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的虾仁,咸鲜美味,韧劲十足,咀嚼起来,还有些弹牙。
一块虾仁吃下去,舌尖上已经感到了微微的麻辣,但这辣度对陆渊来说正好,不会辣得难受,也不会太索然无味。
骆无忧见陆渊动了筷子,便也迫不及待地夹起一块土豆,放入了自己碗里。
这土豆片约莫两枚铜钱厚,上面沾染了些许辛辣的干椒,一看便很是带劲。
骆无忧张口接下,这土豆片香滑脆嫩,鲜辣惊人,他“嘎吱嘎吱”地咬碎了土豆。
“唔……这土豆可真好吃!”骆无忧说罢,连忙夹起一块土豆片,放到了青枫碗里,道:“你快尝尝!”
青枫抬眼看他:“当真好吃么?”
骆无忧咧嘴一笑:“我何时骗过你?你那小鸟一样肚子,吃几口就吃不下了,若不吃些好吃的,岂不是亏了?”
青枫忍俊,薄唇轻轻勾起,夹起碗中的土豆片,送入口中。
青枫的吃相要比骆无忧文雅很多,一口接着一口,一块土豆片便入了肚,撩人的辣意让人回味无穷,他便又夹起了一块。
张霖盯着满锅的菜肴,这辣味的玉米,他实在是没见过。
这银针试毒,方才也没有试到玉米,张霖想着,便夹起一块玉米,放到碗里。
玉米粒金黄金黄的,中间的缝隙里还染了些热辣的红色,他低头,咬下一口。
玉米粒应声而落,蹦到他嘴里,鲜甜中带着微微咸辣,轻轻一嚼,便渗出了清润的汁子,在舌头上蔓延开来。
张霖微微一怔,这甜味和咸味,居然能这般和谐?
他紧接着又咬了一口,一小截玉米,三口之下,便只剩下一个光秃秃的杆儿了。
张霖吃完了玉米,眼神又落到了锅中的鹌鹑蛋上。
鹌鹑蛋颗颗圆润,蛋白已经被辣汁浸染,泛起微微的酱色……这鹌鹑蛋也没有试毒,还是尝一个为好。
张霖又默默夹起一颗鹌鹑蛋。
“张公公。”宋云凝忽然开口,张霖微顿,鹌鹑蛋都差点儿掉了。
张霖僵着脸,转而看她。
宋云凝笑道:“麻辣香锅里的鹌鹑蛋,有一个特别的吃法。”
张霖疑惑地问:“什么吃法?”
宋云凝道:“先用筷子将鹌鹑蛋戳破一个小口,将其分裂开,然后,将蛋黄染上碗里的辣汁再吃。”
“那我也要试试!”骆无忧听了,便立即夹起一个鹌鹑蛋,放到了自己碗里,他用筷子一戳,谁知,这鹌鹑蛋差点儿滚了出来。
张霖眉毛皱了下,道:“你不是一手飞刀无人能及么?怎么连个鹌鹑蛋也戳不中。”
骆无忧一听,不乐意了,反驳道:“飞刀戳人和筷子戳蛋,明明是两码事!有本事你戳一个!”
张霖轻哼了声,也拿起一根筷子,往碗里的鹌鹑蛋戳去。
鹌鹑蛋在油里一滚,“咕噜”一下,也调皮地滑开了。
骆无忧得意地笑了起来:“冰块脸,你不是也不行吗?”
张霖:“……”
张霖仿佛不服气,又继续对着碗底戳了起来。
骆无忧也不甘落后,索性将碗放了下来,用两只筷子一起戳。
青枫忍不住扶额,道:“这有什么好比的?”
宋云凝见这两人居然较上了劲,也劝道:“罢了,算我没说,两位公公,继续吃……”
宋云凝话音未落,只见陆渊手指微动,将筷子一交叉,其中一根“扶住”了鹌鹑蛋,另外一根,果断地插入了鹌鹑蛋里……
众人瞠目结舌。
宋云凝眼角抽了抽……掌印什么时候,也加入了戳蛋的行列?
陆渊用筷子将鹌鹑蛋分开,又用勺子,舀起一点儿辣汁,浇到碗里。
小巧的鹌鹑蛋,一下便被辣汁彻底染透了。
陆渊夹起半块鹌鹑蛋,徐徐送入口中。
吸饱了汤汁的蛋黄,虽然只有那么一点儿,却又沙又糯,惊人的鲜香,在口中蔓延开来,令人惊喜。
众人忍不住观察起他面上的反应。
骆无忧壮着胆子问了一句:“掌印……好吃么?”
