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村新一十年的造假,让日本民众对日本旧石器考古产生了极大的热情,这让他们骄傲让他们自豪,让他们民族自尊心得到无上的满足。
现在,完了,全都完了。
大家发现,他们被骗了十年。
据说有考古极端爱好者跑到了博物馆,将那些来不及撤下的旧石器摆设给砸了,口中怒吼着:“什么考古,全都是骗子,骗子!”
老百姓开始疯狂怀疑,他们怀疑一切。
藤村新一之前所有的石器都被他们怀疑起来,他们一概不信,就连其它考古学家的发现,他们也开始用质疑的目光来挑剔,挑剔一番后,开始觉得:“考古就是骗人的,没什么可信的。”
这时候,调查委员会的一些结论陆续公开,他们找藤村新一多次谈话,而最让他们不敢相信的事情终于得到了确认:假的,确实都是假的。
没有一样是真的。
事情处于调查中,这些初步调查结果按说是保密的,不公开的,但是依然有消息灵通的记者得到了这个消息,并传扬开来。
如果说之前还有一些国民——比如食堂的胖大叔,对于藤村新一那苍白的辩解抱着一线希望的话,那现在,真的是希望彻底覆灭了。
日本国民对日本考古界失去了信心,他们不再愿意相信任何考古发现了,考古博物馆门可罗雀,偶尔有人过去,便是冷嘲热讽地挖苦:“全都是骗子。”
考古学者为之羞耻,他们觉得:“日本的考古没法干了”。
初挽知道的几位考古人员,纷纷表示想转行,一个个垂头丧气心灰意冷。
而这个时候,消息传到了各国,全世界都知道了日本的笑话,曾经日本人坚信的七十万年历史,不过是自编自导的一个大骗局。
日本考古界遭到了全世界的嘲笑,各国家都纷纷下场,大标题讲述这一场历时十年的大骗局,也有人开始分析日本考古界的机制问题:“为什么这么拙劣的骗局竟然横行十年?”
几个中国考古队员看着这一切,都忍不住想笑,想笑之余又有些叹息,以他人为镜,这告诉他们,凡事万万小心,可不能陷入这种困境。
这让大家伙越发认真投入培训之中,考古事业没有什么捷径,只有踏踏实实练好基本功,认真做学问,才有可能取得成绩。
于他们这些水下考古队员来说,潜水技能和水下考古技术,这都是要潜心学习的,学好了,于自己有益,于国家有益。
就在日本考古界一片狼藉的时候,几位中国考古队员反而越发沉下心来,抓住机会刻苦练习,最后终于圆满完成了这次考古实践培训。
当所有考核都顺利通过后,大家都有些激动,迫不及待回去中国。
初挽这个时候也是归心似箭,她想念陆守俨,也想念孩子,两个月没见,不知道孩子还认识她不。
抵达国内机场后,刚过了海关,初挽就看到了陆守俨。
初挽看到他,自然心里高兴,不过当着诸位考古队员的面,也不好表现太过。
陆守俨和大家打了招呼,便陪着她出了机场,上了吉普车。
回到家后,两个小家伙先扑过来,看到妈妈高兴得要命。
初挽赶紧把带来的零食给他们分了,又抱着他们说这说安的,舍不得放开。
陆家老宅早已经摆好了饭菜,大家等着给她接风洗尘。
日本考古界发生的这一场闹剧,大家自然有所耳闻,陆建昭更是好奇得不行:“七婶,你这可是第一手消息,你赶紧给我们讲讲。”
陆老爷子其实也好奇,不过还是道:“你七婶刚到家,得缓口气。”
陆建昭想想也是,只好先忍住了。
初挽略洗漱过后,吃了饭,也就和大家讲起来她的见闻,日本考古界对藤村新一的追逐,大家多么崇拜他,当众被揭穿后又是如何如何失魂落魄。
“他们用了高科技摄像头,非常隐蔽,拍出来的画面直接往电视上一播,日本国民的心多碎了,他们被骗了十年。”
大家听着这故事,简直是不敢相信,太离奇了。
陆建昭更是闷声笑:“这都叫什么事,他们也够离谱的,他们的考古怎么跟小孩过家家!”
