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17

　　越来越多的线索显示28栋甲单元701室这户人家有问题，吴久华打算和同事一起去看看。

　　吴久华：“要不要叫支援，还有申请搜查令和拘捕令？”

　　刑警同志：“不用，我已经在公安系统中上报信息，申请搜查令和拘捕令，自从雾霾爆发后执法办案已经施行新的临时条令，特殊情况特殊处理，我们现在就去。”

　　有时候时间就是生命片刻不容耽搁。

　　两位警察大致讨论了一下行动方案，打算先让社区工作人员假装上门收集资料，敲开701室的门，警察再随后进入。

　　这个方案遭到网格管理员的反对，负责28栋的网格管理员是位三十几岁的大姐，中年发福后身材比较圆润。大姐说她不止一次去敲过701室的门，但里面的住户死活不开门，不管她怎么说就是不肯打开。

　　就算今天她再去敲，只怕里面的人一样不会开，最好还是想其他办法。现在都是集中供水也不好用楼下漏水之类的借口。

　　唐雪提议道：“现在大家都缺水和食物，能不能用登记资料就能领一份物资为诱饵，诱惑里面的人开门？”

　　刑警同志点点头赞同道：“这个办法可以，而且不能让这位网格员去，这位一看就不太好对付，最好找身材瘦弱，威胁性较小的小姑娘，可以降低犯罪分子的警惕。”

　　刑警同志环视一周，最后视线落在唐雪身上，他沉吟片刻，看着唐雪的眼睛说：“你愿意配合警方行动吗？”

　　“愿意。”唐雪几乎丝毫没有犹豫，直接点头。

　　刑警同志眼底闪过赞许：“很好，你放心，我们就在你身后会保障你的人生安全，你也要小心，如果发现犯罪分子有异常行为，立刻退后躲开，明白吗？”

　　“明白，放心，我从小练习散打，对付一两个壮汉没有问题。”

　　别看她瘦，也是有八块腹肌马甲线的女人。

　　警察叔叔：“就算这样也不能掉以轻心。”

　　唐雪点头：“好。”

　　看到唐雪点头答应，江誉眉头微皱，舌头舔了舔后槽牙，也跟着一起去了。贺彬见状赶紧从位置上起身，去追江誉。

　　两位警察带着唐雪一起往28栋楼走，警察叔叔手上还提着一桶XX山泉和两袋五连包的方便面。唐雪手上拿着一瓶红星二锅头，这是她从食堂里借来的。根据居委会大妈的描述，701室的男人应该好酒。如果水和泡面的吸引力不够，那这瓶酒应该对嗜酒的男人有致命吸引力。

　　白酒是除了解酒瘾还要很多用途，既能消毒又能驱寒。最关键的是市面上已经买不到酒，抽烟喝酒的人都有瘾，不是说戒就能戒掉，需要极强的意志力，因此末世浓雾后烟酒在以物换物中的交易中，价格一直居高不下。

　　电梯停在七楼，电梯门还未打开，就已经闻到一股腥臭味。电梯门打开后，臭味更加浓重，好在每个人都带着口罩。

　　两位警察交换了下眼神，都从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了凝重。虽然之前已经猜测到，但心里还是抱着一些希望，也许701室的女住户还活着。但根据刑警的经验，这腥臭味绝对不正常。

　　从电梯里出来后，其他人迅速躲至猫眼看不见的区域，只留唐雪独自一人站在701门前。

　　果然和那位网格员大姐说的一样，不管唐雪怎么敲门里面的人都不理会，站在门口明明可以听见有人活动的声音，但就是没人回答。

　　“701的住户请开门，整栋楼就剩你家资料还没有登记，麻烦你开门登记一下。”

　　唐雪扎着高马尾带着口罩，穿着社区工作人员的红马甲，胸口挂着工牌，手上拿着书写夹板和笔。说话的声音轻柔甜美，整个人的气质就像一只单纯可人的小白兔。

　　“有人在家吗？有人吗？”

　　连续敲了一会儿，才有个粗哑的男声说道：“干什么？”

　　“你好，我是社区负责统计资料的工作人员，整个28栋就剩下您家还没有统计，能不能请你开开门帮忙把资料填写一下，还有两张通知书需要您签一下。”

　　“不开，滚！”

