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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一般都会管理比较严格,肯定不会让人随意进出,好在江若乔跟之前的英文老师打了招呼说来看她,于是保安就放了他们进来。毕业两年半,江若乔也就回来过几次,还是跟其他同学结伴来看恩师。之前来的时候都是白天,这是第一次晚上来,高二高三的都在上晚自习,路上格外的安静。
江若乔特意绕到了教学楼前。
在橱窗里看到自己的照片,这才松了一口气,以开玩笑的口吻说:“主要是想向你显摆,如果学校撤了我的照片我真的会伤心的。”
她打开了手机的手电筒,扯着陆以诚的衣袖到一边,指了指某一角,“看到了吗?那是我。”
其实在她还没有指过去的时候,陆以诚就眼尖地看到了她的照片。
照片下写着某届高三五班江若乔同学,被A大录取。
“这是高三时拍的照片。”江若乔笑,“那时候看着好呆好傻。”
陆以诚学着她的语气说:“谦虚了。”
他一边说,一边却还是专注地看着照片中,高三时期的江若乔。
十七八岁的她,扎着高马尾,露出光洁的额头,穿着最普通的校服,她唇角翘起,双眸明亮,像是会说话一样。
陆以诚心想,幸好他不是在溪市念书,幸好也不是在溪市一中。
不然他真的很有可能考不上A大。
不过……
他想了一下,就算在那个时候他遇到了她、喜欢了她,很大概率也是单相思。
江若乔说道:“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看看我以前的老师,她的办公室就在这栋楼。”
陆以诚:“好。”
等确定江若乔走远之后,陆以诚才跟做贼一般,从羽绒服口袋里摸出手机,将橱窗里江若乔那张证件照拍了下来,拍了好几张,总觉得清晰度不够,颇为烦恼。好在在他的不懈努力之下,终于拍了一张他还算满意的照片。
就怕下次来的时候,这边学校就已经更新换代将她的照片撤了下来。
*
江若乔带着陆以诚夜游母校时,陆斯砚正搬着小板凳趴在阳台上翘首以盼,试图用他的大眼睛看清楚回来的人有没有他亲爱的妈妈。
虽然阳台上都装了防盗网,但外公还是不放心,跟在陆斯砚后面,双手还扶着他,嘴里念叨着:“这太危险了,快下来快下来,太姥爷的心脏病都要被你吓出来了。”
陆斯砚无语的回头,“太姥爷,您家是三楼,三楼。”
“三楼也高!”
“这里都装了防盗网,没事的!”他不会在危险的边缘疯狂试探,这都是经过他的考察,才敢搬小板凳来看的。
外公:“等你妈妈回来,我要告诉她的,让她教训你。”
陆斯砚噘嘴,“可是她还没回来!好奇怪!爸爸的酒店就在外面那条街,他们就算是乌龟是蜗牛,现在也该回来了啊!”
第111章
江若乔跟陆以诚订的是第二天下午的车票。
吃完午饭后,陆以诚将陆斯砚叫到一边,犹豫着给了他一些钱。虽然这里是江若乔外公外婆的家,斯砚也是叫太姥姥太姥爷,但陆以诚心里还是有些过意不去,他想过要给外公外婆钱,可还没将手伸进口袋,外婆就好像知道他要做什么一样,很严肃地制止了他。没有办法,陆以诚这才将目光转移到陆斯砚身上。
照顾了陆斯砚一个学期,陆以诚深知现在的人用吞金兽来形容人类幼崽不是夸张。
他自己的牙膏十二块一支,陆斯砚的牙膏是五十多块。
陆斯砚喜欢吃的零食也都不便宜。奶酪棒一袋近二十块,里面有四五支,陆斯砚十分钟就可以全部吃光。
除此以外,陆斯砚喜欢的乐高也是很费钱的。
陆斯砚最喜欢吃香印葡萄,很贵。
一斤都快赶上陆以诚两天的生活费。
陆斯砚也爱吃蓝莓,但那种个头小的蓝莓他不吃,他要吃很大的蓝莓,然而这种蓝莓也都不会便宜。
不过陆以诚知道吃蓝莓对眼睛好,所以每次也都会给陆斯砚买。
自己的孩子自己养,但现在交给江若乔的外公外婆,陆以诚光是想一下陆斯砚平日里的开销,他就很头疼,也很不自在了。
老人家大多都节俭。
怎么办呢?
