只说:“你们那儿就一间宿舍,太委屈孩子了,就放在家里不行嘛,我跟你阿爸帮你们带,还有达愣爷爷在,三个人还看不了一个孩子吗?”
三哥也觉得把孩子放在家里更放心,塔娜却看向萨仁,欲言又止的。
第231章 偷猎
萨仁气乐了:“看我干什么?你阿爸临终前是不是跟你说什么了?我跟你阿爸之间是怎么回事,我相信你大哥应该跟你们讲清楚了,我从来没害过他,都是他咎由自取。他都已经去世了,我怎么可能迁怒到这孩子身上,这可是我三哥的亲骨肉。当时有多凶险你真不懂吗?这孩子差点被你阿爸的规矩害成残疾,大雪天里把你跟孩子赶出去,我一路跟着护着,你还不明白谁才是真的关心这孩子吗?”
塔娜赶紧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阿爸也没跟我说别的,我就是觉得你们很忙,怕耽误你们的事啊。我阿妈反正也没事,我们把草场租出去了,骆驼也卖得差不多了,我奶奶跟着我大哥走,我阿妈跟着我,这都是说好了的。”
三哥也气到了:“你阿妈跟着我们可以,但不能让她带孩子,孩子就留给我阿妈,你一个月请假回来看两次,你要不同意的话,那干脆就离婚吧,孩子归我。”
塔娜吓了一跳,她再怎么也想不到萨仁三哥能说出离婚两个字,两人十四五岁就认识,一路走来也算经历了各种挫折,顶着两边家长的压力结合,现在孩子都好几个月了,他居然说离婚。
她哭着跑出去牵马要走,萨仁阿妈往外轰三哥,“赶紧追去啊,你跟她说,我不会把孩子教的不跟当妈的亲,什么时候有空你俩就回来。”
萨仁也说:“实在不行,就别在那儿干了,回来给家里帮忙。”
三哥摆摆手,叹口气:“我不会带她回来给爷爷添堵,现在又得带上她阿妈,更不可能回来了,孩子你们照顾着,我们按月给钱。”
等三哥走了,阿妈看着纳兰叹气,对萨仁说:“看见了吧,找对象有时候方方面面都得考虑好,不然以后都是事,你说但凡换个别人家,能有这么多事嘛?”
“可我三哥就是喜欢她,都结婚了能有什么办法,现在已经不错了,有我三哥看着,她阿妈应该不会再惹事,去他们那边食堂或是环卫上打个零工,有点事做,没准过阵子就都好了。”
阿妈一边哄着孩子一边说:“你三哥孩子都生了,我再不喜欢塔娜还能怎样,我是说你呢,这人选一定要好好挑,女孩子嫁人更得挑人家。常来的古博士是不错,长得好看人也好,可他爸妈都在国外,听那意思应该也不会回来了,他能在咱们这儿待多久?别再跟廖知青一样,拍拍屁股走了。”
萨仁没想到话题又扯到自己身上了,“阿妈,看您说的,好像我被廖知青甩了一样,我跟他根本没谈过好嘛。”
“唉,是啊,跟谁你都没谈过,你到底想找个什么样的?倒是给我说出个框框,我好帮你找。”
“您还是操心操心我大哥跟二哥吧,我最小,自然最后嫁。”萨仁几句话糊弄过去,又去看她的牧草了。
随着牲畜数量多起来,萨仁又招了七八个人,开始复制以前的牧场模式,新招的这几个都是附近的牧民,他们自己家里用不了这么多人,又不想跑去城里打工,听说萨仁这里招人就来了,毕竟萨仁的名字还是块活招牌,大家再怎么议论她退学啊,萨满啊,都不可否认,跟着萨仁能赚到钱。
除了工人,萨仁还招了个负责做饭的大爷,以前都是阿妈给大家做饭,现在有个孩子得看着,不可能做得了十来个人的饭。
请了做饭大师傅后,宿舍那边就算是自成一体了,安排好了排班,就不用萨仁再去管。
这天下着小雨,萨仁刚从菜筐里拔了几根小葱,想做个羊肉抻面片,就见呼特大呼小叫地跑来:“师父,有人到咱们这儿偷猎!让我们给抓住了。”
现在没有GPS定位仪来标界,只能堆敖包来分界,萨仁家的地方比较大,她又一直想要有自己的牧场,所以标界处的敖包都堆得比较明显,熟悉草原的绝对不会弄错。公共草场就在不远处,跑到私人领地来狩猎,还是头一次碰到。
被呼特带来的是两个二十来岁的汉子,脸上都带着伤,萨仁瞪了呼特一眼,刚才怎么没说还把人打了。
“你们有捕猎证吗?”
