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懒人往往也是聪明人,就是因为她们不怎么费劲就能做好事情,所以才越发的不愿意花力气去做。
唐晚吟也不去评判这样是好是坏,反正她现在确认自己的空间泉水对牲畜也是有用的,当然要去试试。
等到了卫家,唐晚吟立刻就羡慕了,卫家兄弟五个,算是现在有四个都娶了媳妇儿,当真是好大一家子人。
所以他家的房子也特别多特别大,应该是没分家,但是一个老大老长的院子,东西厢房各三间,正房三间,倒座房的柴房、厨房都有四间。
这样就算是第三代出生了,那也是够住的。
而且人家的鸡不是养在正院子里的,是在正房后面还有个小院子,小院子里一边搭了鸡棚,一边种着菜,这会儿正是瓜果丰收的时候,翠绿的黄瓜、嫩绿的豆角、通紫的茄子、红艳艳的辣椒……爬满了架子。
唐晚吟看得口水都要流下来了,这要是把刚摘下来的新鲜黄瓜用刀背一拍,加点儿香醋、香油、酱油一拌,最好再加点香菜,别提多好吃了。
好不容易才克制自己把目光收回来,唐晚吟就被冉春花的婆婆带着去看鸡棚里的鸡了。
这个点儿正常鸡都被放出去自己找虫子和草籽吃了,但鸡棚里还有两只病怏怏的鸡,就以孵蛋的姿势趴着,脖子也微微偏向一侧,没精打采的。
说真的,唐晚吟没那本事看出来鸡到底是生了什么病,她只不过是有空间的泉水罢了,给驴按摩还能骗骗人,这鸡……怎么按摩?
唐晚吟就装模作样地摸了摸母鸡,看了看鸡翅膀,试了试鸡肚子下面的温度,然后又找冉春花要了点儿水跟粮食,试着喂了喂。
然后才起身,一脸深沉地道:“你家这鸡……”
冉春花的婆婆连忙问:“小唐,我家鸡咋样了?”
唐晚吟试探着道:“能治倒是能治,但是要去城里买药,这药……”
冉春花的婆婆感觉自己的心都在哆嗦,但还是坚持道:“多少钱?我们想办法。”
他们心里当然是舍不得的,等闲大人有个头疼脑热小伤口,不是大病都舍不得吃药呢。
但鸡不一样,这年头集体经济、计划经济,许多牲畜都不让养了。
也不是说完全不能养,但是养了都是集体的,大队的、农场的、林场的……反正不是自己家的,最后辛辛苦苦养出来的猪,要交到队里宰杀分肉,到自己手里,根本不剩什么。
大队那么多人,两百多斤的一头猪,最后能给喂养的人家分上个两三斤都算是好的。
而且一旦养死了大队的猪仔,还得自己赔,所以基本没人养猪。
但是鸡鸭这种就不一样了,自己家养的,蛋跟肉都是自己的,只要不超过一定数量,生产队是不会收的。
所以大家抓的鸡仔数量都是有限的,平时也不让孵鸡仔,因为无论是大鸡还是小鸡,超过了数量就要被批评教育跟没收了。
卖鸡仔的人也有数,一年做了那么一茬,就不让做了,这正八月份呢,今年养大的鸡刚能下鸡蛋,至少还能下个三四年。
冉春花的婆婆实在是舍不得,好在她家劳力多,儿子媳妇都算是能干的,家里比一般人家宽裕些,她才敢说要治的话。
唐晚吟就笑道:“这个我还不知道,我要去镇上问问,不过治好应该是没问题的……”
冉春花的婆婆当即就松了口气,拉着唐晚吟的手感谢:“太谢谢了,太谢谢了!我家老四家的刚生娃,就指着这两只鸡下蛋给娘俩吃,这要是治不好的话,可耽误大事儿了!多亏有小唐大夫了。”
唐晚吟哭笑不得:“我不是大夫,我这……就是个兽医,想做还没做成的那种……”
话音刚落,就有人呼天抢地地扑进卫家大门:“唐、唐晚吟!快!出事了!孩子、孩子出事了!李队长叫你过去!”
