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丰年呼吸一窒,连眼眸都仿佛凝固,“我……”他嘴唇动了动,话音却似哽在喉间,吐不出口。
邱天垂眸抿唇,看上去失落极了,“好吧,算我自作多情。”
“不是!”陆丰年慌忙握住她的肩。
“那就是我强人所难。”
“邱天……别闹。”他几分无奈,带着哀求的目光热切地看着她,“我心里全是你,根本没有过别人。”
这话虽然与邱天教的不同,但听上去却似乎更动听,邱天耳朵烫得不像话,她把缘由推倒新扎的耳洞上,总之全不是因为自己害羞。
“我耳朵疼。”她羞得不敢看他,只好借机耍娇。
“我看看。”
陆丰年骤然靠近,凝视和呼吸都近在耳畔,半晌耳畔传来一声轻缓的呢喃和低叹,“邱天,有些话我说不出口,但你想听,我可以试试。”
闻言她呼吸窒住,所有的感官全都聚集在左耳上。
“以前对你好,现在想想也摸不清缘由和头绪,就感觉是理所应当的,现在对你好,是因为……”他又叹一声,像是在跟自己的“说不出口”和解。
“因为,我爱你。”他声音低沉而微微发颤,说完愈加紧密地抱住了她。
邱天心里仿佛腾空无数烟花,顷刻间姹紫嫣红,她被饱满且温暖的情绪浸泡,饱胀得几乎要炸开了。
“那你还不快亲亲我……”她快速抬眸瞥他一眼,娇羞得像个小姑娘,谁能想到刚才还煞有其事教陆丰年说“我爱你”的会是这小姑娘呢。
陆丰年没有回答,而是身体力行满足了她所有的要求。
屋外,谁家的猫从院墙上经过,不知是否偷窥了屋内一对亲密缠绵的身影。
情到深处,陆丰年将她腾空抱起,邱天却说,“我就想在这儿……”
而他当然照办,辗转亲吻间,俯身将她放在沙发上。
……
第92章
一番折腾之后,两人身上都是汗津津的,邱天想起来洗澡,陆丰年不让,“耳朵不能沾水。”
“可是我会庞臭!”
陆丰年凑到她颈间使劲嗅了一口,“不臭,香着呢。”
邱天痒得咯咯笑,拿手抵开他的脸,“我还是要洗澡。”
“别动,”一双坚硬的臂膀箍着她滑溜溜汗津津的身体,声音低哑地警告,“再动还弄你。”
谁知邱天一听这话却来了精神,一双水灵灵的眼睛眨巴眨巴看着他,“那弄完再洗?”
陆丰年:“……”
“行不行嘛?”她勾着他的脖子,冷不丁来了句,“好老公了。”
两人皆是一愣,空气都像是凝固了一般,邱天脸色涨红,心砰砰乱跳,心想这含蓄的年代是不是不流行“老公”这种称谓?等等……陆丰年这扑克脸是怎么回事?叫他“老公”他还不乐意了?
“你起开,我要洗澡了。”邱天有点恼,羞的。
然而陆丰年却紧紧搂着她,不让她挣脱分毫,“喊我什么?”他哑声说,“再喊一遍。”
邱天当然不肯,刚才是无意识地脱口问出,刻意为之哪儿喊的出口?
“不要。”她抿唇抗拒。
“那我不松手。”
“你烦人。”她踢他一脚。
“嗯。”
“赖皮!”再踢一脚,这人腿太硬了,踢得她脚趾疼。
“谁赖皮?”陆丰年轻笑一声,抬起腿把她作乱的脚压住,“不是你说弄完再洗?”
邱天愣愣看着他,而他目光渐渐变得浓烈,下一秒铺天盖地的吻落下来,伴随着陆丰年含糊不明的声音,“你得说到做到。”
事毕已到夜半,邱天半分力气都没有了,她怨妇似的看着陆丰年,想起刚才自己被迫喊了无数声“老公”,而他一改前一次的稳重从容,像一头不知餍足的狼,将她翻来覆去,一次一次恨不得揉进骨头里。
“我要洗澡,”发号施令的语气,“你帮我洗!”
陆丰年好脾气地坐起来,“行,我去烧水。”
没一会儿,陆丰年果真端着水来到床边,谁知邱天倒扭捏上了,最后她只让陆丰年帮忙洗了头,接着她自己用湿毛巾随意擦了擦身体就算完事。
洗过的头发绞得半干,邱天困得很,没耐心继续擦,倒头便要睡觉,陆丰年端着她剩下水去院子里给自己冲洗了一遍,又从摩托车后座的储物箱里拿出一个纸盒,再回到房间时,发现邱天已经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他走过去摸她的头发,果然还是湿的。
陆丰年笑着摇摇头,倾身打开纸盒拿出一个新吹风机,他把邱天抱着侧躺在自己腿上,一只手捂住她的耳朵,而后才打开电源。
然而吹风机的嗡鸣声仍把她吵醒了,邱天皱着眉,抱怨的声音睡意粘稠,“好吵啊。”
陆丰年把吹风机拿开一些,低声哄道,“吹干再睡。”
邱天半睁眼睛看他,随即目光一转看到他手中的吹风机,随口问,“哪儿来的?”
