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力沿着这根丝线一直游走,想要探测出它的源头。
江月的精神力随着这根细丝穿过巨坑、穿过基地。
离开基地后,这根毛线分成了无数细丝,江月选择一条细丝继续向前,精神力依附于细丝上在墙壁和人群中穿梭,最后停留在一个年轻的男beta身上。
江月能感觉到这根细丝在吞食这位beta的能量。
她尝试切断这根细丝,可是她的精神力再一次与细丝融合在一起。
男beta突然倒在地上,这根细丝迅速换了一个目标,黏在了beta身旁的一位中年女beta身上。
细丝对她的精神攻击免疫。
江月无奈之下只好切断那部分融入细丝的精神力,开始顺着细丝原路返回。
【没用的】
【你做的一切都是徒劳的】
【轮回木已经开始苏醒了】
【是彻底的真正意义上的苏醒哦】
【你知道黄金时代的人类是怎么抓到脑虫的吗】
【你知道比起邪眼】
【虫族更恐惧的是什么吗】
是什么?
难道是轮回木?
虫族为什么会恐惧轮回木?
【呵呵】
【对了】
【有件事情一直忘了告诉你呢】
【你不只是吞食了七分之一的脑虫】
【在这里着重强调一下】
【你吞食的是七分之三】
精神力回归体内,江月睁开了眼睛。
不知道是精神力使用过度还是受到的刺激过大,江月脑子里一片混沌,耳边响起了尖锐刺耳的嗡鸣声,她的眼里是刺眼冰冷的白光,大脑深处传来一阵又一阵尖锐无比的刺痛。
七分之三的脑虫啊......
江月眼睛一翻,彻底晕了过去。
第155章 脑瘟6
脑瘟6
江月看到了一个奇怪的世界。
巍峨壮阔的雪山下着雪,鹅毛似的雪花飘落下来。
她想起还在地球时一个同学对她说:“你无法找到两片相同的树叶,就像你无法找到两片相同的雪花。”
真奇怪,这是梦境还是意识的漂流?
江月凝视着飘落的雪花,下一秒,那些雪花飘落的速度突然变得缓慢了,所有的雪花突然放大了二百倍,无数美轮美奂的晶体结构出现在江月的视野中。
她眨了眨眼睛,却发现自己已经感受不到眼睛的存在了。
过了一会,她看雪看腻了,突然想看海。
于是雪山和雪花都消失了,她的眼前出现了波涛汹涌的大海,她的视角潜入了海底深处,明明海底是没有光的,她却看见了那些肉眼无法看见的微生物。
米粒大小的透明的气泡,中心处有有一点深蓝,这是钴蓝藻,江月在解剖课使用500倍的显微镜才能观察到它。
除了钴蓝藻,她又看见了更遥远的海面,一辆白色的邮轮行驶在海面上,一群海鸥从湛蓝的天空上飞过。
一只眼睛变成了显微镜,一只眼睛变成了放大镜,无法形容这种诡异的视角。
不知道她的室友们都在干什么。
这个念头一出现,江月就看到了她的室友们。
相睢上半身正襟危坐,下半身正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手里还拿着一把吃瓜子,正耷拉着眼皮上着战略分析课。
江森上半身穿着一件相当优雅的白色衬衫,连衬衫的扣子都是绿色的宝石镶嵌白色的贵金属做成的,可是他下半身却只穿着一条荧光黄的狗头大裤衩。
白望上半身也的很人模人样,然而他正在一边上课一边泡脚,时不时还偷偷往泡脚桶里洒一把不知名的香料。
库里看似认真听讲,然而藏在书桌底下的手里却拿着一个游戏机,屏幕开了分屏,上面是战略分析老师在讲课,下面是游戏界面,一只白色的小狗正在闯关。
西薄雨穿着那身江月很熟悉的白色睡衣,外面套了一个很薄的蓝色勾线外套,神情慵懒地倚着椅背,一只透明的小猫从江月的床上跳下来,嘴里叼着江月常穿的白色工字背心,它叼着背心跳到西薄雨的大腿上,在上面做了一个窝,摇着尾巴尖趴在了里面。
啊这......