陆老爷子:“小日本人哪,谁知道他们怎么办事的,也不奇怪。”
大家听了,纷纷赞同,讨论着这事,越发觉得好笑。
初挽将带来的礼物给大家分了,大家自然都挺高兴的,他们两口子带着两个小家伙在老宅这里住了一晚,第二天一家子才回去自家四合院。
回到家里后,两个大人先陪着小家伙一起吃饭洗澡什么的,又给他们讲这讲那,把他们哄得高高兴兴去睡了,陆守俨和初挽这才歇口气。
得了清闲,初挽给陆守俨看自己淘到的那把越王剑。
她笑道:“这个以后看情况,如果想留着,就给你吧。”
那宝剑锋芒凌厉,她觉得如果是古代,倒是挺适合陆守俨的。
陆守俨拿着那把剑,仔细端详一番,又握在手中比划了比划,他虽然并不懂古玩,但显然对这把剑是喜欢的,这好像是男性的一种本能。
他握着那把剑,看着上面斑驳精美的图案,问道:“这东西很贵重吧?”
初挽颔首:“是,不过暂时先不考虑捐给博物馆了,自己留留看吧。”
陆守俨倒是明白她的意思,捐了,也不好说会得到什么对待,还是留一留,留自己手里反而放心。
把玩了一番这宝剑,也就收起来了,夫妻二人洗漱过后,就有些迫不及待地上床。
其实自从初挽生了后,陆守俨憋了那么久,两个人就玩得很开,花样百出的,反正初挽脑子一想就是一个主意,陆守俨也喜欢纵着她,她要什么姿势就给她什么姿势,她想让他怎么吃,他就怎么吃。
再说他也喜欢。
这次小别胜新婚,两个人自然都渴望得很,自然是一夜折腾个尽兴。
初挽在家休息了一天后,过去学校见了岳教授,先把自己给岳师母带的礼物送了,又把自己记的那些英文笔记都复印一份给了岳教授。
岳教授看着那笔记,高兴得很,这些资料都是初挽筛选过觉得好的,于他来说自然大有助益。
两个人聊了唐朝文化对日本的影响,当然重点聊了这次日本之行闹出来的考古大震荡。
比起其它人看热闹的心态,岳教授倒是很理智冷静,他开始分析这次日本闹剧形成的原因,他们考古机制存在的问题,以及中国考古界如何避免此类问题。
最后岳教授也提起这次博士答辩的事,说是几位教授还有一些问题想问问,提起这个的时候,他笑着说:“他们哪,说都得好好请教请教你呢。”
初挽:“几位老师说笑了。”
岳教授正色道:“也不是说笑,你在一些领域的研究,比我这些老家伙并不差,三人行必有我师也,你的水平已经不是我们能指点的了。”
其实岳教授说这话倒不是自谦,初挽如今在学术上发表的论文以及影响力,大家都有目共睹。当然她最大成就还是,让西方考古界开始关注到中国考古,开始接纳中国考古,让中国的考古可以走入世界的视野中,在这个改革开放的时代,只是这一点就已经功德无量了。
或许也是因为这些,初挽的博士论文答辩进行得很顺利,当其它准备答辩的博士都小心谨慎的时候,她完全不用担心什么,只是走个流程而已。
于是这一年夏天,她提前拿到了京大考古系的博士学位,顺利毕业了。
此时陆守俨的出国培训已经审批下来了,为了这个,他还特意考了一个BFT考试,这考试是前几年国家外国专家局设立的国家外语考试,专门对党委领导人才考察英语水平的。
他出国是九月份,参加的培训叫高级经营管理培训,到时候初挽会带着孩子和他一起出去,刀鹤兮的房子看起来非常不错,正好可以借住了。
