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一个人安静下来,倚靠在门框上的唐慕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那个男人知道她叫什么,她却不知道对方叫什么。
而且最尴尬的一点是……
“你这不就是一见钟情吗?这一见钟情说白了啊就是见色起意。”
闺蜜祁问胭的声音,突兀的从唐慕脑海里冒了出来。
见色起意?一见钟情?
唐慕:“!”
不,她才没有对刚才那个男人见色起意,一见钟情呢。
她在想什么?!
那只是合租室友而已。
然后唐慕就想起来,她好像还没洗澡。
唐慕:“……”
这一晚上都是什么事儿?
先是重逢洛洲,这又多出个突然出现的合租室友。
这么想着,唐慕都不太想走出去跟那个男人聊什么《合租室友的三十条家规》了。
算了,明天再说吧。
唐慕窝在床上,许是忙碌了一天比较累,再加上一回到家就精神紧绷着,迷迷糊糊间,不等着洗澡,竟是渐渐的睡着了。
相较于唐慕很快入睡,客厅沙发上坐着的男人,就怎么都睡不着了。
沈卿声此刻心绪汹涌,偏偏他什么都不能做,即便是一个小小的拥抱,都只能一触即离。
还有唐慕身上浅浅的若有似无的酒味……
沈卿声目光一眨不眨的凝着紧闭的房门,握紧了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
·
次日一早,雪后的清晨冷得刺骨。
唐慕迷迷糊糊睁开眼,拿起手机一看,才早晨刚八点。
可是她的被窝有些冷,唐慕睁着眼醒困,好一会儿,打开被窝,下床。
唐慕打算去上个卫生间,弄个暖水袋再继续睡。
结果一打开门,入目,便是高大挺拔的男人在厨房忙碌的身影。
此时天已经大亮,然而老旧小区的墙壁外檐蒙了厚厚的灰尘,连带着光亮都暗了几个度。
即便这样灰暗的光束,照在男人清隽俊逸的侧脸上,却平添了一种摄人心魄的感觉。
特别是那衬衫纽扣紧紧扣在最上面一颗,凸起的喉结微微翻滚,寒冬的冷风吹拂在脸上……
那么廉价的衣服穿在这个男人身上,却凸显端方寡欲又矜贵的气质。
好看的像是一副记录欣赏艺术的画,还是花钱都不一定看得到的那种。
唐慕默默咽了一下口水,怀疑自己没睡醒。
还是那副画上的男人抬起头,朝她浅浅扯动嘴角:“唐小姐,早。早饭快好了,要现在吃吗?”
才唤醒了唐慕的记忆。
对哦,她不再是一个人住在这里了,她现在有室友。
而她的室友,正在给她做饭。
她唐慕,原来除了奶奶,竟然也有人会给她做饭?
唐慕一时还混沌着,她傻乎乎的笑:“早啊……”
等等,她还不知道对方的名字。
沈卿声关火,端着餐盘走到客厅茶几旁,微微一笑:“正式自我介绍一下,沈卿声。卿卿我心的‘卿’,声声入耳的‘声‘。”
嗓音疏朗好听,如同窗外融化白雪的暖阳,一下子就暖到了人的心里去。
“卿卿我心。”
“声声入耳。”
唐慕心里默念这两句话。
不知怎么的,有种在听对方说情话的感觉。
唐慕耳根子莫名其妙的红了一下。
早饭是很简单的三明治,食材是唐慕前两天买回来的切片面包。
沈卿声煎了鸡蛋。放上生菜。味道还不错。
唐慕一口气吃完了,不禁夸赞道:“你手艺挺好的嘛。”
沈卿声眉目含着浅浅的柔和:“喜欢就好。”
这一笑,刹那间就让唐慕的耳根子发烫起来。
真是的,这个男人是行走的“颜值祸害”吗?昨晚只裹着个浴巾害得她胡思乱想,这大清早的又是做饭又是对她笑。
唐慕怀疑她总有一天会把这个男人扑倒。
不行不行,她在想什么呢。
至于坐在她对面的男人,则将唐慕所有的反应尽收眼底。
女人眼底的慌乱和故作淡定是那样熟悉,沈卿声唇边漾起宠溺的笑。
他不自觉的抬起手想要去揉唐慕的头顶,只是尚未有所动作,又暗暗地握紧了拳,又松开。
不急。
“对了,既然咱们是合租室友,那么我觉得,有必要为了接下来的合租愉快,适当的制定一些必要的规则,你觉得呢?”