“许伟给捎带的。”
“哦。”
陆丰年无声地笑了笑,“既然醒了,起来吹干头发再睡。”
邱天却把眼一闭,“不要,你帮我吹。”
陆丰年又笑一声,到底是没停下,男人修长的手指不停地在她浓密如瀑的发丛间穿过,直至吹干。
起初,邱天还能听到嗡嗡的轰鸣,嘴里还能偶尔呢喃着和他互动几句。
“骑摩托车得戴头盔。”
“嗯,得空就去买。”
“你可真能花钱。”
“那还买不买头盔?”
“买……”
对话不知从哪个环节开始,又是从哪个环节结束,邱天渐渐睡意惺忪,连最后被陆丰年打横抱起移至床上,都以为是在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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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陆丰年离开的时候,邱天是知道的,只是实在是困,没爬起来送他走。直到她洗漱完走进厨房,才发现陆丰年准备了小米粥和油条。
邱天倏忽想起陆丰年今早在她耳边说话,当时她只“嗯嗯”应声,其实并未过脑子,现在回想,他好像是说面条放久了容易坨,问她想吃什么,他另外去做。
而她当时确实随口说了句“想喝小米粥”。
这天上班邱天出门晚了些,怕迟到,特意把陆丰年刚送给她的手表戴在了手腕上,及至匆匆赶到单位,她抬腕看了眼表,暗暗舒了口气。
好险,所幸卡到点上了。
她在门口遇见同样踩着点来的周敏,后者冷冷瞥她一眼,可就这一眼,便把她从头打量到了脚。
邱天忽略她明显找茬的目光,不动声色从她面前经过,径直走进大门。
周敏紧随其后,阴阳怪气地哼道,“这一结婚眼睛恨不得长头顶上,不知道的还当她嫁了个大款呢。”
这话并未指名道姓,可周遭并无他人,邱天想不对号入座都难,她脚步顿住,转身正要怼回去,冷主任却在这时迎面走过来,一看到邱天才扬声招呼道,“小邱,你可来了,正好有事找你,快跟我过来。”
邱天答应着,临走前不咸不淡朝周敏睨去一眼,“劝你说话注意点,当心闪了舌头。”
周敏抿唇不语,当着冷主任的面,她低眉顺目摆出一副人畜无害的表情,差点让邱天产生一种伤害无辜的错觉。
冷主任引着邱天来到办公室,一进门便见沙发上坐着一个不怒自威的人,她先前在大会上见过,是赵台长。
冷主任率先出声,“赵台长,这就是邱天。”转过来又对邱天说,“小邱,这位是赵台长。”
邱天有些摸不清头脑,但还是毕恭毕敬地问了声好,而赵台长倏忽对她笑了笑,瞬间戳破一脸的不怒自威。
“之前只在新闻播报里看到邱天的名字,我还想这位记者新闻笔锋犀利,肯定是个经验丰富的老记者,这才知道是个年轻姑娘,”顿了顿笑意更甚,“还是个漂漂亮亮的姑娘。”
邱天上一世从小就是被夸大的,这一世苦了小半辈子,还头一回被这么号人物当面夸,一时间难免有些尴尬,讪讪笑着说,“赵台长过奖了。”
不过你说的是事实,咳。
赵台长朝冷主任递去一个眼神,后者随即领会,转而对她说,“台里有个访谈类新闻栏目正在选聘合适的主持人,让从咱组里推荐人选,我想来想去还就你合适。”
赵台长亦赞许道,“我很欣赏你的新闻风格,我觉得你可以试一试,不过能否正式当选,还得看节目试播效果。”
“这可是难得的机会,你愿意吗?”冷主任问。
这种机会邱天当然当仁不让,她忍着跳起来的冲动,点头应声,“谢谢领导的肯定,我当然愿意一试。”
邱天回到办公室,心里欢天喜地,面上却宛若往常,程美云凑过来跟她说话,“刚才冷主任找你,找着了吗?”
“找着了。”她淡定地点点头,心里却哼起了欢快的小曲。
“找你啥事?我看他挺急的……”
一句话没问完,程美云便注意到邱天手上的手表,瞬间她忘了前面的话头,转而惊叹一声,“好漂亮!这手表哪儿买的!?”
这一嗓子直接把办公室内众人的目光吸引了过来,大家视线所到之处不谋而合,全聚集在邱天左手腕上,只见昨天还戴着翡翠手镯的皓腕,今天就换成了一只精美绝伦的女士手表。
大家啧啧称赞:
“是好看,不便宜吧?”
“商店里没见过这种款啊。”
“这哪儿买的?”
也有识货的,当即指出,“这是外国手表,国内买不到。”
“你咋知道?”
“我采访老外的时候见过。”
程美云和邱天关系最近,捧着她的手细看,“太好看了,这是什么牌子啊?”
“宝珀。”邱天抬着手任她看,“其实也就是块手表,功能都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