陆守俨安排好一切,也是心情悠闲,这天特意带了两个孩子过来,参加初挽的毕业仪式,拿了相机给她拍照。
两个孩子不到两岁,走起路来还有些摇摇摆摆的,像是小鸭子,陆守俨身形笔挺,特意穿了西装,就这么牵着两个小家伙。
挺拔齐整的男人很是笃定从容的模样,这样的男人无论走到哪里都能吸引众人的目光,更何况现在他竟然领着这么一对团团软软的小家伙。
成熟男人身上似乎弥漫着一种无处不在的威严感,可他的一双儿女又是如此软糯可人,他低首看着两个小家伙,已经偶尔蹲下来说话的样子又是那么温柔。
这种把强大和温柔都演绎到极致的男性气场,让校园里一众学子好奇和惊艳,当然也有人暗地里打听,问起来这是谁。
当知道这人如今的位置时,难免意外,再一打听,知道是初博士的爱人,顿时恍然了。
“怪不得呢,初博士那么优秀,她爱人肯定也优秀。”
“以前咱们学校还有人传人家的闲话呢,说人家嫁了个老头,天底下老头都长这样,那我这辈子就喜欢老头了!”
“他到底多大,他这么年轻就已经到那个位置了?”
“嘘,我听说也就三十刚过,可能三十一吧。”
“那不是还挺年轻的?”
这确实很年轻了,他们学校有些硕士博士在读的,也就是这么大而已,等于这个年纪学校还有人读硕士博士呢,那边人家已经位高权重了。
“是,挺年轻的,听说部队里出来的,立了不少战功,之后到地方干了几年,干得特别突出,听说人家还得出国培训呢,小初老师可能也跟着去。”
大家听得羡慕不已,不过羡慕之余,大家也都叹息:“这才叫珠联璧合呢,也就小初老师那样的,才能配上这样的男人呢!”
初挽多少也听到大家的议论,便低声对陆守俨道:“明明是我毕业典礼,你抢我风头!”
陆守俨道:“那我躲你后面?”
初挽:“算了算了,抢就抢了,咱们是夫妻,就别计较那么多了。”
其实听到别人夸他,她也挺高兴的。
陆守俨笑看着她:“赶紧去参加毕业典礼吧,我看你是优秀毕业生,要上台讲话的。”
初挽:“好像是。”
陆守俨:“你上去吧,我在下面看着。”
初挽便看他一眼:“要不你别看了,我怕你笑。”
陆守俨眸中便果然带了笑:“你这是不好意思了?”
初挽:“哪有,我就是觉得怪怪的,算了,我赶紧过去了。”
初挽作为优秀毕业生,在台上进行毕业感想演讲,刚开始她还下意识看了陆守俨一眼。
他坐在座椅上,左右各搂着一个小家伙,就那么看着台上的她,专注含笑。
她脸上微红,不过还是将注意力集中在自己的演讲上。
她讲了中国文明,讲了中国考古,讲了世界和中国考古的联系,也讲了民族自信心,演讲效果很好,底下一片鼓掌的。
毕业典礼结束,初挽顺利拿到了烫金字的毕业证书。
看着这证书,她难免有些感慨。
这个时候回想下,距离她重新回到这个时代,坐在永陵的牛车上已经过去了四年多了,四年多的时间,她拥有了可以让她全身心偎依的爱人,拥有两个惹人喜欢的孩子,拥有了一个考古博士学位,拥有了丰富的藏品,以及在行内响当当的名声。
当然还拥有了瓷语的成功。
这让她心境格外悠闲,可以从容地享受着时光,不慌不忙地陪伴着孩子,去品味生活的一点一滴。
当然更有心力,去国外走一遭,乘风破浪,开创新的篇章。
第218章
博士毕业后,初挽先懒散了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