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文君震惊了:黄金律法?规则类能力?
开玩笑吗?竟然是规则类的能力?那这要她怎么打?!
易文君深知,就连她在这个副本觉醒的神技[完美世界],也不过是对规则进行解析而已,可神格碎片的能力却已经是在制定规则!
分析规则和制定规则,谁是老大看不出来吗?
——硬上打不过,天赋能力也拼不过,这能怎么办?玩她吗??
不——冷静点。
没有干不掉的BOSS,只有发挥不好的玩家。
仔细想想,一定有破局的办法!
快想起来啊!!
心念电转间,对面的神格碎片已经提剑追上,那沉重的黄金巨剑发出如同飓风般的咆哮。
易文君头皮一麻,身形迅速闪避,但那黄金巨剑来得实在太快,哪怕易文君已经远远躲开了,但巨剑卷起的刀风依然割破了她的披风。
轰——!!
随着一声炸雷骤响,巨木上延展出的木质平台轰然塌陷!
只是一击,恐怖的裂痕与空洞便贯穿巨木,咋看就好似大地也在这一刻裂开了一道深渊巨口!
越来越多的凌冽冷风在这高空中化作漩涡激荡,最后形成了可怕的金色飓风!
而就在这漫天的飓风、木屑、碎石与金光中,那黄金人类不知什么时候又将那沉重的巨剑拿在了手中,隔着风暴的漩涡,遥遥看她。
这一刻,这一瞬间,易文君几乎难以言喻自己的心情——
以人力撕裂大地。
以人力掀起风暴。
看啊,多么不可思议啊!
这是她在现实中永远无法看到的不可思议之景与不可思议之力!
并且——
这些仅仅不过是一片神格碎片所带来的力量!
既然如此,那真正的神力呢?
真正的神力,又会是怎样可怕的伟力?!
是那颗能将一万平方千米的巨大城市都夷为平地的“太阳”吗?
是将天幕拉下、散播十日十夜的黑暗与灾难吗?
——多么向往啊!
这一刻,易文君听到自己胸膛内的心脏跳得越来越快。
那是名为野心与渴望的声音,也是源自对力量的向往与追求。
而与此同时,易文君还听到了自己大脑高速转动的声音。
易文君心有所感,当机立断开启了[胜利指向]。
于是在胜利、幸运还有野心与渴望的指引下,易文君在这电光石火间蓦然明白了自己忽略的东西。
“原来如此,原来是这样……”
突然的,易文君笑了起来。
她站起身,在这高空与飓风中扯下了自己的披风,任由它与那片被撕碎的袍角一同飞向远方。
而与此同时,她也撕去了自己作为“杰西卡”或“伊莎贝拉”的外壳,露出了自己纯粹的内在。
“我一直很奇怪,为什么我什么地方都比不过你?为什么力量也好、速度也好、天赋能力也好,我都要处处低你一头?是因为你天生为神,而我只是普通的芸芸众生吗?”
如今站在易文君面前的,是最后的黄金人类、是自出生起就拥有不可思议之力的半神、是在其人生中经历过无数场战争与厮杀后掌控了战争之神职的主神!
他是黄金时代的回响,是天生的神灵、战争的主人。
而她的灵魂在脱去朔月女士的外壳后,褪去游戏玩家的外衣后,其内里也不过仅仅只是一个普通人、一场时代巨变中不起眼的浪花。
“我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我的人生乏善可陈,我的性格毫不起眼,我一切的一切,都普通得毫无亮点,所以你胜过我好像是理所当然的事……但是,错了,错了!”
“——没有什么理所当然!”
狂风中,易文君张开手,近乎喜悦地仰望天空。
“看啊,看啊!这里是最好的世界,这里是虚界、是灵魂的世界、是意志的世界,这里的一切——都脱离了现实与物质的束缚。而也只有在这里,人与神才能同时存在、人与神才能有着同等重量!”
“所以我不是败给了你,而是败给了忌惮着你的我自己!”
“但从现在开始——一切从头开始!”
易文君的笑声骤然一顿,而下一秒,她就以可怕的速度出现在了神格碎片的面前,原本只能算作凡器的屠恶之剑带着不输于黄金巨剑的风暴,狂烈地向神格碎片压下。
神格碎片反应极快,提剑迎上。
但这一瞬间,神格碎片注意到,原本因硬抗神器而变得残缺的屠恶之剑重回完整。
轰——!
兵刃相接的瞬间,又一场飓风在高空成型!
