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我今晚不吃红薯了,也给小鑫吃,你别怪小珠了,成不?”张顺诚抽掉刘桂芳手里的扫帚,放回原位,小心翼翼地问。
“奶,我要吃鸡蛋,你给我吃鸡蛋!”张为鑫朝刘桂芳扑过去 ,坐倒在地上,就抱着她的腰嚎啕大哭。
明明都是12岁的半大小子了,但就吃准了刘桂芳疼他,还跟两三岁一样哭闹。
眼见他满脸鼻涕眼泪,哭得真伤心,刘桂芳只得摸摸他的脑袋,用袖套把张为鑫的脸擦干净,难得软了语气,“叫你妈再给你煮个鸡蛋吃,别哭了,再哭鼻子就要掉了。”
一听说有鸡蛋吃,张为鑫立马不哭了,动作很麻溜地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得意地冲张晓珠做鬼脸。
“吃了鸡蛋还想上桌?给我滚回去,今晚上别想吃饭了,谁敢给她送吃的,明天也都别想吃了,特别是你们俩!”刘桂芳冲张顺诚和袁冬梅放了话,就拉着张为鑫坐到张小莉身边,替他剥了烤红薯的皮,啊了一声,“小鑫吃红薯,阿奶晚上给你煮糖水鸡蛋吃。”
“糖水鸡蛋!”张为鑫张开嘴巴,一口啃掉了半根热乎乎的红薯,嘿嘿笑起来。
张晓珠见状,只是冷笑一声,两手揣在薄棉衣兜里,掉头往屋里走。
反正不管张小珠病没病,基本就是吃糠菜团的命,连红薯都很少能吃到,有时候那些长坏的红薯,吃起来发苦,没人想吃,才能轮的着她。
搞得谁稀罕吃那玩意儿一样。
张晓珠一回屋里,就把门给锁了。
棉衣太薄了,几乎没法御寒。
再加上今年的冬天格外的冷,隔壁大队都冻死了一个老人,虽说没法测量具体温度,但凭她的经验,比零度也好不了多少,否则身体还算健康的张小珠也不至于冻到发高烧。
张晓珠打了个寒颤,立马拖鞋上/床,缩到被子里裹成蝉蛹。
才刚吃的汉堡,她又饿了。
得赶紧试试还能不能回到商场里,这可关乎着她未来能不能过上好日子。
张晓珠满脑子都想着回商场,果然眼前一闪,她又站在周小福金店门前了。
刚才没注意看,现在才发现金店里头的柜子都被砸烂了,就跟她被匪徒劫持时一样,满地都是碎玻璃渣子,只零星遗落了几个小金饰,没被匪徒搜刮走。
她现在对这些不感兴趣,填饱肚子要紧。
张晓珠又吃了一个汉堡,两块炸鸡,还喝了一杯冒着气泡的冰可乐,才满足的打了个饱嗝,坐在金拱门里,试图捋清楚这商场跟她之间的关系。
她被捅刀子的时候,就站在金店门口。
每次回到商场,她也是站在那,这肯定不是偶然。
虽然商场里没有人,但一切似乎都维持在她死亡的那一刻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这商场好像只有她能进来,墙壁上的挂钟也维持在十一点四十七分,跟上次进来的时候相比,没有丝毫改变。
也就是这个商场的时间,被定格住了?但她穿到了张小珠的身上,并不属于商场,所以才能随意走动,还吃喝里头的东西?
如果是这样,那真是因祸得福了!
张晓珠有些兴奋,转念又想到一件事。
刚才在金拱门里吃了个汉堡,外头就来叫他吃饭,再加上也没看过外面的钟,不知道时间流速是怎么个情况,她还得再摸索摸索。
张晓珠默念着离开商场,再睁开眼,就又回到那间漏风的小屋里。
是真的!!!!
她可以在两个空间里任意切换!
她不用挨饿了!
4. 第 4 章 谁比谁横
第四章
这个年代的农村缺乏娱乐手段,天黑以后,所有人基本都上床睡觉,或许是因为这副身体大病初愈,还虚弱的很,八点不到,张晓珠就已经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她是被人拧着耳朵叫起来的。
“叫你留在家做饭,不是叫你跟大爷一样睡觉的,都七点了还不起床做饭,是打算叫我帮你做?”刘桂芳气的手下使劲,但半天没听到张晓珠的痛呼告饶,黑瘦干瘪的脸上闪过几分奇怪,很快就撒了手,“半个钟头就得做好,你自己看着办。”
说完她就走了。
张晓珠揉着发烫的耳朵,死盯着刘桂芳走出去的背影。
她不是不疼,而是不喜欢在讨厌的人面前示弱。
被刘桂芳知道她很疼,岂不是还要被她拿捏?
张晓珠从被褥底下,掏出她那间单薄的棉衣。
因为捂了一晚上,穿在身上热乎乎的,并不觉得冷。
她把被子简单铺好以后,两手抄在袖子里,快步跑出去。
厨房是用泥糊的,也没开窗,冬天的早晨阴沉沉的,里头也很昏暗,锅冷灶凉,光是烧起来就需要些功夫。
张晓珠住在老家的时候,用过这种老式的土灶大铁锅,因此并不陌生。
她拿了一捆晒干的甘蔗叶,划了根火柴先烧干叶,等火大了再往灶膛里塞了几根两指粗的柴火。
把铁锅烧上水,张晓珠才去刷牙洗脸。
等她把红薯削皮切块下了锅以后,其他人才陆续起来洗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