这两人还没说话,呼特已经说了:“没有!公共草场那边派了巡逻员,他们肯定是没地方去,才跑来咱们牧场的。”
壮点的那个汉子瓮声瓮气地说:“是我们的错,我们看见边界了,但以为这一片还没人,反正是没看见牛羊嘛,我们就进来了。可你们打也打了,骂也骂了,还把我们逮到的兔子抢走了,居然还不肯放人,太过份了吧。”
呼特说:“我听见你们两个讨论昨天下的套子,显然你们来这里不是一回两回了,肯定要见一下主人,看她怎么处置。”
萨仁能怎么办,总不能为了几只兔子把这两个人送去派出所吧,可呼特在努力维护牧场的利益,她也不能打击他的积极性。
“你们是哪里人?我看着面生啊,你们是这一片的牧民吗?”
两人一个点头一个摇头。
萨仁轻笑,果然不是!就说嘛,牧民偷猎根本不会逮兔子,都是冲着黄羊去的,哪怕打只狼或獾也比兔子能卖钱啊。
萨仁打量着两人,问他们:“今天是周六,你们不会是从城里跑来玩的吧。”
壮点的那个看看另一个,犹豫片刻还是点头了,语气也和缓下来,还带着点哀求:“你们要多少钱,我们赔,能别把我们送官吗?要是让单位知道,我们都得受处分。”
萨仁皱眉:“呼特把你们带来是想让你们认错,以后不要再来了,不是为了讹诈你们的钱。不过既然你们钱多又想打猎,那就在我这儿打吧。”
呼特吓了一跳:“师父,凭什么让他们在咱们牧场打猎。”
“你急什么?等我说完啊,打到一只黄羊十元钱,打到一只兔子三元钱,我们这里住宿每人一晚五元,你们打的野物我们可以帮忙加工,收加工费。如果想带走,我们也会帮着处理好。”
那个一直沉默的突然抬头看萨仁:“你们这里野物太多了吗?打一只给我们十元?”
萨仁乐了:“想什么美事呢,你们打到一只给我十元钱!”
“你抢劫啊!我们打个猎还要给你钱?”高壮的汉子被萨仁的狮子大开口吓到了。
萨仁笑着道:“你们好不容易跑这么远,真就打算空手回去吗?现在这价格还是优惠价,等以后牧场规模大了,不管打不打得到猎物,只要有打猎行为都要收费。”
“你可真能坑人钱,放心,我们这就走!不打了。”
萨仁做了个请的手势,跟呼特说:“带他们出去吧,再进来的话直接送官。”她说着给呼特使了个眼色。
呼特立马明白了,带着两人往那两亩新生牧草那边绕了一圈,牧草越高野生物越多,有些野物就爱窝在长牧草里,比较有安全感,他们打马经过,惊起里边一群鸟雀,还有十几只黄羊从牧草后边跳起来往远处跑去。
这两位打猎新手在草原上转了半天,也只打到两只兔子,昨天下的夹子也没能捕到猎物,这时看见这么一群黄羊,都兴奋起来,马上就要追。
呼特就说:“这可是收费项目,你们确定要玩吗?”
两人咬咬牙,既然出来玩了肯定要玩尽兴啊,大不了豁出去一个月的工资。
“知道了!真打到了一定给钱!”
