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再说什么。
煽动金色的残翼，自幸福花坊的大门，飞了出去。
空气之中，还残留着那个养花姑娘身上的气味儿，他可以循着她的气味儿，一路追过去。
“元帅大人，您去哪儿啊！”
阿诺大惊失色。
金翼暝蝶根本不理会他，化为一道金色的残影，瞬间飞至第七区疗养院附近的一个公交车站附近。
医院附近不出五十步，都会有公交车站。
而钦山市土地局，在市中心的位置，要乘坐的17路公交车大约30分钟来一辆，金翼暝蝶飞过去的时候，看到了还没有等到车的花闲。
花闲穿着还是一如既往的休闲，白衬衫，牛仔裤，微卷的长发绑了个马尾，没有化妆，自然天成，满脸的胶原蛋白，乍一看上去还像个大学生。因为需要种花下地的缘故，她很少穿裙子。
金翼暝蝶非常自然地，落在了花闲的肩膀上。
收拢了蝶翼。
正在等车的花闲一愣，看到了肩上的蝴蝶，不由得笑了：“你怎么来了？”
金翼暝蝶眯了眯金瞳。
你一个精神力为0的先天残疾，还敢往外跑？
路上随便一个精神力等级F的家伙，都能把你给打趴下。更何况，像市级土地管理局那种部门，里头都是公务员和地方官员，能考入那种地方工作，至少精神力等级C。
万一她不小心和钦山市土地管理局的人，起了冲突，可怎么办？
幸福花坊后院儿的花，谁来种？
“那就跟我一起吧。”
花闲温柔地看着家养的“小宠物”，一副这么粘人，真拿你没办法的表情。
金翼暝蝶：你那是什么眼神啊！给本元帅重看！
本元帅只是关心一下残障人士罢了。
对，就是这样。
17路公交车来了。
花闲上了车，用光脑手环付了款。
星际的公交车，是全自动化的，不需要人力司机，总台统一操控。联邦公民也比较有素质，不会存在1星币的车费还逃票的情况。
“2星币？”
花闲发现公交车，自动刷了两张票，还有点诧异。
一测头，看向了肩膀上的金翼暝蝶，“原来萌宠也要买票啊。”
金翼暝蝶：混账！
竟然胆敢把本元帅当成宠物？
这女人真是胆大包天，必须要给她一点教训，让她意识到自己错的有多离谱。
花闲找了个位置坐下，取出一根营养棒，这是她准备带在路上吃的早饭，眼角的余光又扫到了金蝴蝶，犹豫了下，还是把营养棒给了他。
“吃吧。”
元帅大人确实没吃早饭，自从住在幸福花坊里，他逐渐恢复了食欲，胃口很大。
他接了过来，两秒就把营养棒给吸干了。
花闲笑眯眯：“就带了一根，估计不够你吃的，下车了再给你买。”
金翼暝蝶若有所思。
就带了一根？
他这才意识到，这个放肆的养花姑娘，是把早饭让给了自己……
二十分钟后，17路公交车，抵达钦山市土地管理局门口，花闲果然兑现，给金翼暝蝶买了早饭。
钦山市土地管理局的门卫，拦住了她。
“干什么的？”
门卫不太客气，审视的目光打量着花闲，“这种地方，不是你这种人能够进来的。”
一个精神力为0的底层公民，还想进土地管理局？
花闲道：“我来买土地。你们不是在星网上挂了出售荒田的公告么？”
门卫皱眉：“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买土地的。必须是钦山市本地公民，而且有稳定工作和资产，你恐怕不行，像你这种精神力为零的残疾人，恐怕连工作都找不到吧。”
花闲：“……”
好家伙，我是残疾人！
花闲深吸了一口气，她是真没想到，这年头连买个地都有歧视，“我有稳定工作的，是一家花店的店长，店里的营收非常可观，我可以提供账户银行流水。”
“别撒谎了。”
门卫十分的不耐烦，“素履星系从来没有哪个公司部门会雇佣精神力为零的人，走走走！”
他下意识地推了花闲一下。
这门卫是个精神力等级为C的家伙，力道不小。
花闲一个趔趄，后退几步，重心失衡，差点从阶梯上跌下去。
完了。
这一摔估计会很惨。