　　“别这样大哥，帮帮忙吧，我也是打工的，如果完不成任务会挨骂，还可能被辞退。”唐雪放软声音道。

　　“之前来的人不是你。”男人质疑道。

　　“你说那位大姐啊，就是因为她没完成任务，所以被调去处理小区垃圾了，如果我不能按时完成任务可能，也会被安排去处理垃圾，垃圾太脏了，我不想去，大哥帮帮忙吧。”

　　“哦，还有一件事情，28号楼的邻居反映你家味道太大引来大量苍蝇，请你尽快把家里打扫干净，否则苍蝇可能引发各种疫病，如果你家再不清理，将会有防疫部门过来进行清理消毒哦。”

　　“大哥，能开门吗？”唐雪再次问。

　　“你清不清垃圾，关我屁事，快滚儿！”

　　唐雪继续软声细语地说：“大哥，咱们商量商量嘛，你到底怎么才肯登记，只要你肯登记有什么条件你尽管提，我是新来的员工，我们领导说了，只要我能给你办理登记就给我转正。”

　　门内沉默半分钟才问道：“你……一个人来的？”

　　唐雪刚想回答“是”，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男人紧绷的声音显示他在紧张，于是她笑着说：“当然不是了，我还有一个同事在隔壁单元，我们一起来的，怎么了？”

　　“没什么，我要是登记了，你能给我什么好处？”男人又问。

　　“大哥，我是了解过你家的，我听同事说你想跟人换酒，我今天带来了一瓶，你看看行不行？现在酒不好搞，我好容易才弄到一瓶。”

　　说着唐雪把酒瓶放在猫眼处晃了晃，“你看，就这一瓶花了我小半个月工资，要不是我想转正我可舍不得。”

　　看见酒后，男人坚定的声音明显迟疑了，“只有酒吗？没有吃的？”

　　就算有酒瘾也不能饿肚子。

　　“有，方便面行不行？我带了两大包，你看！”唐雪又举起放在脚边的方便面。

　　男人紧绷的声音才彻底松懈下来，“那好吧，那我就帮你登记一下。”

　　防盗门咔嚓一声，从里面打开，紧闭许久的大门终于开了一条缝。

　　门被慢慢推开，男人的从门缝中微微向外探头，似乎还想打探一下周围情况。突然手上的门板被大力向一边推开。

　　而他的眼神也扫视到一直躲在边上的两位穿着制服的警察。

　　电光火石间，男人骂了一声，伸出双手想要钳制住唐雪的脖子，要挟她成为人质。两位警察大步冲上前刚要拉住唐雪往后退，只见唐雪侧身闪过，同时长腿一曲一伸，一击侧踢重重踢在男人胸口。

　　自从吃过赤果后，唐雪的身体素质明显提高不少，力量增幅更是明显。这一击侧踢踢出去，直接让壮汉飞出去两三米摔在地上。

　　摔在地上的男人刚挣扎着想爬起来，就又被两位警察按压着拷了起来，刚刚摔得也不轻，男人趴在地上不停哼哼。

　　“没事吧？”江誉担心地问。

　　“没事，别担心。”唐雪摇摇头。

　　贺彬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我滴乖乖，本以为唐雪是个清纯温柔的乖乖女，没想到实际上是冷艳霸气的霸王花，就刚刚那一脚，绝对气场两米八。

　　江誉却一点都不意外，在高中时代，他就见识她叱咤运动会的傲人风姿，也见证过她单挑校霸的壮举。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当年的少女风采依旧，甚至比少女时期更加光彩照人更加耀眼，让他舍不得移开目光。

　　刚刚那一瞬间，他的心跳都漏了一拍。

　　被贺彬崇拜的目光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唐雪抬起手指刮了刮鼻子，问：“我踢他这一脚应该算正当防卫吧。”

　　男人一直在哼哼，唐雪怕她那一脚把人踢坏了。

　　“当然算！”贺彬脱口而出。

　　两位警察笑了起来，对唐雪说：“没事，不必担心，小丫头身手不错呀。”

　　“哪里哪里。”

　　被拷在地上的男人突然怒气冲冲地破口大骂：“臭Biao子，亏老子相信你，你TMD……啊……呜呜呜呜……”

