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一旁沈琴暗中高兴。
从周芦口中得知周苇跟着韩指导员和赵厂长一块吃饭后,她心乱如麻,想起了孙仙。
孙仙就经常和男人一起出去,每次回来手里都有东西。
男人们一个个温柔不已,恨不得把全世界最好的东西都给孙仙,而她就像个小丑一样在角落里,没有人注意,没有人关心。
她害怕周苇和孙仙一样,害怕韩指导员和赵厂长被周苇迷晕了眼。
周苇就是个破烂玩意,不值得人喜欢,值得喜欢的是她大女儿,周芦。
周芦不知道沈琴的想法,就说周苇陪酒,看起来没什么地位。
沈琴明白了,原来这些男人拿周苇当乐子,她心里好受了不少。
心情一好,计上心来。
周霖是最要面子的人,如果把周苇陪酒这事告诉他,周苇,呵呵,吃不了兜着走!
周霖果然和她想的一样,勃然变色。
他是报社的主任,如果他的女儿去陪酒,这让人知道了该怎么看他!卖女求荣?
说实在的,周霖有这个想法。
他放任周芦和不同男人“交朋友”,不也存了这种心思?
但有这个想法自己知道和被大家知道指指点点不一样。
周苇必须好好收拾一回,不然坏了他的名声!
而且现在是搞主任下台的关键时候,绝不能让周苇坏了他的好事!
第27章
“跪下。”周霖等周苇进来后,锐眼一瞪,大吼道。
周苇哼了一声,跪下?做梦!
她不紧不慢走到周霖面前,“隔墙有耳,新时代怎么能跪下呢?若是让人听去了,还以为报社副主任活在大清呢!”
短短一句话,精准踩在了周霖的痛点上。
周霖气得胸膛大幅度震动,脸色呈现猪肝红色,手颤抖地指着周苇,嘴中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沈琴在一旁幸灾乐祸,她男人最烦别人叫他副主任,周苇戳了他痛处,这次定是完蛋了。
她视线在周苇身上打转,这破烂玩意儿竟然比以前白了,还带着帽子!
哼,就算这样,也比不上自己的大女儿周芦!
昨晚上是闻扬送周芦回来的!
闻扬是谁?可是荒北数一数二有前途的小伙子,家里条件好,自己也有本事,给书记当秘书!可就是这样优秀的小伙子,最后还得拜倒在她女儿的石榴裙底!
多骄傲的事情!
她年轻时候比不上孙仙,但现在周芦处处压周苇一头,她再也不是那个在角落里嫉妒到发疯的姑娘了!
对孙仙的怒气已经让沈琴忘记周苇也是她的女儿,也是她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孩子!
周霖看着周苇那双眼睛,不由火气降了一半。
太像了!
当初孙仙也是用这种眼神看着自己,对他说,分了吧。
周苇微微皱眉,觉得周霖的视线有些恶心,转念一想,便明白了,这是想起初恋了。
想起原主害怕周霖,或许和这个有关。
被亲生父亲一直用一种夹杂着爱恋的复杂眼光看待,这谁能忍受?当然是能躲多远就躲多远!
她忽然想起自己母亲找的情人。
那时候她多大呢?还在上小学,有一次回家,母亲一改往日爱答不理的神情,亲热领着她的手,对一个高大的男人说,“这就是我的女儿。”
男人转过头来,招呼她过去。
她没有理会,被母亲重重拍了下背,无奈之下,她走了过去。
男人温和笑了笑,拉起她的手,放在一个%#%@部位上,她很快意识到了不对。
但前后狼后有虎,她年纪小力气小,无论如何都逃不出两个人的手掌心。
她扬起灿烂的笑对男人说:“叔叔,你好小、好软啊,妈妈上次带回来的人可比你厉害呀。”
被一个小女孩鄙视了的滋味,直接让人@#&*。
男人也没了兴致,眼睛逐渐阴翳看向母亲。
两人争吵打架的空里,她不慌不忙用肥皂认认真真洗了个手,并叫来了警察。
周苇脸上冷了下来,她语气淡淡,对周霖说:“计划不是一成不变的。”
她动了动摆在桌上的茶杯,语气漫不经心,“一把手下台,无论如何,二把手难辞其咎,与其这样不如借刀杀人。”
周霖在周苇开口讲第一句话的时候,兴师问罪早就抛之九霄云外。
这还是他的女儿吗?
