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闻言笑容更加灿烂,扭头冲身后一招手,他和他的朋友们又跳进了院子里。
少年对于同龄人还是比较好奇的,一边摘柿子一边问站在树下的岑淮安:“我叫窦百水,你叫什么啊?”
岑淮安也帮着接柿子,抬头说:“岑淮安。”
“你名字真好听!”
“是啊是啊。”
其他少年纷纷应声,一个浓眉大眼但是皮肤有些黑的少年说:“不像我爸,给我取名刘建设,我们那条街,和我重名的就有三!”
“还有我!”留着学生头的一个女孩说:“我爸给我起名刘红心,说是一颗红心向太阳,太土了。”
其他少年也纷纷吐槽自己那被父母随意起的名字。
初夏没有参与这些少年们的说话,看了一会儿他们摘柿子,就进屋去看西北那些家具的摆放了。
蒋外公的字依旧挂在她和岑峥年的卧室里,那字不管什么时候看,那洒脱随意的意境,依旧让人心生向往。
初夏又想起来岑峥年给她写的那幅字,她还小心收在家里,有时候想起来了便会拿出来看看。
自从两人在京城团聚后,就没再互相写过信,岑峥年也没有再用毛笔写过字。
初夏忽然起了兴致,从包里掏出来纸笔,把屋里的桌子稍微擦了下,伏在桌子上写信。
不过刚写了个岑峥年的名字,初夏就不知道怎么往下写了。
她抬头看向窗外,外面那些少年和岑淮安正欢快地摘着柿子,整个院子里都飘荡着他们快乐的声音。
初夏嘴角往上翘起,知道写什么了。
“峥年,今天我和安安来四合院看西北送来的家具了。四合院和买之前变化不大,只不过那会儿光秃秃的柿子树,现在挂满了柿子。
在这里我和安安遇到一群有趣的少年……”
初夏把之前窦柏水从墙头出来,还有几人的对话,摘柿子的场景都写进信里。
“我进了房间,再次看到了外公写的字,让我想起来了第一次去西北的情形。
那时你还连夜给我写了一幅字,现在想起那时我看到字的心情,心里还是喜悦的。幸好当时安安不知道那首诗的意思,让我少了些尴尬。
只不过遗憾的是,自从来京城后,我没再见你写过那样的字。”
等外面摘柿子结束,初夏的信也写完了,她最后写到:
“熟透的柿子被安安和几个少年摘进了筐里,他们非常开心,我望着他们,只觉得美好的日子也不过如此了。可惜你没有看到这些场景,我希望下次摘柿子的时候你也在。”
初夏把写好的信折起来,从四合院回家的时候,她去店里买了信封。
岑淮安还奇怪了下,爸爸、爷爷奶奶都在京城,妈妈要给谁写信?
初夏接触到他疑惑的目光,把信封分给了他几个:“这些给你用。”
岑淮安每个月还会给梁州的邦子和西北的小伙伴们写信。
这是岑淮安一直没有断了联系的朋友,他们现在都在上高中,几人还和岑淮安约好了,等着他们考来京城,和岑淮安一起上大学。
岑淮安不再想初夏拿着的那些信纸了,他以为都是给他买的。
只可惜等他信纸用完了去问他妈妈要时,初夏摊手说:“我的也用完了。”
*
岑峥年晚上回家,在卧室桌子上看到一个信封,他以为是初夏的信,没有在意。
但他把工作演算纸放桌子上时,余光看到了信封上收信人的名字,是他自己。
岑峥年眼里露出疑惑,把信封拿起来,信封上熟悉的字体和寄信人让他眼里露出笑意。
岑峥年打开了信封,从里面抽出来信纸,打开来,入眼就让他陷入了回忆。
他手轻轻摩挲着信封上的字体,他很久没收到过初夏的信了。
岑峥年收回思绪,从信的第一行开始往下看。
越看他脸上的笑意越止不住,脑海里浮现了初夏写的那些场景。
岑淮安和几个少年摘柿子,她进房里看家具,还有外公的字。
看到后面,岑峥年怔愣了下,随即想到收到的那封初夏说西北水果和牛羊肉好吃的那封信。
他笑着摇摇头,心里却升起愧疚,拿着手中的信便进了书房。
初夏就坐在客厅里看今天的病人病例,望见岑峥年的身影,还有他手里的信,她嘴角立马弯起来。
岑淮安正在吃苹果,注意到了初夏的笑容,他疑惑地顺着她目光看过去,只看到他爸爸的身影,他更疑惑了:妈妈在笑什么?
等到岑峥年拿着一幅写好毛笔字从书房出来时,岑淮安还在不解。
直到岑峥年笑着把那幅字送到初夏面前:“这幅字喜欢吗?”
