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静掰碎了分析,一条条对照下去,最后发现陈基本都符合。
她有心试探,将分析结果告知了菲娜。
菲娜毫不犹豫地说:“陈不可能做这种事,绝对不是他。”
“但他有事瞒着大家,我问他,他也不肯说。”简静道,“这对他很不利,或许你能问出点什么?”
菲娜坐不住了:“我这就去找他。”
面对简静,陈的嘴巴像蚌壳一样紧,可对上朝夕相处,默默爱恋的女孩,再顽固的男人也会投降。
陈松口:“我不是想瞒着你,只是……”
菲娜追问:“只是什么?”
“我不知道是谁。”他道,“也许是你的母亲。”
菲娜吃惊极了:“你怀疑香草杀了我爸爸?”
“不。”陈迟疑一下,慢慢道,“有份数据被盗了。”
“什么数据?”简静假装恰好路过,介入话题。
陈:“18号的GPS记录。”
简静:“18号是什么?”
“一只白色的孟加拉虎。”陈神色凝重,“很多中东的富豪高额悬赏,想要一只活的白虎。”
简静倒吸口冷气:“你是说,有人盗取数据,是想捕捉这只稀有的白虎?”
陈点了点头。
“你怀疑劳太太?”
“不。”陈否认这一点,解释道,“我排除了教授、菲娜和我自己,剩下的人都很可疑。”
简静思忖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是不是两个月前?”菲娜似乎记起了什么。
陈点头。
菲娜道:“两个月前,我爸爸受过一次伤,他不肯离开这里去镇上,香草就带了查医生过来一趟——数据是那时候丢失的?”
陈说:“对,只有那几天,教授生病没有及时查看。”
简静便问:“既然数据丢失过一次,你们肯定格外小心吧?有没有可能再被窃取内容?”
“系统升级了。”陈明确道,“秘钥只有教授一个人有,我想没人能破解,至少短时间内无法办到。”
她缓缓点头:“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菲娜焦急地问:“是谁偷了数据?不会是香草,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菲娜,我没有怀疑她,我怀疑的是查礼。”陈认真道,“但他不承认。”
简静好奇道:“黎记者呢?他不是也来过一次?”
“对。”菲娜反应迅速,“就是他说要拍眼镜猴,爸爸才会被袭击的。”
陈马上道:“也可能是他,我不确定。”
第330章 晚餐推理
21号的谜题还未解开,又多出18号的疑问。
整个湿漉漉的雨季下午,她就窝在懒人沙发里,揪着狗子的耳朵,梳梳毛,吃吃薯片,再来两口可乐。
康暮城来看过她两次,见她若有所思地出神,也不打搅,只端了热茶代替她冰的要死的可乐,再拿了一盘水果,换走高热量高盐分的薯片袋子。
简静被他逗笑了:“你干嘛呀?”
“帮不了你破案,只能做点后勤工作。”他切开芒果,分了一半给疯狂摇尾巴的骑士,“有想法了吗?”
她道:“有一点。”
康暮城道:“说说看。”
“不行,这可不是小说,讲明白就没意思了。”约莫是怕他伤心失落,简静还多解释一句,“而且对侦探来说,真正锁定凶手的时刻,就在和他对峙的瞬间。”
康暮城一时好笑:“道理真多。”
简静眯着眼,没答话。
雨帘潺潺,康暮城在窗边站了会儿,转身看她。
这一刻的简静身为侦探,气势自然与作家的她不同,有点锋芒毕露的意思,像是亮爪的猫。
康暮城对这样的她,总有种陌生又熟悉的感觉。
陌生当然是因为他更熟悉作家简静,可熟悉……是了,为什么这么眼熟呢?
简静注意到了他的目光,不由摸摸脸颊:“沾到薯片了?”
“没有。”他道,“刚想到一件事。”
“什么?”