【和我们进行意识链接的感觉怎么样】
【是不是很爽】
【所见到的世界远比你想象的还要过阔】
【哪怕你闭着眼】
【只要你想】
【你就可以就到浩瀚的星空】
【和无垠的宇宙】
江月一个激动,意识突然奋力挣扎起来。
这一刻,似乎有一个链接被她切断了,眼前的景象突然消失,他重新陷入到一片黑暗之中。
“她已经昏迷了两天两夜了,真的没有事吗?”
“她的脑电波一直处于异常活跃的状态中,不是感染脑瘟后的症状。”
“那为什么还不行来?”
“也许精神力消耗过大,只是在休息而已。”
“可是脑电波这么活跃......”
“也许她在做梦?”
耳边响起了嘈杂的人声,声音由远及近,从模糊到清晰,身体对外部环境的感知渐渐苏醒。
江月睁开眼,入目的是医疗室里雪白的天花板。
“天啊,她醒了!”
伴随着一声惊喜的叫喊,许多人都围了过来。
“感觉怎么样?”一个非常秀美的女beta医生十分关切地问道。
“还好。”江月的声音非常嘶哑,立马有一个医生走过来小心地给她喂水。
江月喝了几口水,她舔了一下嘴唇,掀开被子下了床。
一个医生揽住她:“你的身体状况......"
“不用,我很好。”
江月发现自己的声音异常冷漠,她微微低下头,看着身上的蓝白条纹病号服,光着脚走出了医疗室。
一个医生急忙追了过来,递给江月一套呼吸装置。
“至少带着上呼吸器出去,外面的蓝胚素浓度太高,你这是不要命了吗?”
江月冷静下来,她接过呼吸装置戴好,沉默着走出了医疗室。
她循着气味找到了相柳的休息室,将手中的终端贴上扫描门锁,灰色的金属大门缓缓打开,江月走了进去。
她躺在客卧里,看着窗外的人工造景,听着潺潺的流水声,发出一声疲惫的叹息。
她有点搞不明白自己是个什么物种了。
吞噬了七分之三脑虫的她,现在还算得上是一个人类吗?
客卧的房门被敲响,门外传来相柳的声音:“江月,我可以进来吗?”
江月站起身,把门打开了。
相柳看到了穿着病号服,脸色苍白如纸,灰色长发全部散下来的江月。
江月看到了双眼布满红血丝,整个人都很憔悴的相柳。
她微微瞪圆了眼睛,江月不知道她那双眼睛早就变成了兽类动物的竖瞳,突然瞪圆眼睛,让她看起来有种野兽幼年期才有的残忍和纯真。
“相柳少将。”
相柳推开门,突然抱住了她。
“我很抱歉,是我的草率让你陷入了这样危险的境地里。”
江月呆住了,哪怕是吞食了七分之三脑虫的威力都没有相柳这个拥抱的威力大。
成年男alpha强壮有力的臂膀紧紧拥抱着她,一种奇异的感觉从江月的心底涌现出来。
这种来自长辈的关心,即使很浅薄,也让一向缺少长辈关爱的江月略微有些动容。
她的表情隐隐有些龟裂,干巴巴地说道:“相柳少将,这不是您的错,您不必这样自责。”
相柳的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脑袋,慢慢地松开了她,那双墨色深深的眸子将江月从头到尾观察了一遍,见她的情况没有异样,他瞬间松了一口气。
如果这种天才因为他的疏忽过早的夭折,他一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
见他松开自己,江月心里长长地送了一口气。
说实话,她是一个亲情缘非常淡薄的人,虽然物质上非常富足,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也对她非常好,爸爸妈妈也对她予取予求,但是他们总有自己的事情,她永远不会是最重要的那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