他的计划周苇知道?她是如何知道的?要知道他从来没有告诉任何人!
下一句什么意思?借刀杀人?到底要借谁的刀?
周霖心里有无数个问号,扪心自问,他觉得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一步棋连着另一步棋,环环相扣,先给主任扣一顶办事不力的帽子,自己再力挽狂澜,显示出过人的能力,这样一来,他就会升职。
而另一边沈琴一头雾水,根本不知道周苇在说什么。
更让她不明白的是周霖的态度,明明怒发冲冠火气快要喷出来了,而现在只不过周苇一句话就神色大变!
她不清楚外面的形势,不知道周霖的打算,不明白周苇的意思。
她单纯地想要比孙仙好,想要让周芦代替自己让荒北男人匍匐在脚下。
周霖站起来,让周苇跟这去书房。
“她爸,她爸——”
沈琴叫了好几声都没有回应,心里更加怨恨周苇了,都是这张狐媚子脸!
她生气地牙齿打颤,年轻时候比不上孙仙,她可以自欺欺人说出场顺序不一样,而此时此刻,就因为周苇长了一张像孙仙的脸,周霖仍旧跟以前一样,忽视她!掠过她!拿她当空气!
无论怎样,她都得不到周霖优待!
想起当时自己满心欢喜嫁给周霖,以为可以用自己的温柔让周霖动心,但事实上根本没有。
她就是一个保姆!
她不是没有问过周霖爱没爱过她,但给她的回答只是一句,“你适合当妻子”!
可她要的不是这些!
沈琴眼眶有些酸涩,肩膀一抖一抖哭出声来,她黑暗的没有光亮的青春,她阴暗的没有阳光的婚姻,她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没有一个人喜欢她,没有一个人能满心满眼都是她!
没有!
在孙仙面前,她就是一个笑话。
她抽抽鼻子,抹了一把眼泪,才将这些不好的情绪,压在心底的伤悲消化下去。
无论如何,她是周霖的妻子,唯一的妻子,而孙仙只是一个初恋,即使这个初恋刻骨铭心。
好在还有一个为她争气让她骄傲的女儿——周芦。
她心里数着,徐朗、裴年、闻扬……很多很多英俊优秀的小伙子喜欢周芦,似乎这样,她年轻时候的阴霾少了许多,似乎这样,那些在角落里野蛮生长的名为嫉妒的荆棘小了许多。
书房里。
周霖盯着周苇看,到底是什么让他女儿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没有一点女孩子家的模样!
看看眉宇之处,如果不是一张肖似孙仙的脸,他都以为在他面前的是一个老谋深算决胜千里之外的老领导家。
不是光风霁月的老领导家,也不是悲天悯人的老领导家,不是平易近人的老领导家,也不是心怀若谷的老领导家。
是那种玩弄权术的阴谋家。
周霖似乎读出了周苇眉眼里的怨恨,不甘,愤怒,还有一种浓重的舍我其谁。
似乎在那张脸后面,是一个久经沙场冷血无情的将领,坐镇帐里运筹帷幄欲与天公试比高。
周霖摇了摇头,怎么可能呢?
是他想多了。
或许周苇的样子与韩指导员有关系。
他打破平静,忍不住开口问道:“你怎么知道?”
这个问题不解决,他晚上就睡不好觉,主任这个位置,他垂涎已久,尤其现在胜利曙光近在咫尺,他绝对不能行差踏错半步。
周苇刚才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现在听周霖这么问,她不由一笑。
就这样耐性,最高也就是个主任。
她倚在沙发上,看向周霖,大概因为仰视的视角,她微微皱了皱眉,周霖并没有看出端倪。
要知道上辈子,周苇已经很少处于这样一种姿态了。
她撑着下巴,没再继续看周霖,而是望着茶几上的水壶,缓缓说道:“猜的。”
周霖一个倒吸气,这是什么理由?猜的?
他手使劲儿捶了下桌子,这个女儿太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就在这时,周苇嗤笑一声,“你不会以为你的计划天衣无缝吧?”
周霖:“!”
他哑口无言,方才高涨的火气突然天降一盆冷水眨眼之间就被浇灭了,与此同时,他陷入了犹豫和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