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时星祁大喊。
宁昇言看了他一眼。
远处的胖子又‘哎呦卧槽’了一声。
不过众人反应都没有姜浅快,她脸上又扬起一抹冷笑,“啪”的一下又给人甩了一脸。
小弟嗷地一下翻在了桌子堆里,场上的局势瞬间发生了变化。
三巴掌甩倒了三个人,CLUB后台的DJ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恰巧切了一首《算什么男人》。
一时间,以姜浅为中心的位置静悄悄的。
胖男人晃晃悠悠的,突然觉得嘴里有点疼,他舔了一下疼痛的来源,不光牙齿有点松动了,口腔里也是一股子铁锈的味道。
“你你你,你竟然敢打我!”
姜浅一撩裙摆,“打你就打你,打的就是你,怎么,难不成我还要挑个日子沐浴斋戒放鞭炮吗。”
“你你你。”
“口吃的东西,叫你以后嘴巴不干净骂人。”姜浅说着,心里突然升上来了个坏念头,她故意上前一步抬起手,对方果然一哆嗦,朝后缩了两下。
“我告诉你,我可不是好惹的,我告诉你们,你们都完蛋了,尤其是你们、你们这两个小娘皮。”
时星祁一听,手里的果盘直接扔出去,给胖男人砸了一脸。
姜浅斜眼看向熊孩子,对他打的配合表示很满意。
她双手环抱,“你不好惹,姑奶奶我也不是好惹的。”
“时星祁。”
“嫂子。”时星祁瞬间站的直直的。
“你打电话给时奕州,问问他说他老婆打了人,他兜不兜底。”
每到这个时候,时奕州的名字总是好用的,但可惜对面的女人压根就没听过这个名字。
“我管你十一周十二周十三周,惹了周少,让他变成皮蛋瘦肉——”她的粥字还没说出口,原本白皙的左脸又被身侧的胖男人甩了一巴掌。
“你闭嘴吧。”
“哈尼…你,你打我。”她双手捂着脸,咬着嘴唇,神色恍惚。
胖男人原本怒火冲天,此时也不得不冷静下来。
他是周家的私生子,虽然是上不得台面的身份,但他爸一向喜欢他,钱啊女人啊是从来不缺;除了从不带他出席各种场合之外,他过得比周家的正牌大少爷还要好。
前两天他听自家老爹说,拜托人走了关系,花了好久才和时悦的那个时奕州搭上了线;还说时家有个二少爷,人傻不拉几的,但是对兄弟仗义,让他尽量接触到他,没准可以给自己图点好处。
他刚才好像听说对面那个猴子就叫时星祁。
那个扇他巴掌的女人…时奕州的老婆?!
胖男人一下子就傻眼了,他左右看看,想要找到了一个和自己猜测一致的人,知道远远地,和另一个胖子对上了眼睛。
——邀请时奕州的老婆和星娱大小姐一起快乐同饮的李小胖,此刻正缓缓地点着头。
胖男人脸色阴沉,甚至连一句话都不说,转身就要走。
女人慌忙去拽他,“哈尼!”
“别在这儿丢人现眼的,走!”他一把甩开自己的手,带着来时的几人又离开了。
茫然无措的女人一时间楞在了原地,她回头瞪了一眼池薇,转身就要走。
“别急。”
“你还想干什么!”
“你不是看不上戏子吗,我看你这脸挺漂亮的,想当网红,相当明星?”池薇一字一句说着,直到女人的睫毛微闪。
“哦,我懂了,还是想进娱乐圈啊。”她咂咂嘴,“那不就是吃不到葡萄硬说葡萄酸吗。”
“管你屁事。”女人咬着牙,要不是她孤身一人,看上去似乎要冲上来将池薇撕成碎片。
然而池薇不在乎。
“不好意思,还真和我有点关系。”她笑道,“以后有关你的任何事情,本大小姐——本,星娱的大小姐,大大大小姐——”
“一概,不,接待!”
她说完后,在姜浅的笑容中拉起姜浅的手,扭过头,跑到更内侧的空桌子上坐下,再也没有管那个女人。
接着,时星祁和宁昇言也跟着过来了。
男人拉开凳子坐在她旁边,姜浅只觉得浑身不自在。
突然,她看见时星祁手下不停,哒哒哒地发着什么。
“你干什么呢?”
