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馨还想怪苏蔚冬,可他醉了,醉酒的人行为不受主观意识支配,也不能怪他。
田馨心里闷闷的,踢了苏蔚冬一脚。
不解气,她又朝着苏蔚冬踹了过去。
苏蔚冬像是被踹疼了,皱着眉,嘴里自言自语:“田馨,我不想和你离婚,但如果和我在一起,让你很难过,我选择放你自由,或许有一天,我会用我的真心打动你,不是像现在这样,因为利益而结合,是你真真正正,想嫁给我。”
田馨帮苏蔚冬翻了个身,醉话是最没可信度的。
田馨掰着苏蔚冬的后脑勺:“不,苏蔚冬,你想离婚。”
苏蔚冬摇头:“我不想。”
田馨:“你想。”
田馨和苏蔚冬因为想和不想开始争辩,寸句不让。
到后面,田馨觉得无趣,一个酒鬼,自己为什么要跟他争论?
第四十章 找信
苏蔚冬这一夜, 睡的安稳。
醒来时,田馨已经不在炕上,外面传来李梅花的说话声。
田馨掀门帘进来:“醒了?昨晚你喝醉酒, 折腾了大半宿。”
苏蔚冬揉揉眼,醉酒后发生什么,他不记得了:“我没乱说话吧。”
田馨给他一杯热水:“放心,我不会当真的, 都是醉话。”
吃完早饭,林海明张罗着去山上拾柴火。
以前林业局管得严, 山上归林场管, 捡柴火被明令禁止, 这两年没了禁令,村民随意上山,捡点烂树根、烂树枝回来烧火。
北山的路又窄又陡, 以前都是两个儿子去。
李梅花没同意:"家里柴火还能凑合几天,你别去了,等老大回来去捡。"
田馨小时候经常跟着二哥上山拾柴火,这条山路她太熟悉了。
田馨说:“爸妈,你俩别争,我去捡柴火, 这些年没上山,还有点想。”
李梅花忙道:“你快别去,山路难走着呢。”
苏蔚冬也说:“妈,我和田馨一起去。”
农村院都烧土灶,柴火是不能缺的,烧炕取暖、做菜,都得用灶台。
田馨带着苏蔚冬上了北山。
这条路, 以前田馨走过无数次。
田馨指着那棵大槐树:“每年五月,槐树花开的时候,我跟二哥都会来这,摘一些槐花回家,我妈会把叶和梗子去掉,给我们蒸槐花饭吃,你吃过槐花饭吗?味道特别清香。”
田馨沉浸在回忆里,语气柔柔的,苏蔚冬不由得放低音量:“没吃过,有点可惜。”
“等明年槐花盛开的时候,我……”
说到一半,田馨停了下来。
她不由得哂笑,哪还有明年。
山路难行,田馨是走惯的,令田馨意外的是,苏蔚冬的步伐也很快。
山上有散布的树枝,零零星星,没有板车来运,需要靠人背下去,田馨带了绳子。
树枝拾到一起,捆好后田馨打算自己背,苏蔚冬抢了过去:“还是我来吧。”
田馨笑了:“我没你想的那么娇弱。”
苏蔚冬把柴火背好:“我是你丈夫,这种粗活应该我来干。”
田馨无奈,不过既然苏蔚冬愿意背,也是好事,这样就能多捡些柴火下山。
田馨指指南面:“我们去那边再捡一点。”
沿着山上的野树往前走,田馨见前面枯草中有一块石头,她想提醒苏蔚冬小心。
苏蔚冬闻言,绕了两步路,田馨没注意脚下,踩到了草堆的小坑里,她的身体失去平衡,脚一滑,右脚扭到了,脚背也被树枝割到。
右脚密密麻麻的刺痛感传来,田馨低头,脚腕和脚背上被划出伤口。
田馨叹气,今天真倒霉。
后面的苏蔚冬停下来,他把背上的柴火放下来,蹲在田馨面前,低着头看她脚伤。
田馨不自在的扭头:“我没事,回家拿凉毛巾敷一下就行。”
苏蔚冬冷声道:“怎么会没事?你都流血了,去那边的空地,我看看。”
“真不用。”田馨挣扎着。
苏蔚冬道:“最基本的急救知识我还是懂的,现在没药品,但让我确定一下你的伤势,这总可以吧?”
苏蔚冬的语气不容拒绝,田馨无奈,只好伸出右脚。
右脚泛着红肿,苏蔚冬按压几次:“这里疼吗?”
“疼。”
“这里呢?”
“好疼,苏蔚冬你轻点。”
苏蔚冬长舒一口气:“还好,只是扭伤了。”
脚踝处有一道血痕,苏蔚冬用自己衣服内侧帮她把血擦掉:“疼吗?”
田馨摇头,还是扭脚更疼一些。
田馨有些泄气,自告奋勇来山上捡柴,结果扭到脚。
倒霉,倒霉到北山上了。
苏蔚冬蹲下身:“我背你吧。”
田馨摇头,坚持道:“我能走。”
苏蔚冬捏着田馨的手腕,田馨右脚的红肿一些碍眼,苏蔚冬急躁道:“我背你,还有很远的路,我不想天黑才回去,你把柴火背上。”
“谢谢。”
苏蔚冬道:“不用谢我,你也是为了提醒我,才扭伤的。”
山路难走,田馨虽然不重,苏蔚冬背着她也吃力。
好不容易下了山,田馨从他背上跳下来:“你扶着我一点就行,村里人多,被人看见不太好。”
苏蔚冬没再坚持。
回到林家,苏蔚冬向李梅花打听哪里能买药。
李梅花跺跺脚:“最近的是镇卫生所,也离得挺远的。”
田馨道:“你们别担心,就是扭个脚。”
林海明说:“我记得家里还有红花油,给田馨抹抹。”
苏蔚冬跟在林海明后面:“爸,我来吧。”
苏蔚冬细心帮田馨揉红花油:“下午就坐火车回去,明天上学我送你。”
“不用,我自己去就行。”
“伤筋动骨一百天,虽然是不严重的扭伤,还是注意一点,我骑自行车送你。”
苏蔚冬突如其来的关心,令田馨很不自在。
田馨想起醉酒后热烈执着的他,那么陌生,那么令人无法抗拒。
田馨转过头去,不再看他。
院子里,鸡窝里的母鸡咕咕叫。
苏蔚冬问她:“田馨,你很喜欢喂鸡吗?”
田馨随口道:“没有啊。”
苏蔚冬:“我看你在家经常喂鸡。”
田馨心想,那还不是为了找借口躲你。
田馨解释:“就是……你看鸡被圈在鸡窝里,我觉得它们挺可怜的,没人疼没人爱。”
苏蔚冬小声道:“我也怪可怜的。”
田馨没听清他的话:“你说什么?”
“没说什么。”
回省城的火车票没坐票,买的是站票,路不远,站几个小时也没关系。
但现在……田馨脚扭伤了。
在车厢站了片刻,就是钻心的疼,田馨扶着座椅,没看见苏蔚冬。
他去哪了?
过一会儿,苏蔚冬挤了过来:“跟我去二车厢,有座位。”
田馨惊喜道:“票不是都卖完了吗?你怎么买到的?”
苏蔚冬抿抿唇:“我高价从别人手里换来的。”
田馨:“……”
田馨:“我找地方蹲一下就行。”
苏蔚冬走在前面,帮田馨支开人群:“你脚疼,还是要有座位,有个男同志很好说话,我说明情况,从他手里买了座位。”
田馨想,你高价买票,换谁都乐意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