陆斯砚看着爸爸递过来的钱,诧异地问:“给我的零花钱吗!”
他终于也有零花钱这种东西了吗!
而且看起来还不少,有红色的票子。
陆以诚犹豫着说道:“如果你想吃什么东西,可以自己给钱。”
这话一出,陆斯砚沉默了,陆以诚也沉默了。
五岁的陆斯砚知道十块跟一百块的区别,但让他自己拿钱去买东西,其实也是个不小的挑战。
陆斯砚伸出爪子要去接钱。
陆以诚眼疾手快的收回手。
陆斯砚:“?”
“我想了一下,给得太多了。这样不安全。”陆以诚一张一张的抽回来,抽回了好几张一百块,最后那一小叠钱里没有一张红的,“就这么多吧。”
陆斯砚接过钱,数了又数,扁了扁嘴,“一百块都没有。”
陆以诚:“我上初中时也没有一百块的零花钱。”
陆斯砚:“好叭。”
“还是那句话。”陆以诚又一次叮咛,“你要吃什么,给我打电话,我会在网上给你买。”
陆斯砚:“我是那么不懂事的小孩吗?知道啦知道啦,要吃什么要买什么,跟爸爸说,跟妈妈说,不要去吵太姥姥太姥爷!”
陆以诚满意了。
“如果太姥姥太姥爷非要给我买呢?”陆斯砚问。
陆以诚面无表情:“你如果不暗示,没有人非要给你买。”
陆斯砚:“……”
下午时分,江若乔跟陆以诚准备去车站了,两人都一步三回头。都放心不下陆斯砚,可是这个点陆斯砚正美滋滋的在睡午觉,所以他们即便回头,也什么都看不到。
等进了高铁车厢坐下来后,江若乔才跟陆以诚说,“我觉得我们有点儿像过年后出去打工的父母,把孩子留在老家。”
陆以诚被这个形容逗笑了,“是有点像。”
“唯一不同的是,小孩没有哭着追出来。”江若乔叹了一口气。
刚刚分开,就有点儿想念了。
陆以诚也懂她此刻的心情,安慰道:“他总有一天会长大离开我们的。”
打工二人组到京市时,已经是晚上了。
陆以诚将江若乔送到楼上门口,等她进去后,他才下楼回去,打开门,是一室黑暗。此时此刻仿佛产生了幻听,好像听到陆斯砚在惊喜地喊“爸爸回来了”,可打开灯,屋子里只有他一个人。明明早已习惯的冷清寂静,这会儿分外的难熬,他放下背包,下意识地进了书房,孩子没在,他的时间多了起来,也不用像打仗一样去洗漱,他有很多的时间可以发呆。
也不知道在书房坐了多久。
突然他听到声响,抬起头看向天花板,是楼上传来的声音。
与此同时,江若乔洗完澡,正吹着头发,想到楼下的陆以诚,恶作剧似的跳了两下。
老房子的隔音效果没那么好,他如果现在在书房,应该听得到她在跟他打招呼吧?
果不其然……
江若乔的手机振动了一下,是陆以诚发来的。
陆以诚:【怎么了?】
江若乔一边吹头发一边单手回消息,这是高难度动作。
她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这样。
遇到陆以诚之前,她觉得自己很成熟很清醒。
现在,她才发现自己也是个幼稚鬼。
江若乔:【是要投诉我扰民吗?】
很嚣张的语气,很得意的语句。
陆以诚坐在椅子上,低笑了一声,又认真地回复她的消息:【不是,以为你出什么事了。】
江若乔:【。】
陆以诚心想,又说错话了。
他仔细看了一遍,发现自己说这话确实不太吉利。
陆以诚还在输入中。
江若乔的新消息又进来了:【对不起。】
江若乔:【你是要说这三个字吗,我替你说了。】
陆以诚:【/呲牙笑/呲牙笑】
……
时间还早,陆斯砚用外婆的手机发来了视频邀请。
很快地,一家三口集聚在视频通话中。
江若乔眼尖地发现陆斯砚穿了一件衣服,她皱着眉头问道:“陆斯砚,你穿的是什么啊?”
陆斯砚扬声问:“太姥姥,我妈妈问我穿的是什么?”
问了之后,陆斯砚又对视频中的江若乔说,“我醒来后太姥姥带我出去买的。”
背景中传来了外婆那洪亮的声音:“罩衣,罩衣!”
江若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