制定规则?
沈卿声洗耳恭听:“你说。”
唐慕:“第一条,洗澡必须锁门,进入卫生间之后就必须锁门。”
这点至关重要。
唐慕总结了一下,要不是昨晚上初次见面太过刺激,她也不会对这个男人产生莫名其妙的感觉。
沈卿声神态淡然:“嗯。”
唐慕松了口气,这个男人还算听话。
“第二条,洗过澡出来之前必须穿戴整齐。”
沈卿声低头,实在忍不住,嘴角扯动了一下,又很快抚平。
“昨晚抱歉,好。”
昨晚的事情,抱歉。
前面两条,好。
唐慕:“……”
怎么回事?她刚刚好像从对方短短的几个字中,隐约听出了一丝丝宠溺?
与此同时,回国后终于回到洛家的洛洲,坐在一楼餐厅,神态淡漠的吃着早饭。
在他的对面,坐着同父异母的哥哥,右手边的主位,是他的爸爸洛氏集团的总裁洛正风。
“你好好的洛氏总经理不做,跑去做什么Y.A品牌经理?那有什么出息?”洛正风越想越气,一摔筷子,对洛洲这个刚刚回国的小儿子怒目而视。
对面的洛戚炀忙轻拍洛正风的背,见洛洲不为所动,轻叹口气的教育道:“洛洲,听爸爸的话,回洛氏。”
洛洲放下碗筷,嘴角扬起无害的笑容:“回洛氏做什么?当哥哥的狗吗?”
“啪~”的一声,洛正风再也忍不住,一巴掌直接拍在了桌子上:“洛洲,你说的什么话?你哥哥哪里对不起你?”
洛洲无辜的眨了眨眼:“难道不是哥哥的妈妈害死了我的妈妈?爸爸,您还真是老糊涂了,这么重要的事情都忘了?还有,现在的洛氏怎么来的……爸爸,您真不记得了?”
话音未落,洛洲放下碗筷,状似无奈的叹了口气:“既然这个家不欢迎我,那我只能走了。”
洛洲从椅子上站起来,无视被气的快要吐血的洛正风和暗自窃喜的洛戚炀,转身径直走向楼梯口。
他来到二楼卧室,将摆放在床头柜上一张中年女人和他合影的照片,小心翼翼的放进行李箱。
“妈妈,我会很快夺回原本属于我们的一切。”
接着,他拉着行李箱从二楼下来。
途径餐厅,洛洲一刻未停,径直朝门口走去。
气的还在餐厅的洛正风一甩手,餐桌上的所有东西都被推开,散落到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噼里啪啦声。
洛洲对此置若罔闻,只是在踏出洛家的那一刻,他嘴角一勾,扬起一抹冷笑。
眼底的冷意比这凛冽刺骨的寒冬,还要可怕。
洛氏怎么来的,他洛洲,会原封不动的再怎么给他打下去。
当初洛正风瞒着老家有老婆孩子的事情,不停巴结追求洛洲的妈妈,在她妈妈集结娘家所有财产帮助之下创业成功后,又果断将名不正言不顺的老婆和私生子带回家,害洛洲妈妈无辜惨死。
这笔账,洛洲自然是要算在洛正风的头上。
那个洛戚炀呢?
没了洛正风,那就是个不会蹦的蚂蚱而已,不足为惧。但同样的,也要为他妈妈的愚蠢行为,付出生命的代价。
洛洲握紧了行李箱拉杆,一步一步走出洛家大门。
早已等候在外面的助理,忙走上前来帮他拎行李箱。
待洛洲坐上车,助理欲言又止。
洛洲把玩着一串房门钥匙,淡淡道:“说。”
助理:“洛总,我们的人监视到,唐小姐今天早晨是跟一个男人一起出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