无边无际的天空中升起无边无际的风暴。
永不屈服的意志,带着无穷无尽的可能。
在一次次兵刃交接的声音中,一场场可怕的风暴也随之而起。这些风暴不安地上升又下降,反复数次后,原本碧空如洗的天蓝之中不知什么时候飘起了雪。
这些雪,身姿雪白,却偏偏又像是黑暗的海面,在怒海狂涛中咆哮着降下,为这巨木上的神国带来了难以言喻的可怕酷寒与灾难。
此刻,在那一座座攀附着巨木蜿蜒而上的城市中,无数人仰起头来,愕然看着四季如春的神国突然迎来寒冬,看着这场绝不该出现在神国的狂风和暴雪,脑中变得一片空白。
而之后,也不知道从谁开始,有人跪了下来,面对这场不可思议的灾难开始虔诚祈祷。
于是很快的,无数人紧随其后,在咆哮的大雪中纷纷跪下,祈祷的声音响彻整个神国。
隐隐的青光亮起,微弱却又顽强,不断地呼唤他们的信仰之主。
然而在巨木的尽头、在这些城市数万米以外的高空中,那座神国的核心却迟迟没有给予任何回应。
与此同时,另一边,当明白了这是意志的战场而非物质的比拼后,易文君抛弃了所有的忌惮与杂念,向着神格碎片悍然迎上。
而在她无穷无尽的野望中,她只知道一件事——
她不会输。
她绝对不会输!
一次次短兵相接,一场场凶悍的生死相搏。
易文君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成长起来,如同海绵一样,竭尽全力地从这块神格碎片上吸取所有与战斗有关的知识。
掌握不了挥剑的角度?
那么小心了,下一剑你的手或许就会被斩断。
把控不好进攻的时机?
那么注意了,下一剑对方可能就会砍下你的脑袋!
如果不想输的话、如果不想死的话,就在这一刻拼尽全力吧!
生死搏杀之间,绝没有优雅和从容,只有如同野兽般为了自保而撕咬对方的疯狂,无论是神还是人,全都没有例外!
但是——这又怎么样?
她要赢!
她绝不认输!绝不!
不知道什么时候,大雪在巨大的木质平台上堆积了厚厚的积雪。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两人手中的武器都被对方打落,从高空落下、消失不见。
但即便如此,两人也不肯停下,毫不停顿地向对方身上挥拳。
易文君本来是不会用拳头的,因为在她的人生中,她几乎没有这样面对面地跟敌人搏杀的机会。
可当神格碎片击穿她下意识的防御、一拳将她打倒在地时,她明白了要怎样挥拳;当神格碎片以小换大、一拳击穿她的腹腔时,她学会了掌控时机。
这就是虚界的好处,意志不死,身形不散。
一次次的搏杀中,一次次的反击下,易文君以可怕的速度学会了神格碎片的一切,学会了他在漫长的战斗和战争中凝结的所有。
于是最后,当两头浑身是血的野兽在大雪中翻滚时,易文君突然大笑了起来,用力撞在了黄金人类的头上,而当鲜血迸溅时,她用力咬住了对方的唇。
黄金人类一惊,几乎下意识想要推开她,可易文君用力咬破了他的嘴唇,咬破了他的舌头,在大雪与鲜血中交换了一个带着死亡和血腥的吻。
“结束了——我已经全都学会了,锡安,不,伊安。”
易文君坐在黄金人类的身上。
她的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拿回了屠恶之剑,而她手中的的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举起,剑尖指向了黄金人类的心脏。
她的脸上是混合着金色与红色鲜血的狂妄笑意,她的眼睛是因兴奋与野望的闪闪发光。
“没有人可以阻拦我——哪怕是你!所以伊安,你还要继续下去吗?”
黄金人类看着这样的易文君,目光闪了闪。
他握住了易文君的剑,声音依然艰涩,但却不再像锈蚀的机器那样衰败。
“你可以停下的。”他说着,金色的血液低落在他胸膛,如同黄金之心,“只要你在这里停下,无论接下来发生什么,都不是你的罪责。”
“蠢话!”易文君厉声呵斥,“你明知道我不会停在这里,你明知道我一定要去直面生命之主,否则我绝不甘心——如果不是知道了这件事,你为什么要教我关于战斗的一切?你到底在做什么,你当我不知道吗?”
黄金人类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我只不过是在想,如果你在这里停下,就不用去面对后面的那些事。”他声音低沉,“只要你在这里失败,一切都会停下。”
“错了,一切早已经开始,绝不会停下!”易文君冷酷说,“生命之主的污染无可挽回,事到如今,只有最后一个办法——”
黄金人类:“但这件事本来跟你没有关系。”
易文君剑尖毫不留情地压下,刺破了黄金人类的胸膛。她舔了舔唇,露出一个血腥的笑容:“伊安,你教会了我,你败给了我,你阻止不了我,而现在,你成了我的俘虏——既然是俘虏,那就不要说这么多屁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