　　还未骂完，骂声戛然而止，只剩下“呜呜”声。

　　贺彬再次目瞪口呆地看向江誉，刚刚他只看到江誉大步上前，蹲下身，伸手在那个男人下巴上弄了下，男人的下巴就合不上了，也说不出话来。

　　江誉神态自若的站起身，漫不经心地说道：“犯人情绪激动，一不小心下巴掉了。”

　　说完，江誉眼神直勾勾地看向两位警察。两位警察互相看了一眼，刑警同志沉吟道：“嗯，是这样没错。”

　　江誉又看向唐雪，唐雪迅速错开他的眼神，道：“我什么也没看见。”

　　最后，江誉眼神扫向贺彬，贺彬顿时打了个机灵，眼神左看看右看看就是不敢跟江誉对视，嘴里还念念有词：“这家太脏了，到处都是苍蝇，味道太臭了，怎么能住人，咦，刚刚发生了什么？”

　　很好，江誉满意地收回目光。

　　贺彬内心复杂，说好一起平凡，没想到身边的小伙伴们却突然成了大佬，贺彬表示他想静静。

　　“现在的年轻人不得了，个个身手不凡。”吴久华赞叹道。

　　贺彬在一旁疯狂摇头，不，不，我不是，我没有，我就是个平凡人。

　　“你们都站着别动，不要破坏现场，我先看看再说。”

　　刑警同志站起身，从口袋中掏出一副手套，左右看了看，朝里面房间走去。

　　看着他往房间走，趴在地上的男人顿时挣扎起来。

　　“老实点，别动。”

　　吴久华用力压制男人，贺彬也连忙上前帮忙。

　　过了一会儿，刑警同志从房间出来，神色冷若冰霜。

　　“怎么样？”吴久华问。

　　刑警同志摇摇头没有说话，而是掏出手机开始打电话。

　　“我同事们和法医待会儿就到，你们可以先回去了，这个案发现场不适合你们待在这里。”刑警同志严肃地对唐雪三人说。

　　“这户女主人死了？”唐雪神色凝重地问，虽然有不好的预感，但总还是期待自己的预感有误，人还好好的活着。

　　刑警同志见他们三人一副不搞清楚不愿意走的样子，只能勉强道：“已经死了，针对这起案件，你们回去一定要保密，在没有正式通告出来前不要大肆传播。”

　　三人点点头。

　　“怎么死的？”贺彬好奇地问。

　　刑警同志深深看了贺彬一眼，那眼神看得他胆战心惊，只听刑警同志缓缓说道：“你最好不要知道，我只能告诉你很残忍，这个人是个恶魔，畜生都不如。”

　　想到刚刚在房间内看到的场景，想到医院里那个小女孩，这位刑警真恨不得现在就给这男人一枪，简直不是人。

　　又想到什么，他在屋子里看了看，最后眼神落在厨房内的冰箱上。

　　开放式的大厨房，冰箱正对着客厅，一眼就能看见。

　　他走进厨房，料理台上放着两个脏盘子，似乎是吃完饭后还没洗的盘子。一个盘子里装着的好像是肉，另一个是面条残渣。看着两个盘子，他的喉咙发痒，胃里翻腾，像是有东西快要从嗓子眼冒出来。

　　随后他坚定地走向冰箱，站在冰箱前，抬手放在冰箱上，打开冰箱。

　　被吴久华和贺彬死死压在地上的男人，再次剧烈挣扎起来，那力气大的，像是把吃奶的劲都用上了。但在刑警将双开门冰箱打开后，男人像只被戳破的气球般，顿时没了动静。

　　看清冰箱里的东西，唐雪的脸上瞬间没了血色，瞳孔震惊地瞪大一瞬。就在这时她的眼睛被站在身边的江誉蒙上了。温热的手掌轻轻搭在她眼眶上，隔断她的目光和思绪，又用手腕将她的脸换了个方向。

　　“别看了。”低沉轻柔的声音带着安抚的味道。

　　贺彬只看了一眼，就吓得摔坐在地上，已经顾不上再压着犯罪嫌疑人。

　　“我艹，这是头啊。”

　　双开门冰箱打开，露出一个女性头颅，除此之外，还要很多冻肉。

　　“房间里除了血，就是一具白骨。”刑警声音沙哑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