两人拍马追过去了,可惜太菜,很快被黄羊甩开,然后两人不甘心,厚着脸皮要求住宿,一人掏了五块钱,嘴里还嘟囔着:“比城里的招待所还要贵!”
呼特也机灵起来,“这可是蒙古包,还是草原上最大的蒙古包!十二个哈那的,懂吗?一般人是住不上的,以前只有蒙古王爷能住。”
这两人周五下午赶过来的,公共草原一直有人巡逻,他们也没捕猎证,只能跑来萨仁这边,他们晚上住的是帐篷,吃的是干粮。
现在能住牧民的蒙古包,还挺高兴的,让呼特这么一说,那五块钱还真就不觉得贵了。再说这蒙古包虽然是大通铺,但有水有电,还有厕所,比他们印象里的蒙古包可好多了。
呼特收了十块钱,兴高采烈地去找萨仁:“师父,这是咱们牧场第一笔收入吧。”
“不是啊,牛奶不是一直在往送吗。”
呼特笑嘻嘻地说:“挤奶做奶酪多辛苦,这来钱多容易,以后咱们是要发展旅游跟住宿吗?”
“只是顺带的,现在咱们活儿少,先赚点外快,你去跟他们说普通伙食一人五毛,篝火晚会带烤羊腿一人三块钱,明天不想打猎的话,还可以体验一下开割草机。”
把呼特笑坏了,羊腿羊肉他们平时也常吃,篝火晚会就是点堆火在中间围坐着营造个氛围就行了。至于割草机,本来就打算明天开始割牧草,正好多两个壮劳力。
“师父,这城里人的钱就是好赚啊!”
那两位还真就忍不住诱惑,直接选了篝火晚会跟烤羊腿,两人一边吃得满嘴流油一边琢磨着下个月怎么勒紧脖子才能度过今天拉下的饥荒。
第二天又开着割草机帮着割草,萨仁以为他们肯定开着玩玩过把瘾就算了,哪知道人家特别规整的帮着割草,还下来帮着打捆装车。
这两位甚至还想学挤奶,二十来岁的人了跟过家家一样,把牧场的各项活动都玩了一遍,才在下午拎着他们头天打下的两只兔子依依不舍的离开。
只招待了他们一天一晚就赚了二十三块钱。
把阿爸气的骂萨仁:“人家走到咱们这儿了,请人家住下吃顿饭不是应该的吗?怎么还收人家钱呢?”
“阿爸,这不一样啊,他们不是路过的是来打猎的,而且奶茶跟酥油果子都是免费的,走的时候还送了他们一人一瓶子韭菜花,够热情好客了。”
其实萨仁自己也没想到先发展起来的居然是旅游,还好现在有钱有意识来旅游的人还不多,不然萨仁真怕受不住诱惑,搞起牧家乐。
第232章 质疑
这天萨仁去旗里给刘秘书送了半拉子羊肉,直接送到了他家,刘秘书高兴坏了,让她下午去旗委,拿出两张电视机票给她:“都是彩电,我帮你留着呢。”
萨仁没想到人家居然给她留了两张,想到她自己的票都卖了钱,她又给刘秘书递了二十块钱过去,刘秘书不肯收,虽然萨仁现在单干了,也不怎么跟旗委打交道,邢书记也没多过问过,但刘秘书总觉得萨仁不会甘于寂寞,总有一天出人头地,反正关系得维护着。
人家有意示好,萨仁也就跟他有来有往的,时不时的送点肉过来,有这么个熟人在,也确实方便,彩电的票可不好拿到手,一下子给了两张,萨仁能不知情嘛,谢过刘秘书,她正打算去买电视,哪知道还没出旗委门口呢,就又被刘秘书追出来叫住。
“萨仁,邢书记找你呢。”
萨仁愣了下,自从自己退学回来,邢书记就没怎么搭理过她,现在叫她是有什么事呢?难不成是因为自己送了秘书肉没送他吧,可有些东西确实不能乱送,免得给领导添麻烦。
哪知道见了邢书记,人家说:“你又折腾什么了?不是说要开牧场吗?怎么卫生局又找上你了,还说要表彰你。”
萨仁也愣了,摊摊手:“我什么也没折腾啊,谁知道他们找我干嘛?电话打到您这里了?”