唐晚吟脑子一嗡,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那人拽着跑起来了:“孩子?我家的吗?是子清子敏他们吗?他们怎么了?”
冉春花的婆婆一听是孩子出事儿了,连忙推着冉春花跟家里的两个半大的孙子出去:“快、快跟着小唐大夫去,放警醒些!”
唐晚吟心里扑腾扑腾跳,想起来孟子敏早上跟她说想去摘玉米棒子还是什么的,别不是摘棒子的时候伤到了吧?
她就是觉得玉米地里的断茬太危险了才没让孩子出去的。
那人跑得气喘吁吁的,但好歹话还说的清楚:“不、不是……是李队长家里的!”
虽然这么说不太好,但是唐晚吟的确在听说是李山家里之后松了一口气。
不过出于为人的本能,她还是跟着这人紧赶慢赶地跑去了。
出事的地方倒是不在玉米地里,是在打谷场那边。
坪山乡处于中部,种高粱、玉米、麦子,这会儿前面收下来的麦子正在打谷场上晒着呢。
一口气跑到打谷场上,李山就眼睛红红地过来抓着唐晚吟:“快!快看看我孙子!”
李山有三个儿子,李建康,李建强,李建富,出事儿的是李建康的大儿子,也就是李山的长孙李大元。
才七八岁的样子,正躺在地上,满身的红疹子,满脸憋红,大口抽气,可看着还像是呼吸不了的样子。
四周围着好多人,一边看一边嘀咕,李建康的媳妇周巧红扑在李大元身上,也是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快要抽过去的样子。
李山十分激动暴躁地拨开人群:“唐晚吟你快看看!快看看!”
第41章 李大元窒息
唐晚吟却是先在人群里看到了站成一堆的子清子敏和子礼。
孩子没事,唐晚吟的心才放了下来,然后就赶紧蹲下来查看李大元的情况。
子敏嘴巴利索,唐晚吟一过来她就喊道:“我们来打谷场看看,就看到李大元在谷堆后头,好像发病了,就叫人了。”
唐晚吟就道:“你们见到他的时候就这样吗?”
孟子清摇头:“不是,他刚才还是站着的,不过走了两步就跌倒了。”
子敏也抢着道:“他的手刚才还是放在脖子这边的,还有,脸上的红疹也是才起来的,刚才还没有。”
子礼跟着做了个掐住脖子的手势。
唐晚吟赶紧扒开李大元的嘴巴,往他喉咙里看去,但是没有见到有异物,应该不是卡住气管了。
那就是过敏了。
唐晚吟又问周巧红:“他以前有没有起这样的红疹子?”
周巧红刚想摇头,忽然想到什么似的,连忙道:“他不爱吃馒头……麦子馒头,吃了就说肚子痛,身上痒!”
唐晚吟一看,那就是了,这打谷场上现在晒着的全是麦子!
唐晚吟立马站起来:“应该是过敏了!先把他挪到别处去,没有麦子的地方!”
李山这个大队长这会儿显示出了他的威严,立马上前抱着孩子走了。
他本来不敢碰李大元的,唐晚吟来的时候李大元已经快没进气了,可大家都是看着李大元在大谷场上手舞足蹈,自己扼住自己的喉咙,跟中邪了一样,不敢上前。
李山自然不怕中邪这些鬼话,但是他怕动不好再伤着孙子,这会儿唐晚吟发话了,他本能的就照做了。
挪到附近人家的院子里,唐晚吟面色也很沉重,她现在手头没有药,要是给这孩子喝空间水,只怕要暴露。
但是不给吗?她也不忍心,才这么大点儿的孩子,都已经翻着白眼要昏厥过去了。
唐晚吟心一横,抬头问围观的人:“谁家有干净的绣花针?要在火上烧过的!”
大家还愣着,不知道什么意思呢,周巧红就已经扑腾起来了:“我、我家有!”
