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真不想去住柴房和牲口棚,两个儿媳妇也像是天塌下来一样哭天抹泪。
韩老大和王桂花恨的直磨牙!
“大队长,我能说句话吗?”
蒋寒梅举手,裴玉柱见是她就点点头:
“你说吧!”
“我家不敢再和韩老大住一起了,今天有您和村里的长辈在,大哥还要打我们,你们一走他们还得把招娣给卖了,把东西和钱抢回去。”
蒋寒梅一副被吓破胆的模样,惊恐的看着韩老大。
韩老大两口子恨他们提出分家,恨他们分走那些钱,看他们的眼神凶神恶煞一样。
裴玉柱看到他俩的样子,气的过去又给韩老大一脚:
“看什么?想打人啊?把你能耐的。”
韩老大吓得低下头,不过心里更恨了。
老四媳妇知道自己厉害还敢闹分家,找死吗?
不过算她有自知之明,他真那么打算的,等村长他们一走,就把老四手里的钱都抢回来,把人赶回柴房住去。
至于招娣?不嫁给那个抽羊癫疯风的老光棍,他就再找一个比老光棍给彩礼还多的,瘸子,瞎子,傻子,让她不听话。
“村长,我了解我大哥,他最阴险狠毒了,等你们走了我们一家三口可就没命了。”
韩百川一副受气包的模样,也过来和裴玉柱说。
韩老大气的鼻子都歪了,如果不是村里人都瞅着,非打死他不可。
听到韩百川这么说,裴玉柱也觉得很有这种可能,自己也不能天天管韩家的破烂事,就皱眉问他。
“那你们不住在韩家,住哪里去?”
“我们出去盖房子单立户,西厢房谁住谁给我钱,没盖好房子之前我们一家三口先住在村尾的破房子里,等过了秋收再盖房子。”
韩百川趁机说出自己的打算,房子让了,但不能白让,得拿点实惠。
裴玉柱愣了一下,觉得韩百川说的也在情在理,韩家树大分枝,儿子那么多只有这几间房子肯定不够住,早晚得有人出去盖房子。
韩老四走是明智的,不然自己帮的了他一天可帮不了他一辈子,韩老大家三个儿子,韩老四只有一个闺女,打起来准吃亏。
虽然自己今天把韩老大教训老实了,他不敢再卖招娣,但欺负是避免不了的。
听到韩百川要搬出去住,韩老大和王桂花就已经不愿意了,在一个院子里住,干活还能指使他们,他们搬走了,活谁干?
老二两口子都不听摆弄,想用儿子压他们,人家也有儿子,只有老四这个绝户可以使劲欺负。
可他们不搬走?老大一家老二一家就得住进柴房去,哪怕只是权宜之计,等以后慢慢的再让他们换回来,但那柴房咋住人?
夏天漏雨,冬天冷,再把孩子们冻坏了。
“四叔,你们要多少钱?”
韩友财活心了,只要钱不多他就掏了,媳妇手里还有点彩礼钱,加上自己手里存的,只要四叔要的不多,还是给得起的,花点钱总比住柴房强,那破柴房他们是一天都住不了。
“盖房子要土坯,要大梁,还得有窗户,门框,还要芦苇,茅草,最少也得三十块钱。”
见韩友财问上了,韩百川就掰着手指给他算钱。
“要三十块钱?你怎么不去抢钱?”
王桂花嗷的一声炸了,韩百川吓得一缩脖,这娘们的嗓门咋跟安上大喇叭似得,震耳欲聋!
“那要是没有钱,让友富把新结婚做的被褥给我两套也行。”
韩百川退让了一步,其实他原本的意思也就是要两床被,知道要钱老大一家肯定不会给。
因为如果韩老大还能拿出钱,那就证明刚才分家的时候他撒谎了,弄不好还要重新分配。
所以,打死他们都不会掏钱,要棉被比较实用,现在棉花太贵了,还要棉花票。
他们家的被褥又脏又破,薄的都透亮,自己受点罪可以,不能让语汐和媳妇受罪,用房子换被褥吃亏就是占便宜。
裴玉柱皱眉看着韩百川,这人是真撞傻了吗?
两床被就把房子换了,自己跑鬼屋去住?那房子里都死了多少口人了?
真是穷的连鬼都不怕了,可他觉得韩百川吃亏了,有人却认为韩百川狮子大开口。
“啥玩意?给你们两套被褥,友富结婚那被褥都是新做的,你咋那么大脸呢?”