康暮城笑了笑,却没有回答。
“神神秘秘的。”她嘀咕。
他失笑,其实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只是忽然之间想到,很多年前,他其实就见过这个静静了。
当时,一个静静在书外,一个静静在书里。
现在的她们,是不是调换了过来?
《梦游少女》的女主角,是个文静内向的女孩,她父母早逝,和腿脚不好的奶奶生活在一起。
最新章揭露了她梦游病的来源。
父母车祸死亡,肇事车辆逃逸,她不断在梦里回到案发现场,寻找那辆逃之夭夭的红色轿车。
渐渐的,她梦游的场所不再局限于家中,而是受到某种神秘力量的牵引,一次又一次出现在真实的命案现场。
“九月前,你得把最新章写出来。”他嘱咐,“不然赶不上明年的新年首发了。”
简静低头揪德牧的耳朵,假装没听到。
“早点破案,回去交稿。”他说。
“是不是快到吃晚饭的时间了?”简静顾左言他,“我还有件事没干呢,唉,得快点了。”
她自言自语着,飞快开溜。
*
今天的晚餐,人到得很齐。
召集大家的是菲娜,失去父亲的悲痛没能打倒这个坚强的姑娘,她希望将众人聚集起来,弄清楚谁是凶手。
晚餐是随便煮的意大利面,快餐装,不到半小时就做出了多人份的量,再加上水果拼盘,炸鸡块,勉强凑了一桌。
不过,除了健康饮食的康社长,没人留意晚餐的内容。
大家都有点心不在焉。
菲娜先快速吃了两口面,积攒一下能量,然后蓦地放下叉子,冷不丁道:“我觉得杀死爸爸的人,今天就在这里。”
这句话打破了餐桌上的静谧。
众人投以目光,表情不一。
劳太太略有意外,随即微微皱眉;陈默默地看着她,眼底透出关切;查礼嘴角紧紧抿住,脸皮绷紧,十分严肃;黎记者吃了一惊,左右看看,欲言又止。
康社长端着一杯椰汁,边喝边沉吟,康暮城看了简静一眼。
简静:“同意。”
她旗帜鲜明地支持菲娜,无疑让菲娜松了好大一口气。
但劳太太问:“这里谁有杀死他的理由?我吗?为了遗产?”
最后一问难免带了些自嘲。
菲娜说:“如果为遗产,我不也有动机?可我们都知道,爸爸没什么钱。他的钱全在这里了。”
劳教授确实是有名的动物保护专家,但他也确实是个穷光蛋,经费靠申请和慈善募捐。
所以,了解他经济情况的菲娜和劳太太,都不可能为遗产而杀人。
至于保险……“波利的保险费都比爸爸高。”
天价保险费也可以排除了。
“看来你认为是我。”查礼医生开口道,“可你父亲死于枪伤,而我根本不会用枪。”
劳太太:“我可以证明这点。”
菲娜:“不,他没在你面前开过枪,不代表不会,要弄到这东西并不难。陈说他很小就懂用枪了。”
这个国家禁枪,但禁不住。犯罪太猖獗,人们或是自保,或是工作需要,都会想办法弄到一两把枪,因此会的人不在少数。
查礼讽刺道:“那为什么不怀疑他?他枪法最好,子弹还少了那么多,为什么不能是他?”
菲娜一时语结,求助地看向简静。
然而,简静没接他俩的话茬,反而问:“查医生,波利的检查结果出来了吗?”
查礼说:“它体温偏高,可能是发烧了,其他没什么问题。”
“它有没有被麻醉过?”
医生冷漠道:“我不是兽医,没做检查。”
简静只好拜托菲娜:“你能不能确认一下,这边的麻醉剂有没有少。”
菲娜接受过急救培训,平时也是她负责打理医务室的药品,闻言马上道:“我这就去。”
五分钟后,她匆忙回来,脸色怪异:“你说对了,麻醉剂少了。是不是谁偷了这里的麻醉品,迷晕了波利?他到底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