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多了翡翠的人,能够一眼辨认出来是否是天然的。
阿东犹豫了一下,交代于小丽不能下楼。
于小丽拿着那块板料去到阳台上,对着自然光看,玉有光的折射,比刚才在屋内绿的就要更好更翠也更好看,这样好的板料肯定也不便宜,送给郑冬梅做结婚礼物实在是太重了些,不过即便如此于小丽还是想收下来。
忍住内心的狂喜和激动,于小丽平静的进了屋。
“你这个要多少钱?”
“姐,说实话我们是拿身家性命赌出来的一块板子,起码要赚个对本才划算的,这块你至少要给我三万。”阿东比了个三的手势。
两万,放在当时是一笔巨款,如果不算按照电器的购买力,就算买房买别的来说,现在的钱放在后世至少要加两个“零”。
按照这块板子来看,能切出来的手镯最多一个,而且圈口也不会太大,中间可以雕个牌牌,而这么翠绿的颜色自然是一点点料子都不会放过的,小的做成耳钉,再大点的做成配件......
于小丽顿时露出失望的神色出来:“三万太贵了些。”
这些人,就是很会报价,一万块赌出来的石头,这一块只是货头部分就想卖三万,外面那层皮子都是糯种,应该还有靠近货头部分,但是只是没有绿到这么好的大板材,不行她至少要砍掉一半的价格。
“老兄实话跟你说,我是打算送朋友结婚用的,这一块又太贵重了些。”
“啊?”阿东顿时有些失望,不过很难碰到个识货的货主。
果然于小丽没有猜错,挤牙膏能手阿东这次又拿出来一块,底色比第一块赶紧一些,还是糯种接近糯化种,不过跟第一块相比不同的是,这块板子上面时不时有飘绿的颜色,如果合理设计,把飘绿的地方放在镯面,就是寻常说的“半山半水白底青”。
一多半的白,一小部分的绿,一小抹绿色点缀着整块翡翠增添了灵动。
别看这一小抹绿,能让整个镯子比纯白底糯种身价翻十倍甚至数十倍。
整块板材能开出至少十个镯位,剩下暂且不提,于小丽打算从这块里面开出来两个,做成两个镯子,跟郑冬梅开出来一对“姊妹镯”。
“这块要多少钱?”
“一万。”
“说实话啊兄弟,这块跟那块我都想收了,价格你算实惠一些。”把价格往死里压:“两块我给你一万五。”
一万五显然已经赚了不少,第一块老糯种也是略有飘花,只是飘花的颜色,板料的种水跟这两块没法比,说不定都不是同一块石头里面出的,不过就那一块来说,一整块加起来也不一定能卖到一千。
不过现在买翡翠的少,正碰到识货的港商或者台商,对于人家来说万儿八千的不是钱一样。
但一万五也惊到阿东兄弟了,连连摆手表示自己要收走东西。
“阿姐,一万五我就只能给社会主义做做贡献拉,我们赌一车石头啊拿命来赌的,最好的两块板材你都拿走了,剩下的这种开出来的镯子,最多几十块一个的拉,要不三块你都拿走,给我个吉利价两万八拉,你发财我也发财,没有不要为难我这个挖石头的。”
阿东兄弟表示,死也不能一万五卖了,他的卖命钱不能只有五千块的。
“我再加一点,三块石头一起收走,一万八。”
“一万八也不行的拉。”
“大兄弟,我其实收不收都无所谓,大不了去买明码标价的金子我才来这里的,一万八也要了我的老命了,最后这一块怎么都不值三千块的,我是看你留着也不好卖,咱们做回生意当回朋友,一万八我算是给朋友的价格。”
阿东想了想,还是想尽量多争取些利润。
毕竟翡翠这种东西,你没开出来之前,谁也不知道里头会开出来个什么,最好的那块翠绿,也是最不起眼的一块巴掌大的石头里面开出来的,现在的技术还做不到打灯或者X光从外面看,他这次赌石能回到本,本身就是运气成分居多了。
若是帝王绿,于小丽给他再加十倍的价格也可以。
但只是接近帝王绿的翠绿,颜色也没有好到那种程度,但放在后世卖个几十万绝对没有问题。
一万八千八,抱着这几块板子,于小丽带着阿东回到了城里。
钱给到阿东手里的时候,阿东才放下心来。
这一趟,没有像传说中那样暴富,但至少也是对半的利润,阿东笑的见牙不见眼的。
最好的那一块板材于小丽收好,准备以后留着给萌萌当嫁妆。
钱放在后世也不值钱,想盖房子也没有那么多地皮可以盖,买黄金增值效果也有限,翡翠就不一样了,盛世古董乱世金,现在的翡翠放在以后,那也是能跑赢钱的贬值速度。
比起一万块买个摩托车,于小丽还是停留在一万块该买个保值的东西上。
概因她也没有那么富裕,如果富到都不用考虑钱的贬值速度,那她确实是可以炫车炫奢侈品。、
接近两万的价格,抱回来了一堆石头,韩学礼这个直男对“石头”没什么概念,眼睛都看直了。
不过他对妻子花钱一向不会发表意见。
第三块日常带着就很好,找了老师傅开出来了几根圆条,她拿去送郑冬梅一根,郑冬梅果然很喜欢,尤其是镯面上那一抹阳绿,看上去又灵动又贵气,另外几条没有这两条那么好,送了一根给王明明,留了根给韩学美当嫁妆。
听于小丽说她收了几块,留着以后给子子孙孙,郑冬梅放言如果以后还有这么好的翡翠,有好的的话她也想收几块。
郑冬梅正愁钱花不完呢,有这种好事儿怎么能便宜了她?