但是他家距离打谷场有点远,好在旁边立马有人反应过来了:“我家有!我这就去拿!”
说完就直接进了隔壁的屋子,没多久就拿着几根绣花针出来了,还有人拿了油灯来,烧绣花针。
唐晚吟拿起针,然后又让人都散开,离远点:“别靠这么近!都退到院子外头去!”
大家不懂,也不敢反驳,连着李山都出去了,只有周巧红死活不肯出去,唐晚吟也没功夫跟她啰嗦了,直接喊她:“你去准备水!一碗烧开的清水,要凉的!”
周巧红张着嘴,不过一瞬,立马松开儿子的手,扑出去了:“要水!凉白开!”
唐晚吟这才拿着绣花针的钝头,轻轻在李大元皮肤上扎针,针看着是下陷到肉里的,但其实根本没有戳破皮肤,只是轻轻地挤了一下。
不过在院子外面的人看来,唐晚吟这就是给李大元扎针,做针灸。
等水来了,唐晚吟就收了针,然后又端着水,把手伸进口袋,其实是从空间里摸出一粒维C泡腾片,用力一捏,就碎了,然后把残余的粉末撒进水里。
又十分不讲究地用手指搅和了两下,顺便注入一些空间泉水进去,然后给李大元喂了。
李大元这会儿还不大能喝水,唐晚吟就叫周巧红拿勺子来,一勺一勺喂,后来又弄了两团棉花来,跟给驴喂水一样,用棉花吸饱了水,然后再滴到李大元嘴里。
如此这般,一刻钟后,李大元的喉咙里终于发出了一声咕噜声,然后就是大喘气。
唐晚吟猜想这应该是过敏导致的喉头肿大被缓解了。
周巧红浑身紧绷,唐晚吟不说停她就不敢停,一直用勺子喂着水。
唐晚吟见喝了半碗了,才说:“可以了,一会儿他恢复过来了再让他把剩下的水喝完。”
周巧红这才放下勺子,抱着刚醒、一脸茫然的李大元嚎啕大哭:“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怎么办啊!”
李山跟李建康他们也走进来,李山见孙子恢复神智了,虽然脸上还是一片红疹,呼吸也有些急促,不过看着眼睛就知道,孩子醒了。
孩子软软地喊了一句:“姆妈——”
周巧红哭得不能自已,连李山一向阴翳的眼睛里都多了一丝柔软跟心疼。
此时唐晚吟已经被人团团围住了:“早上我还当你是说瞎话呢!平时你们这些城里人就爱吹牛皮……”
旁边的人赶紧拉住这人:“说什么呢你!人家是有文化的,以为跟你一样满嘴跑火车啊?”
“呸!你见过火车吗就跑火车!”
然后就有人拉唐晚吟去看病了:“我家小三子额头上老长那种瘊子,剪了又长,剪了又长,这可咋整啊?”
唐晚吟一听,赶紧说:“别自己剪,很容易感染的!到时候可能会出人命!”
那人吓了一跳,追问道:“真的啊?但是这瘊子要是不剪的话,以后长大了耽误找对象啊!”
唐晚吟只说道:“你们在家里做不好消毒,感染了的话后果会很严重,要是实在觉得受影响,就去医院点掉吧。”
那人就问:“那小唐大夫,你能做不?我看你刚才治李队长家大元的时候挺利索啊。”
唐晚吟赶紧道:“不能!我才上了两年护校,还没毕业呢!我只会给畜生治病,不会给人治病!”
“……”刚走过来的李山太阳穴的青筋跳了跳。
唐晚吟:“……”
我说我不是故意的,你会信吗?
不过唐晚吟是真没想给人治病,还是给牲畜治病稳妥一点。
李山是带着李大元过来的,李建康抱着李大元,周巧红拉着唐晚吟的手焦急地问:“小唐大夫,大元这是好了不?我怎么看着精神还不大好的样子?说话还是说不利索。”
唐晚吟这个要给她解释清楚:“我刚才只是急救了一下,大元这是过敏了,我不会治,得去医院看,医院的医生才会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