就在这个时候，一股大力，从后面托住了她，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帮她缓冲了那股力道。
花闲站稳之后，回头一看，身后什么也没有，奇怪了……
第14章
金翼暝蝶早就料到了花闲会遭到歧视，去土地局买田会吃亏。
因为素履星系的大环境就是如此，看似倡导自由和平民主的星际联邦，实际上有着严格的等级分制，联邦公民的待遇与他们的精神力等级挂钩。
精神力等级由F级到S级，等级越高，能够享受的社会福利就越好，权限也越高。
像花闲这种天生没有拟态，无法觉醒精神力的最低等公民，正常情况下都是住在贫民窟里的，一辈子找不到工作，许多公园、街头的流浪汉，都是精神力0的先天残疾，而联邦政府也不会对这部分人群实施任何救助。
祁暝元帅是素履星系最顶尖的3S级精神力，他并不歧视先天残疾。
相反。
他还曾经向联邦议会提过为先天残障人士提供低保和福利机构的法案，只可惜，并没有被通过。
“你——”
钦山市土地局的那个门卫，非常吃惊地看着花闲。
土地局的门口，有十几级的台阶。
正常情况下，一个先天残疾的低等公民，被精神力等级为C的人这么一推，铁定要从台阶上滚下去，狠狠摔地。摔了也就摔了，没有人会追究他的责任。因为联邦律法并不保护精神力为0的人，认为这些残疾是星际的累赘，无法对联邦做出任何贡献。
门卫看向花闲的时候，不小心与她肩膀上的那只金色残翼蝴蝶，对上了视线。
金瞳如最凌厉的刀锋。
门卫瞬间就生出了一身白毛汗，控制不住地膝盖一软，要不是扶住了土地局门口的铁栅栏，他就要真的出丑当众跪下了！
精神力等级的绝对压制！
C级在3S级别面前，根本不堪一击，一个压迫性的眼神都承受不住。
门卫只觉得脑海中嗡嗡作响，大脑皮层像是被对方的精神力尖刺给破开了一样，疼得一张脸都扭曲了起来，血丝爬上了眼球，眼角快要滴出血来。
金翼暝蝶见对方的精神域快崩溃了，真搞出人命了，还会惹来更多的麻烦，便停手了。
那一道精神力，撤了回来。
门卫松了一口气，斜依在铁栅栏边上，瘫软颤抖，浑身像是水洗了一样，那种浓烈的濒死感逼得他心脏一度骤停，他不敢看金翼暝蝶，只敢看向花闲：“抱歉，尊贵的客人，刚才是我……失礼了。”
门卫笃定，金翼暝蝶才是买田地的正主。
那个精神力为0的白衬衫姑娘，只是蝴蝶大人的奴仆罢了。
从重拳出击到唯唯诺诺，只需要一秒钟的时间，只需要元帅大人的一个眼神。
“里面请，您要购买土地是么？这边是VIP通道，会由我们土地管理局的局长，亲自接待您！”门卫战战兢兢，一直弯着腰。
他太了解了，能够一道视线，把自己这个C级杀死的程度，对方至少是A级甚至S级的大佬！
完全配得起局长亲自接待了，毕竟他们钦山市土地局的局长，也不过是B级的暹罗兔罢了，钦山市市长的侄子。
门卫进去通报了。
花闲怔愣在当场，感知不到精神力波动的她，完全不明白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这个门卫，是不是疯了？”
金翼暝蝶，斜了她一眼。
不言语。
他现在连人形都恢复不了，无法口吐人言。而直接用精神力传音，又会杀了她，切碎她那脆弱的脑子。
花闲心中疑惑：“莫非，有人暗中相助？”
她的一只手，扶在了后腰侧。
仿佛那股揽着她的力道，还残留着。
金翼暝蝶微微眯起了金瞳，做假寐状，一副本元帅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
不到一分钟。
钦山市土地局的局长，就亲自出来迎接。
那是一个灰黑渐变色头发的年轻男人，大概二十五六，长相有些软萌，兔牙，正太音：“听闻大人要购买土地，里面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