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间里画面还是黑的。
许多观众闹不明情况,点去其他嘉宾的直播间,却是一切正常,只有陆鹿这里出了问题。
观众纷纷去官博留言,希望他们处理这个问题。
也有人怀疑,陆鹿生了很严重的病,事态紧急,摄像头是节目组故意关的。
[希望只是直播间bug,小鹿不要有事啊,崽崽好担心的。]
[不止崽崽担心啊,还有我们,还有顾总啊!]
[烦死,我起这么早看直播,节目组你这是闹哪样?赶紧给我修好啊!]
然而没人能猜到地下室里真正的情况。
陆鹿被男人抱在怀里,两人四目相对。
昏暗无人的地下室,安静的环境,英俊高大的男人,将生病虚弱的漂亮女孩子公主抱起来,本来应该是非常浪漫的场景。
然而——
陆鹿那双慵懒的杏眼却瞪着他,表情像一只生气的猫咪。
“还真是你啊。”陆鹿冷冷地说。
顾斯越撑在她腰上的手骤然一紧,眼神不变,喉结却动了动,他说:“是我,顾斯越。”
陆鹿:“我知道你是顾斯越!”
您这张脸谁会忘记啊?
她有些生气,脑子里都嗡了一下。
虽然她有些心理准备,可这也太突然了。
她也没想到顾斯越会选择突然现身。
可这时候,陆鹿忽然反应过来,顾斯越这是在回答她昨晚的问题。
除了崽崽,他真正的名字叫什么。
“对不起。”他抱着她,眼里有一丝歉意,目光却柔和而专注。
陆鹿:“……”
以为顶着这张脸道歉就行了吗,你现在又不是崽崽或者小熊。
她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感觉胃痛都消失了。
被气的。
但陆鹿还没有完全丧失理智。
她说:“放我下来。”
顾斯越没有按他说的办,他望了一眼地下室的布置,看见那张床,大步走了过去。
衬衫却在这时被扯了一下。
他低头,看见陆鹿睁得更圆的眼睛,咬牙道:“你要是敢把我放上去,你就准备一辈子睡地板吧!”
顾斯越:“……”
他的身体是变回来了,但他还记得那段睡地板的时光。
属实不是太美妙。
所以这句威胁是很管用的。
而且……顾斯越看了眼那张小床,估计是节目组随便从哪儿弄过来的道具,为了营造出阴森的效果,有些蜘蛛网,污渍什么的,看着就很倒胃口。
刚才他是没看清,否则压根不会走过来。
他也不可能把陆鹿放在这样的床上。
陆鹿看他愣在那里,几分茫然无措的样子,忍不住心想,好好的霸总反派,这会儿怎么看起来有点呆?
是她现在太凶了吗?
也是……她从没对崽崽发过脾气,还常常夸他是小可爱小宝贝。
问题是,他现在不是崽崽啊!
他是顾斯越!
陆鹿挣扎了一下,说:“先放我下来。”然后再跟你算账。
顾斯越却没照办,反而低声地说:“你不舒服,我先送你出去。”
陆鹿:“刚才有些胃痛,现在已经好了,被你气好的。”
“……”顾斯越顿了顿才说,“你早上吃得太少了。”
“我知道,我吃不下,被你气的。”陆鹿还是这么说。
顾斯越:“……抱歉,但是我记得你经常说,生气的时候多吃点就好了。”
陆鹿愣了一下:“所以?”
“所以,你下次再生我气,应该多吃一点,否则既不健康,还会让你更生气。”顾斯越的语气平静而且认真。
陆鹿整个一个大无语。
这什么直男发言?
还是熟悉的配方,还是熟悉的味道。
还以为崽崽是耳濡目染,或者是顾斯越的基因太强大,原来根本他从小到大都是一个德行!
这时,门口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至少有好几个人的声音,不可能是其他组的嘉宾。
陆鹿有些慌了,情急之下,直接揪住了顾斯越的领带:“有人来了,你变回去,快点!”
顾斯越低头看着被她扯住的领带。
她其实没怎么用力,而顾斯越却感觉喉间一紧。
有种被她的手扼住命运的感觉。
他说:“不要紧,没人会进来。”
陆鹿:?
顾斯越:“我刚才已经联系了周良,他联系了导演,所以不会有任何人进来。”
陆鹿很想知道他所说的刚才,是指的多久以前。
因为从她蹲下,发展到现在,好像还不超过三分钟。
他是什么时候给周良打的电话,她刚才也没有痛到失去意识的地步吧……
陆鹿忽然看见墙上的摄像头,她想起什么。
糟了!
她拽了下领带:“还在直播!你……”
等一下,摄像头上应该亮着红灯才对,可现在却是黑的……摄像头已经关了?
这也是顾斯越的杰作?‘
他的眼神纹丝不动,有种运筹帷幄的沉稳,只有呼吸稍微乱了一寸。
顾斯越不得不低下头来迁就她的手,他说:“摄像头已经关上了。”
陆鹿语气嘲讽:“哦,又是我们万能的周特助?”
“不是,”顾斯越停顿了几秒,然后说,“是我的系统。”
陆鹿:“……”
她目光一动,长久地停留在顾斯越的脸上,眼中的困惑渐渐消失。
原来是这样!
她懂了!
崽崽身上所有奇怪的地方,只要代入系统这个设定,所有事都可以解释了!?
难怪整本书的剧情直接走向了崩塌。
用来衬托男主,反向助攻男女主感情线的痴情男二,他绑定了不知道什么系统,一定也知道了原书的剧。
所以这个世界的顾斯越,他没有变成残疾人,没有爱上苏阮阮,跟原本的剧情没有任何交集。
他变成了崽崽,一直待在陆鹿身边。
……也就是说,这段时间陆鹿对顾斯越的那些评价,其实都直接说给了他本人听。
在海里把她救出来的男美人鱼,是顾斯越。
被她当作一场春梦亲了嘴巴的,也是顾斯越。
艹,这也太尴尬了!
陆鹿感觉非常社死,这下她是彻底不疼了,她只感觉尴尬。
而且非常不自在。
因为眼前这个人不是崽崽,他是顾斯越,一个气场非常可怕的成年男人。
她和他此刻靠得太近了。
安静的地下室,呼吸声稍微重一些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她被男性强势的气息包围,闻到的却是崽崽沐浴露的味道。
不行,她开始感觉头疼了
陆鹿松开领带,从他怀里跳下来。
她背对着顾斯越,开始在地下室里找线索。
顾斯越站在墙边,心里充满了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