初夏打开字时,岑淮安看到了上面写的诗,“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岑淮安蓦地瞪大了眼睛,看看岑峥年又看看初夏,往沙发旁边挪了挪,努力让自己的存在感低一些。
初夏只看了一眼,就立马合上了,脸上染上薄红,嘴角的笑意怎么都压不下去。
她仰头看着岑峥年,心情极好地点头:“喜欢!”
岑峥年坐在了她身旁:“不看完吗?”
初夏摇头,她还记得岑淮安在客厅呢:“回房再看。”
岑峥年笑着说:“好。”
岑淮安感觉自己就像客厅里的那个灯泡,又大又亮。
后面的信岑峥年也是回房里看完的,他把信小心收起来,目光落在一旁欣赏着他写的字的初夏身上。
“我也希望下次摘柿子时,我和你、安安在一起。”
只是最近岑峥年他们的工作又忙了起来,因为他们今年有个新任务,是和外国合作的,这也是华国首次研究国际的任务。
如果这次的任务取得圆满成功,那以后他们的工作和国际上的合作还会有很多。
这段日子他们正努力搞着研究,希望把完成任务的时间缩得越短越好。
初夏终于把字看满足了,将字收起来说:“今年的柿子都摘完了,你等下一年吧。”
岑峥年沉默了下:“好。”
*
蒋知达在羊城终于跑好了BB机的单子,整个人瘦了一圈,但人更加精神了。
他回到京城的第一件事就是好好睡一觉,连睡了一天一夜才觉得补过来觉。
如果不是饿得肚子受不了,他还能继续睡。
在云梦泽大口大口吃着饭填饱肚子的蒋知达,把从房里带出来的一个手提包扔给沈川。
“给你们在羊城带的东西。”
“BB机?”沈川打开背包拿起来一个说:“这玩意儿我有啊。”
蒋知达:“这是我的厂做的,感受一下。”
沈川打开操作,眼里露出来些惊讶:“感觉是比我那个好用点,居然可以显示汉字!”
“一人一个,剩下的当员工福利,红孝,你来负责吧。”
屠红孝已经挑出来一个黑色的BB机拿着了,闻言点头说:“好。”
本身员工福利这块就是屠红孝在管,他知道能用什么样的方法把福利发下去,还会让员工在云梦泽工作更加卖力。
周日蒋知达去蒋外公家里,跟发玩具一样,一人发一台BB机,语气豪气:“新产品,都用用看。”
章麓只知道有BB机,但从来没用过,她拿到BB机,脸上露出来好奇,琢磨了一会儿就会用了。
这个必须得结合电话来呼人。
比如要找一个人,就打电给公共寻呼台,寻呼台话务员会记下你要呼的号码和内容,通过无线信道中发出去。
接收到的人可以在附近找个公共电话给你打过来。
公共寻呼台有人工和自动两个,打不同的寻呼台,操作方式略有些不同,但核心的步骤是差不多的。
蒋外公家里就有公共电话,章麓拿着BB机,没忍住跑到电话旁打了公共寻呼台,呼了岑淮安BB机。
岑淮安手中的BB机立马发出“哔哔哔”的声音。
他打开BB机,上面正写着章麓刚刚传呼他的内容,他眼里露出来些惊奇。
BB机那么小,却可以有这样的功能,岑淮安想拆开小机器里面看看了。
初夏看出来他眼里的好奇,和他说:“其实这个机器容易做,重点是能支持BB机传送消息的无线技术。”
岑淮安闻言,低头看着BB机眼里露出思索,对无线技术起了兴趣。
从蒋外公家里回去时,岑淮安和初夏说他想去书店。
在新华书店里,岑淮安借了些关于无线信息类知识的书。
岑淮安对于什么知识感兴趣了都是这样,在书店里买书回去看。
等了解得差不多了,他明白其中的原理了,把书收起来,再研究下一个知识。
岑淮安喜欢接受新知识的过程,让他对这个世界了解得更深,探索到更多的奥秘。
初夏除了去蒋外公家里,有空还会带着岑淮安或者自己去一趟干休所。
给蒋胜男和岑父带些吃的喝的,给两人把把脉,给岑父针灸调理身体。
岑父的胳膊这会儿好了很多了。虽说比不上以前没病的时候,但这会儿不再像之前那样时不时就犯病了,也没有之前沉重的感觉了。
他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初夏没调理之前,他身体那些暗伤给他的折磨很痛苦。
不是要命的伤,可那种疼得折磨,让人恨不得不要这条命。
岑父还是属于意志力比较坚强的人,他很能忍了。放在其他人身上,那么多的暗伤,不一定忍得下来。
初夏给岑父施针的方案也一直在变,她很用心想把岑父的身体调理好,就算没有达到最好的效果,能减轻他的痛苦也是好的。
蒋胜男在干休所认识了很多邻居,她们现在说话不会说工作。工作都涉密,更多的说的都是小辈们。
蒋胜男是大肆夸奖初夏,每次出去,夸奖儿媳妇儿的话就在嘴边,说都说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