陆渊一笑:“自己试试不就知道了?”
骆无忧闷闷地“哦”了一声,只得继续对付碗里的鹌鹑蛋。
不到一刻钟,麻辣香锅就已经见了底。
青枫吃得不多,早就停了筷子,肚子装不下了,但嘴里还意犹未尽;
张霖虽然一声不吭,但却将所有的菜都试了一遍。
骆无忧最是夸张,不但吃了不少菜,还吃了三大碗米粉,最终撑得都有些走不动了。
陆渊问:“几更了?”
张霖答道:“掌印,已经四更天了。”
陆渊笑了笑,道:“好,你们先下去罢……等天一亮,就进宫。”
三人沉声应是。
张霖招呼人来收拾桌面,宋云凝也自觉站起身来,跟在几人后面,向外走去。
但走到了门口,她又停下了脚步。
宋云凝缓缓回头,看向陆渊。
“掌印。”
宋云凝忽然开口,陆渊立在灯火之下,一张脸半明半暗,抬眼看她。
宋云凝轻声道:“多谢你。”
陆渊微怔了一瞬,沉声道:“人还未出来,宋小姐还是不要高兴得太早。”
宋云凝唇角弯了弯,道:“高兴总比不高兴要好。”
陆渊盯着她看了一瞬,道:“王大学士就对你这般重要?”
宋云凝不假思索道:“若无舅父,只怕我和母亲无法活到现在……他是我敬重的长辈,也是我的恩人。”
所以,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清名被毁,身陷囹圄。
陆渊笑了下,道:“宋小姐不若回去好好睡一觉,兴许一觉醒来,便有好消息了。”
宋云凝轻轻“嗯”了一声,面有期待,笑道:“好,掌印也早些休息。”
说罢,便拎起裙裾,转身走了。
丁香色的裙摆,在月光下好似一朵出尘的花,逐渐消失。
陆渊目光上移,凝望空中明月……天快亮了。
-
日出东方,华光渐盛。
沉寂一夜的皇宫,逐渐苏醒。
琉璃打造的瓦顶,金碧辉煌,恢弘大气的宫墙,古朴流朱,沉重的宫门,“吱呀”一声,拉开了一日的序幕。
大臣们沿着宫道,自觉列队,不徐不疾地迈入太和殿。
文臣在左,走在列首的,自然是内阁首辅大臣,温之慎。
温之慎身后,跟着一众文官,其中,也包含了东阁大学士房书祝。
房书祝侧目,与不远处的孙鸿知交换了一个眼神。
王博已死,北镇抚司乱成了一团,等刺客找到机会脱身,此事便能了结了。
锦衣卫指挥使黄嵩仁,也走在朝臣之中。
他微微抬眸,便见到了台阶之上的陆渊。
陆渊一袭银色蟒袍,面无表情地立在殿中,看不出一丝喜怒。
黄嵩仁昨夜接到命令,让他传王博假死之事……但如今到了面前,他依旧不知道陆渊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随着太监一声传唱,众人连忙站好,肃然而立。
洪丰帝搭着太监的手臂,上了龙椅。
众臣行礼,皆匍匐在他脚下。
洪丰帝年过四十,一双眸子锐利精明,轻轻一扫,不少臣子便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
“众爱卿,平身。”
这语听起来调漫不经心,不少人心中松了一口气——看来,陛下今日心情不错。
洪丰帝坐得放松,手指慵懒地扣在龙椅的手扶靠上,悠悠开口:“今日,有何事启奏?”
他面色微红,似乎宿醉未醒,但整个人又透着一股阴冷和乖戾,令人不敢随意开口。
片刻之后,朝中依旧鸦雀无声。
陆渊移步出列,开口:“陛下,内臣有事要奏。”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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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温印是永安侯府嫡女,云鬓纤腰,清波流盼,生得极美。
京中一朝变故,天子遭架空,先太子被废,未同东宫一道谋事的永安侯府受了牵连,被逼将唯一的女儿温印嫁给病榻上将死的废太子‘冲喜’。
京中都等着看温印这姝人间绝色是如何被废太子磋磨的,也想着在废太子死后,谁能染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