“给我哥打电话啊。”
姜浅的汗毛都立起来了,“放下,还打。”
“哦,那就不打了。”
她的三巴掌在时星祁的心里,将她的地位‘打’上了一个新的高度,但想着自己拿了时奕州的钱,还是颇有道德地在对话框里发了个【出事了】
然而在他准备简单说一下今天姜浅的天神降临人间降龙三连招的时候,时星祁的手机突然没电了。
照在他脸上的光亮突然灭了下来;青年的‘哎呀’一声听在姜浅耳朵里反而放心不少。
就算时星祁可以联系得到时奕州,现在也不是最好的时候。
姜浅先前突然提他的名字又两个原因。
因为确实好用——杀伤力很强,上一个提到名字就让人害怕的原地就溜的还是伏地魔。
其次就是因为宁昇言。
早在时星祁叫她嫂子的时候,男人的神色就不太好,原本几次想要开口说话都停了下来;尤其是在她主动提起时奕州名字的时候,余光中的他更像是在压抑着什么。
他知道自己和时奕州结婚,并且他们曾经认识。
这个认知让姜浅的后背起了薄薄一层汗,下定决心最大程度减少和宁昇言的接触,并且时刻提起百分百的精神。
池薇靠在姜浅的肩膀上,刚才的神采淡了下去,握着手机又一言不发了起来。
“今天就先到这儿吧,还有,谢谢宁老师今天帮忙。”
她拍拍池薇,朝着宁昇言和时星祁说道。
这句话已经有点赶客的味道,但这位影帝仅是笑着点点头,不等姜浅起身,主动先离了席。“下次再见。”
“再见宁老师。”她礼貌地挥手,直到男人离开。
圆形的小桌上又只剩下了三人,先前的狼藉被几名保洁加速清理着;大厅外,时不时有更多的客人嘻嘻笑笑涌进来。
姜浅从包里掏了掏,找到了自己的银行卡。
“给。”她递给时星祁。
熊孩子没接,“干嘛。”
“这东西你哥不赔,咱俩赔得起?”她翻了个白眼,“去,把账结了。”
时星祁一听,确实是有道理,接过银行卡时笑嘻嘻的,“好嘞嫂子。”
“对了,记得给前台说一下,给前面在店的每一桌客人都送上一瓶酒。”姜浅的食指点在桌上,“刷去吧。”
青年很快答应下来,甚至觉得姜浅的安排面面俱到。
之前他每一次在CLUB生了事,最后也是这样一张桌子一张桌子赔过去的。
——保密性再好的地方,也要点‘封口费’不是?
时星祁办正事时绝不含糊,在李小胖的帮忙下,甚至还多送了个一瓶,但总体还是一笔大开销就是了。
这边,几人终于从CLUB拐了出来,准备再在边际酒店给时星祁开一间房间,等第二天一起回C市的片场;另一头,A市的时悦集团大厦顶楼。
时奕州办公桌上的文件散落得凌乱不堪,他此时只觉得心里在打鼓,怎么都停不下来。
时星祁发给他的最后一条消息【出事了】,几个大字就在屏幕上。
Z:怎么了?
Z:回消息。
Z:时星祁?
Z:[通话忙线中]
然而无论他刷新多少次都没有新的回复,怀揣不祥预感的男人等了五分钟,最后忍不住拨通了时星祁的电话。
那边显示的是关机。
时星祁暴露了?被擒了?被严刑拷打、威逼利诱了?
不知道为什么,对于现在的姜浅而言,时奕州还真觉得她能干出这种事情。
就在他点开微信,准备以周亦的身份向姜浅问好的时候,一条短信发过来了。
自己给姜浅的那张附属卡再次被刷了消费。
看着上面支出的13,200,000,他突然想起了李特助下午的话。
“那里靓男靓女可真是太多了,唱跳俱全,每一个都身怀绝技,只要消费的话,就可以叫他们来表演,钢管舞脱衣舞应该都有,就是基础消费很贵。”
他当时还停留在马甲快被扒的紧张当中,没有注意的多嘴问了一句价格,李特助很快就点开了官网。
“六十六万的酒,一般人可真是喝不起啊。”
是啊,一般人可真的喝不起呢。
66X20,可不就是13,200,000吗。
时奕州的手里攥着木质铅笔,因为他的大力而发出了吱吱呀呀的声音。
今天他再一次意识到了。
她一掷千金,对象却从来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