第162章
等啊等,等到了十一月总算是等来了这场婚礼。
郑冬梅本来没想大办,但冼家族人多,尹阿婆娘家也是个大家族,两家人商量了一下要大办。
冼富强是客家人,婚礼是按照客家人的习俗办的。
像冼富强这种,结婚娶二婚的就已经很出格了,还要大肆操办,本来冼家的族老们还有些意见的,尤其是二叔公那群人,在村子里吵吵嚷嚷:
“我们世世代代非处女不能进门的,哪有娶个二婚的道理?”这是二叔公的话。
村里一些年轻人没有没受过郑冬梅和冼富强的好处,人人都愿意替他们讲话:“叔公,你这也管太多了吧,人家是不是处女你都知道?”
谁不知道尹阿婆跟二叔公的矛盾,当初就是于小丽跟郑冬梅化解的,二叔公没能拿到人家的地皮,心里一直记恨着呢,现在他全家住着一栋平房,看着尹阿婆发财他心里就闹心的厉害,一会儿又听说尹阿婆开馆子拉,一会儿又听说尹阿婆家里租出去开了个理发店拉,尹阿婆越好,他这心里就越记恨。
记恨归记恨,就算再怎么想去吃绝户,也没有办法。
二叔公觉得自己现在这么不好,就是冼富强给尹阿婆撑的腰,他怎么都不想叫冼富强舒坦。
结果在村里转了一圈,到处拱火,非但没人支持他“非处女不娶”的观点,还招来年轻一辈的嘲笑。
“阿公,现在什么年代了,你这个老思想都该改改,郑大姐是个好人,算命的都说她旺夫家,你看她一来咱们村子,村里的厂子就越做越好了,你要是不服气不想看,就别出门好了。”
冼富强还怕二叔公在结婚当天闹事,结果就在婚礼前几天,二叔公蹦跶的太厉害了,在村口摔了一跤,老人家嘛最怕摔跤了,七十多岁摔到盆骨,送去医院也说至少要卧床三个月。
三个月,人家蜜月期都过完了,他都爬不起来咯。
村里没人不说二叔公干了倒霉事,所以要倒霉,早年不积德老了就要倒大霉。
“真是个死老头子,阿强结婚多大的好事,就他一个要死的整天瞎蹦跶,我看他能够嘚瑟到哪里去,结果给摔了吧,怎么不摔死他哦。”
黄阿婆最初也是有些不太过的去郑冬梅结过婚这一遭的,特别是在听说完郑冬梅不能生以后,心里更加不太平,但仔细一想通了,自家儿子也过了找媳妇的年纪,折腾来折腾去的,始终也没能找到个合适的,与其光棍一辈子,不如找个性子相投的做个伴。
一来二去她还是最先想通的。
一旦想明白,黄阿婆可是最护犊子的一个人,说话的时候她正在包喜糖瓜子呢,给来人抓了一把花生瓜子,塞进那人衣兜里,笑容满面的说:“我家阿梅可是最旺夫的,你看她前头那个,离婚了以后就是个倒霉催的,以后她来了我家,我就拿她当闺女待。”
来人得了好,也附和着黄阿婆说好话:“可不是,郑老板是个体面人,当初盖房子那么多人帮忙,都说是帮忙的不要给工资,她就给东西,给的也不比工资的钱少了,真不愧是在外面做生意见过大世面的,做事比一般人强太多了,您以后有福气咯。”
黄阿婆于是邀请那人一起包糖。
两人一边包瓜子花生糖,一边唠嗑。
之前都说冼家把娶媳妇看的非常重,其他人也不知道重在哪处,但见到这喜糖包就知道人家有多看重新娘子了,一般要给宾客回礼给个小玩意儿,家庭条件差一些的,糖果都是放的水果糖,就放两颗,其他的都是花生。
花生都是农家自产的,不怎么稀罕,黄阿婆给里头包的却是牛奶糖和瓜子,这瓜子不是要去外面买的嘛,有钱人才这样弄呢,这位阿婆便知道黄阿婆说的不是场面话,是真的打心眼里真的喜欢这个儿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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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冬梅定好从自己的房子这边出嫁。
