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璇:“…………”
果然人类的本质是相通的。
苏璇下意识看向了陆狰,“你也是吗?”
后者默默望向旁边的全息投影,“他们一直以为我们是一样的。”
苏璇不太确定这言下之意是不是说,他们以为兄弟俩都是狗,因此他也不能幸免于难。
苏璇沉默了。
“对了。”
陆狞重新拿起了装烤串的饭盒,好像经过这么一段短暂的谈话,他的饥饿感和食欲就又重新回来了。
他咬干净肉串,晃了晃手里的签子,“我的能力是改变物体的尺寸和质量,如果你需要偷东西的话,一定叫上我。”
他手中三十公分长的金属细签,一下子变成了缝衣针的长度,然后又猛地暴涨回去。
“嗯?”
苏璇刚刚开了一瓶啤酒,见状动作一顿,“我猜前提是你必须触碰到物体才能使用能力?”
陆狞点点头,“隔着手套都不可以,要皮肤接触。”
苏璇:“能用在人身上吗?”
她第一反应就是,这能力可以让骨骼变形脱位,非常有助于近身战斗。
“我不太确定。”
陆狞摇了摇头,“目标体积越大、重量越大,我发动能力越难越慢,尤其是,人还会动,就更难了。”
他表示自己尝试过在战斗里使用能力,但依然也是用在物体上。
苏璇沉吟一声,“我们可以试试,如果你不能用在人身上的话——”
或许是需要极化的。
不过他对能力的掌握度好像不是很高,或许还不到能够极化的程度。
苏璇看向另一个船员,“我记得你弟弟说你的能力影响电子产品?”
陆狰微微点头,“我可以改写运行程序。”
“有什么发动条件吗?”
“一定距离之内。”
“不需要触碰实体?”
“……碰到会更快。”
“没有别的了吗?”
苏璇有点惊讶,“那你岂不是可以混过各种安检各种门?还能影响安全系统像是屏蔽那些监控摄像头?”
她忽然想起刚刚陆狞提到偷东西的事。
这兄弟俩的能力倒是很适于合伙盗窃。
陆狞比了个手势,“他早就这么做过了。在被那群星盗抓住之前,最后一个收留我们的船长,是联邦通缉犯,他去很多地方都要带着我哥。”
他停了停,“他的队伍比起星盗更像是雇佣兵,常做的生意就是去偷东西。”
陆狞表示,那位船长本来想培养他们兄弟,尝试性帮他们开发了特殊能力。
“他说,‘让你们成为团队里能派上用场的人,如果有一天我们拆伙了,你们也能用能力养活自己’。”
陆狞有些伤感地说,“虽然他和他的船员经常打我们,但比起那些星盗,他们还没那么糟糕。”
苏璇:“……”
她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苏璇:“你所谓的“打”听上去不太像是单纯的训练。”
“哦,不是,只是他们心情不好了就会打我,或者打我哥,听我们的惨叫。”
苏璇:“…………我不太理解这种做法,我发誓我不会对我船员做这种事。”
“其实他们也不会,因为他们并不认为我们算是船员,只能算是预备人员,或者打杂的。”
陆狞耸了耸肩,“那个船长说,等我们能证明自己的价值时,他才会考虑让我们成为船员。”
苏璇:“……”
她感觉他们像是被PUA了。
苏璇:“好吧,那就让我们跳过这些不愉快的事,毕竟他和他的船员都被星盗杀了,死成渣了,对吧?”
两人表示船长确实死了,其他的船员也有活下来的,有异能而且本身武力值又没那么高的。
这种是星盗喜欢的类型,因为是比较好脱手的“货物”。
然后他们又开始向她说起那些活下来的船员,主要是陆狞在说,还滔滔不绝地讲了很久。
苏璇本来以为他们会询问自己的能力。
然而兄弟俩似乎都没这个意向。
或者说,他们认为她的能力就是雷电,已经没必要问了。
说完曾经的船员,他俩又开始讨论这艘船还缺些什么。
苏璇听着他们从各种工具谈到修理机器人,然后在机器人型号的选择问题上起了争执。
他们各执己见,几乎要吵了起来,说到最后开始向对方龇出獠牙,甚至喉咙里发出低声的咆哮。
“整个凯特罗斯的空间站全都用了鹈鹕七系列——”
“这是运输船不是空间站!而且我们的船长也不是货运公司的员工——那意味着货舱只是用来堆放我们打劫回来的脏物!”
苏璇:“嘿,我们不是星盗,也不会是。”
兄弟俩同时回头瞪着她。
苏璇:“我保证我不会去打劫客船——等等,但我不能保证货舱里放着的东西永远是我买回来的。”
兄弟俩又吵了起来。
苏璇有些头痛,“我还以为你们第一次吵架会是挑选舱室位置之类的,看来还是我把事情想得太美好了。”
然后他们的争吵又停止了,再次齐刷刷地看了过来。
苏璇摊开手,“你们自己去看看,先到先得吧。”
兄弟俩同时冲了出去。
“你记得去把酒店的房退了!很快又到扣钱的时间了!”
“为什么又是我?”
“因为是你交的钱!”
“……”
苏璇松了口气,看向旁边茫然围观的树人姑娘,先露出一个微笑然后伸出了手。
“我觉得我还是能当船长的。”
芙芙不明就里地竖起一根树枝,戳了戳船长的掌心。
于是她们完成了一个不太标准的击掌。
苏璇望着兄弟俩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曾经她以为自己会对船员来一番精挑细选,现在她觉得只要信得过处得来有本事就能上船了。
秦枭那些奇奇怪怪的举动,更加剧了她快速组建团队、为拆伙做准备的想法。
说实话,如果他遇到一些糟糕的事,她并不介意当垃圾桶被倾诉,也不介意为对方提点意见。
全看他需要什么。
然而,他的情绪经常变来变去,会因为莫名其妙的一句话一件事就不爽甚至愤怒,也并不想进行解释。
毒舌互怼倒是没问题,但苏璇不想整天琢磨如何照顾队友的情绪。
毋庸置疑他帮了她不少。
所以她也愿意为他做各种事。
或者冒着得罪什么大势力的风险。
这与他以后会不会当皇帝毫无关系——毕竟那是多年之后的事,谁能保证前期跟着他混的人就一定没有危险?
然而这不包括整天揣摩他的想法,毕竟那家伙阴晴不定还总是变来变去。
这种离谱的工作,还是交给未来给他打工的帝国肱骨之臣们吧。
“我会去很多地方。”
苏璇靠在沙发上,“但在短时间内,我还不能让你随便下船,抱歉,因为可能会惹来麻烦——我不能保证我能干翻任何一个搞人口生意的集团。”
等等。
或许她可以。
但问题不是她能不能干翻对手,而是她能否在这过程里兼顾自己的船员不被抓到。
“哦。”
芙芙似懂非懂地晃了晃树枝,“那我不下船。”
树人姑娘认真想了想,又说:“没关系,我也没有很想下船。”
苏璇没有立刻接话。
她还记得芙芙曾说过她也想看那些星空风景。
因此刚刚那句话听上去倒更像安慰了。
苏璇仰头将整瓶酒都灌了下去。
“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