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贺长恭的屁股却像黏在小杌子上一般,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
沈云清:“……”
算了,当他不存在。
反正她不尴尬,他尴尬是自找的。
“祖母,”她看向文氏,“这件事情,我或许能从萧和同那里下手。”
“胡说。”
文氏还没说什么,贺长恭先开口了。
萧和同,那是能打交道的人吗?
他今晚去找了昔日认识的,现在在锦衣卫供职的朋友,也顺带打听了萧和同的为人。
朋友劝他,但凡有办法,一定不要从萧和同那里下手。
因为这个人,喜怒无常,你去求他,说不定适得其反。
谁也不知道,萧和同究竟喜好什么。
而且这个人,发怒的点,往往莫名其妙,正常人根本把握不好和他交往的尺度。
而得罪他的人,下场会极其凄惨,死相千奇百怪,但是都不得好死就是了。
贺长恭考虑着,实在不行,自己去会会萧和同。
但是沈云清,他不许。
“……我不是胡说的,”沈云清认认真真地道,“我或许,知道萧和同的短处。”
贺长恭:呸,他也知道。
太监的短处,谁不知道?
除非能让萧和同唧唧(鸡)复唧唧(鸡),否则没用。
第124章 共商对策
沈云清:鸡飞蛋打自然没用,但是鸡存蛋生,或许还有点希望。
是的,她怀疑,萧和同没有完全净身。
因为那日初见萧和同,她觉得非常违和。
他没有女性化特征。
他的声音是刻意装出来的;乍看没有喉结,但是她仔细看过,他有,只是很巧妙得隐藏了而已。
他刻意变尖的嗓音,隐去的喉结,翘起的兰花指……都太刻意了。
他唯恐别人不知道他是个太监!
“你确定?”听沈云清说完,贺长恭瞪大眼睛问。
在皇帝身边的太监,肯定要经过检查的。
而且他们还会有“复检”,想要瞒天过海,太难了。
“我自己猜测,”沈云清道,“他不会全然没有损伤;但是肯定也在积极自救。”
萧和同,不会甘心做个不完整的男人。
所谓当年和荣懿公主吵架,然后净身入宫,她一点儿都不相信。
——你问男人要脑子还是要那玩意,必须二选一,基本上所有男人都会选择后者。
所以,如果不是没脑子的话,萧和同不会那么做。
更像是当年出了什么事,他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但是又在挣扎……
“这事你能怎么帮他?”贺长恭眉头紧皱。
想到她要去看萧和同那么恶心的东西,贺长恭心里就别扭。
“帮不了什么,我去忽悠他就够了。”沈云清道。m.zwWX.ORg
她也没有让器官重生的能力,但是既然萧和同还有男性特征,说明他还能抢救抢救。
至少短时间内让他支棱支棱,扑腾扑腾或许还行。
不行?上药!
至于什么后遗症……这种坏蛋,还想活到寿终正寝?管他去呢!
听完沈云清的话,见多识广的文氏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你确定,萧和同确实……”
“确定。”沈云清肯定地点点头,“他这个净身,肯定有问题。”
没问题她把脑袋拧下来。
“祖母,”她轻声道,“还没到您出马的时候。等明日打听打听,我们再想想办法,实在不行的话,再请您出马。”
文氏现在不动,肯定是不想或者时机不到。
既然如此,让她老人家,安安稳稳地过日子吧。
如果血雨腥风不可避免,那么也让那样的日子来得晚一些。
文氏笑了笑:“好。”
她为什么偏疼沈云清?
因为沈云清懂自己也疼自己,却什么都不问。
这个孩子,有一颗七窍玲珑心;更为难得的是,还有着善良澄澈的底色。
从文氏屋里出来,贺长恭还跟着沈云清。
沈云清:“你不回去睡觉?”
“我有话想问你。”
“哦。那……去我屋里说吧。”
外面的雪都已经没过脚踝,站不住人,廊下呼呼刮着北风,空气中弥漫着鞭炮燃放过后的呛人气味……
“祖母从前,”贺长恭道,“是不是京城人?”
“嗯?我不知道。”
沈云清说的是实话。
所有的事情那个都只是她的猜测而已,做不得数。
贺长恭:骗我,还骗我!
就没把他当成自己人。
他印象中,祖母说话的腔调,和周围人都不一样。
后来他长大了后才知道,祖母说的,是标准的官话。
听着沈云清和祖母的对话,他依稀感觉到,祖母可能不仅来自于京城,可能还大有来头。
就是这女人,心眼太多了,不告诉自己。
沈云清:“你怎么不去问祖母?”
贺长恭:“……”
他们俩不是更好说话一些吗?
嗐,山地果然送得不行,以后还得赚钱送点好东西。
要不能这样,一天都没过去,就不和他一伙了么?
算了,这个话题翻过去;反正不管身份是谁,都是他亲祖母。
沈云清一边铺着被子一边想,这下你该回去了吧。
贺长恭:不,我还能呆一会儿。
他主动和沈云清说:“我在锦衣卫里,认识三个人……”
接下来进入了狗剩絮叨环节,讲他和这三个人如何相识,有怎样的渊源,都是什么性格,能大概帮到什么程度云云。
沈云清听得兴趣盎然。
没想到啊,你是这样的狗剩。
这也太会交朋友了吧。
贺长恭真是个极聪明的。
别人或许都巴结上峰往上走,出身卑微的他,却在扎扎实实地交朋友。
想想刘邦是地痞,刘裕是樵夫,刘备卖草鞋,朱元璋更惨了,还是个乞丐……
狗剩哥,你大有可为,看好你哟!
贺长恭见她听得认真,觉得自己遇事多告诉她的想法,果然是对的。
“他们能帮忙照顾照顾孟大人;但是想从根本上解决,还得按照祖母说的那些法子来。”
“嗯。”
“其实我还有个想法,”贺长恭又道,“只是刚才在祖母那里,没提。”
“嗯?”
“这事的根本,还是出在太后身上。”贺长恭实事求地道,“咱们去对抗太后,那是拿着鸡蛋往石头上砸。”
沈云清点点头。
贺长恭是个脚踏实地的人间清醒,看似粗犷,其实心细如发。
现在确实形势比人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