同村嫁同村,也不是没有的,但是送郑冬梅出门需要个兄弟背出去。
顾教授最是德高望重,本来他担任“兄长”这个位置是最好的,但看着顾教授矮矮瘦瘦的个子,自己走出去都怕被台风刮走,断断是背不动郑冬梅的,最后大家一致认为韩学礼背她出门最合适。
个子又高,身子又壮,也只是背到接亲的车前面,也不费什么力气。
结婚前一天。
结过一次婚,郑冬梅这次结婚比上次还紧张,她毕竟是三十二岁的人了,看上去已经不如小姑娘那样嫩生生的好看,身上散发出来的都是成熟的韵味。
郑冬梅没好意思说,其实婚前她还有些恐惧的。
上一次婚姻不好,她甚至都做了一辈子独身的打算,谁知道这次又碰上一个人,跟她说想娶她,刚开始她还以为冼富强只是开个玩笑,直到确认他的眼神是很认真的。
“上次结婚办的马马虎虎,我跟于强当时住在乡下,家里连个新床的打不起,半夜时候连床都塌了。”
郑冬梅脸红红的:“你别误会啊,睡到半夜我突然就听到了床梁断掉的声音,于强下床去看,那张床太旧了,一直睡一个人,突然睡了两个人,中间朽掉的部分断了,我两半夜起来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最后只能打个地铺,在地上睡了一晚,第二天找木匠修床,白遭人家取笑一场。”
尽管婚前于强标榜着自己多喜欢郑冬梅,但事后想想,结婚这么大的事情,于强竟然连个新床都舍不得打,新婚当夜连个床都塌了,本来就不是好预兆,但当时没想那么多。
后来生意做的大了,郑冬梅也越发迷信,后来再想这场婚姻的开始就是不吉利的。
于小丽笑她:“冼村长可是好好把家里装修了一下,家具都是重新打的,这下你可满意拉,别说床了,衣柜沙发那些全部都是新打的,这回你可不用担心半夜会塌床了。”
冼富强不知道担心什么,重视的不得了,家里面打家具一天要看三回,一会儿问阿梅满不满意这个款式,一会儿问阿梅材料合不合适,一点点小事情也要过来请示,弄的郑冬梅烦的不得了。
说完捂着嘴笑。
本来结婚的家私应该女方出,冼富强说他早就买好了,于是那边不声不响就开始装修请木工,竟然一分钱没找郑冬梅掏。
冼富强有钱,工厂里每年的分红都不得了,韩学礼私底下都说,人家那是强强联合。
郑冬梅笑着打她:“叫你不正经,你跟小韩结婚的时候是个什么情形?”
于小丽想了想,又想起新围村的那个破房子,虽然房子很破,但里面一砖一瓦都重新装饰过,为了凑结婚打新家具要用的木材,韩学礼没少出去赚外快兼给人家帮忙,后来房子是装修好了,韩学礼倒是累得病了一场,害她都以为婚礼不能如期举行。
两人说了会儿话,王明明带着雯雯来了。
因为雯雯来了,萌萌跟她姐妹儿好。
“雯雯,你今天要跟我睡吗?”
“嗯,妈妈也要在这里睡,小伟也来了呢,我们下去玩吧。”
家里很热闹,也来了不少客人了,小孩子都喜欢这种热闹的场合,两姐妹手拉着手往下走。
出门看见大丫三姐妹在吹气球,做气球拱门,两姐妹顿时被气球迷的走不动路,也留在那里吹气球,粉红色的气球吹起来,要在门口做了个心型的拱门,一个在吹气球,其他几个在绑气球,大丫怕小孩子弄出来的拱门不好看,做技术工种——把气球绑在拱门架上面。
雯雯拿着气球就要对嘴吹,“呼哧呼哧”,好大力气才吹起来一个,其他几个孩子看见她憋红了的脸,一个个的都笑了起来,大丫忙叫住了她:“别吹,用机器,踩一踩气球就鼓起来了,你看——”
气球套在打气机器上,踩一下鼓起来一大块,再踩一下再鼓起来,不然家里这么多气球,要吹出腮腺炎来都吹不完的。
雯雯跟发现了新大陆一样,抱着气球机看来看去,觉得很神奇。
两姐妹过来帮忙,反而拉低了工程进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