“没错,他们还以为你在畜牧局。”邢书记叹口气,伸手点点萨仁,“人家说你在医药上做出了重大贡献,你就不务正业吧,真有心当医生就去上个学,出来了名正言顺,这是干什么,左一耙子右一榔头的没个定性。”
萨仁也没法解释,医术是上辈子的事,这辈子用到了就用一用,系统的去学或以此为生是不可能的。
不过这表彰让她一头雾水,自己对医药上能有什么贡献,除非是给徐司令寄去的药丸研制出了中成药,上次徐司令打电话提过这事,想把她的小药丸给医药研究所,问她同不同意。
萨仁现在没心思搞医药,但造福大众的事她也不会拦着,自然同意了,看来现在应该是出成果了。
萨仁跟邢书记解释一番,邢书记就更疑惑了:“你配的药居然能让药品研究所重视?”
“大概吧,其实就跟速效救心丸差不多,但功效更多,速效救心丸只针对心脏问题,我的小药丸针对多种问题,能维持住病人的各项身体机能,延长生命来等医生施救,要真能大批量生产使用,对急救工作是一种很有力的辅助。”
邢书记更是可惜:“你说你要是去上大学,以后得多有出息,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萨仁知道邢书记一直生自己的气,没想到现在还惦记着自己上大学的事,她不由笑道:“我不上大学,这不也研制出来了吗。”
“你就是太狂妄自大了,上学不只学知识,还能发展人脉资历,不上学你只能在草原上当个牧民,我现在就算想把你特招进卫生局或畜牧局都不行。”
现在卡得确实严了,没文凭想当畜牧站的副站长那肯定不行,就是科员也至少得有个高中学历,萨仁硬要回去只能当个打杂的。
不过萨仁也从没想过要回去,她无奈道:“邢书记,我当个牧民挺好的,本来就不是当官的料。”
邢书记能说什么,这丫头一直主意就大,他也不再提这事了,只说:“上边就是先跟我打声招呼,没说什么时候表彰你也没说要你去呼市,你自己心里有个数就行,还有,明年租地的政策会变,你要想多租地最好今年定下来。”
闲聊中给她透漏了不少信息,萨仁十分感激,想着下次有好东西得先想着邢书记,羊肉这种招眼的大物件还是不要送了。
从旗委出来,萨仁又去了趟人民银行,想再贷点款多租用些土地,可对方态度很好,嘴却不肯松。
还隐隐带出点试探的意思:“听说你的牧场现在只有不到两千只牲畜就请了七八个工人,这工资能开出来吗?”
“你们牧场有没有年度计划?”
反正就是担心她还不上贷款,所以自然不会接着贷款给她,萨仁也能理解,不过临走时,她听到柜台里边的人在小声议论她。
萨仁正想过去听听,就听见身后传来尖叫声,一个银行员工拿着暖壶倒水时摔倒了,刚灌进暖壶里的开水四溅,把周围的人都烫到了。
萨仁以为她只是脚滑摔倒了,过去一看才发现这名女员工脸色不对劲,而且浑身都在抽搐,这是癫痫犯了,萨仁忙过去按住她的穴位,怕她会咬到自己的舌头。
她轻轻按揉着,女员工手脚的抽搐才停下来,她松了口气,一会儿自己就能缓过来,癫痫无法根治,只能养好身体控制情绪避免发作,萨仁也没别的好法子,帮着缓解了就打算离开。
哪知道旁边的员工却拦着她不让走:“你对她干什么了?她怎么不动了?”
“我帮她缓解一下痛苦,一会儿就能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