不等裴玉柱说话,王桂花先跳起来骂上了。
“你看,你看,我大嫂又骂人了。”
韩百川手抄袖退回去了,缩着脖子好像被吓到一样。
“娘,娘,盖房子比被褥贵多了。”
韩友富虽然舍不得那被褥,但是更不想搬到牲口棚住,也不想把这个机会让给他大哥,就扯了扯她娘的衣袖。
自己结婚做了两套行李,媳妇家陪嫁了两套,他家有四套被褥呢。
给他们两套自己还剩下两套,那么大的西厢房可就算是他家的了,算下来也合算。
“哎呀.......可吸干我的血了,天杀的,咋不来道雷劈死忘恩负义的韩老四呀!”
王桂花心疼被褥,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又是哭又是咒骂,越骂越狠毒。
“大娘,你不孝敬我奶,做了那么多坏事,雷要劈也是劈你。”
韩语汐见王桂花骂她爸,忍无可忍的站出来和她对骂。
王桂花是著名泼妇,骂街韩语汐比不上,一口一个小娼妇,小婊砸,骂的特别难听。
可她刚开骂没几句,晴空万里的天上就聚集了一块乌云,然后全村人都看到令人震惊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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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讨价还价
一道惊天动地的炸雷对着王桂花劈下来,大火球砸在她身上瞬间头发就烧焦了,脸全变成锅底灰色,鼻子,嘴,耳朵眼全往外冒烟。
那道雷劈完她之后,乌云瞬间散尽,又是晴空万里像啥事都没发生一样。
经过短暂的震惊之后,村里人哄的一声开始议论开了。
“真......真劈了?”
“我的娘诶,头一次看到活劈人啊!”
“看样子真是坏透了,不然这么多人,雷咋专劈她?”
韩语汐捂着嘴倒退,她咋把这茬忘了?
现在确定一点,她这嘴是真开光了,不止好事灵,坏事也灵啊!
韩老大吓坏了,咕咚就跪到地上,也不管旁边吞云吐雾的媳妇,对着老天就磕头:
“不要劈我,不要劈我。”
“起来吧,平时不做好事,这会害怕有啥用?友财友富你们还不看看你娘死了没?”
裴玉柱从震惊中缓过来,踢了韩老大一脚,主要是王桂花也没法看了,脸焦黑焦黑的,头发丝都被烧成焦黄的毛卷了,她跪在那儿口里冒着烟,也看不出是死是活?
裴玉柱不敢过去查看,打雷的时候要离坏人远点,免得被误劈了。
韩友财韩友富也不敢过去,他们躲在一边瑟瑟发抖。
“娘,娘。”
韩东珠从屋里冲出来,哭的伤心欲绝,可也没敢靠近那个浑身烧猪毛味,黑炭一样的老娘。
满院子没人敢过去,裴远晃着他那双大长腿走过去,伸手在王桂花鼻子下试探了一下,抬起头笑着说道。
“没死,还有气呢,真是祸害活千年,雷都劈不死1”
可把裴玉柱吓坏了,臭小子啥事都敢上前?
裴玉柱过去把裴远拉离开危险区,为了安全起见还是让儿子赶紧走:
“快去把老周头叫来。”
“让别人去,看热闹呢!”
裴远一甩胳膊把他爹的手甩开,雷劈人,千载难逢的热闹。
“语汐,干的漂亮。”
蒋寒梅走到闺女身边小声说了句,压抑住心里的兴奋,硬憋着笑憋的脸都涨红了。
“我也没想到,坏事也灵。”
韩语汐用手挡着嘴,小声说道。
蒋寒梅瞅见跪在地上拜老天的韩老大,对闺女说:
“来,把坏老大也劈了。”
“不行啊,村长儿子在他身边站着呢!”
韩语汐摇摇头,万一雷没劈准误伤了裴远可咋办?
“也对,让坏老大多活两天。”
蒋寒梅也看到裴远站在韩老大身边呢,只得不甘心的说了句。
韩老大只觉得自己的头皮一阵阵的发麻,一股寒意从脊梁骨窜起来,他惊恐的朝天上看。
也不知道从哪里又飘来了一朵乌云?吓得他捂着脑袋跳起来,大喊救命的跑回屋里,关上门打死都不敢出来了。
韩友财,韩友富两兄弟被大队长踢着去管他娘,吓的哆哆嗦嗦,不看他娘仰头看天,只要确定打雷就撒丫子跑。
村里人不敢看热闹了,看热闹被雷劈那可不是闹着玩的,一瞬间,韩家门口就清静了。
“行了,该分的都分完了,我们也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