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知仪往家里走着说:“对。小然哥事业有成,家庭和睦,长相也挑不出来毛病,我去国外也等了我这么多年,爸你还有哪里不满意的吗?”
蒋二舅神色一怔,皱眉仔细想着,确实挑不出来钱然的毛病,甚至还觉得这女婿挺好的。
“他年纪有点大。”想了半天蒋二舅说出来这么一句。
蒋知仪:“年纪大会疼人。”
这本来也不算问题,很多父母就喜欢女儿嫁得男方年纪大几岁,可以把闺女照顾得更好。
蒋二舅心里更加郁闷了,女儿没回来多久,现在又要被一匹狼叼走了。
不过儿大当婚女大当嫁,知仪也确实到了该结婚的年纪了。钱然这小辈也不错。
“你们两个到什么地步了?”
蒋知仪:“谈婚论嫁的地步。”
“咳咳咳!”蒋二舅被自己的口水呛得剧烈咳嗽起来,咳了半天才震惊地开口:“你……你俩!”
“不是你想的那样,就是我们该结婚了。应该过几天他父母就会上门谈定亲的事。”
蒋二舅差点又被呛到,这一个又一个的消息,让他实在没办法一时间都接受得了。
“怎么这么快?”
“不快了。”蒋知仪说:“我们谈好几年了。爸,回家你和妈说吧,我怕我俩说着说着又吵起来。”
蒋二舅一脸头疼的表情。
*
云梦泽里,章麓一早起来就过来了。
她现在习惯了每天跑步,早上到点就醒了,那会儿她爸妈都还睡觉呢。
章麓没有吵醒他们,起床后跑了好几圈回来,顺带还买了早餐。到家正好她爸妈都起来了。
吃着早饭,章麓和她们说自己要出去玩的事情。
蒋知观看到章麓的头发就觉得眼睛疼,听到她的话,赶紧摆手说:“去吧去吧,你那头发看得我难受。”
章麓三下五除二吃了好几个包子,端起碗一口把豆浆喝了,抹了下嘴就跑了。
蒋知观和章未看着她吃饭风卷残云的模样,眼睛都瞪大了。
等章麓跑出去之后,蒋知观眼里露出来难过:“麓麓在军校里一定吃了不少苦。”
章未叹口气:“唉,谁让她喜欢这个呢。”
如果不是章麓自己喜欢,章未是绝对不会让闺女考军校的。
两人吃着早饭,也觉得嘴里的饭菜味道没那么好了。
章麓没想那么多,在特训的时候她们被训练出了吃饭的速度,吃不快休息时间就会少,甚至可能休息时间过了还吃不完,到时候只能饿肚子了。
她坐公交车晃晃悠悠到云梦泽,云梦泽都还没开门呢。
蒋知达昨晚上也没住这里,要不是章麓带着她那张特殊的卡,可能门都进不去。
她样子变化太大了,加上云梦泽现在也换过新人,认不出来她很正常。
待在蒋知达留的特殊包厢里,章麓给自己的朋友一个个打电话,用BB机传呼。
接到电话的全都满口答应说过来,高兴得不行,让章麓在云梦泽等着。
她的这些朋友和章麓好久不见了,正是想得不行的时候。
唐颂是第一个到云梦泽的,他接到电话,连公交车都不愿意等,直接打了车过来。
在包厢门口深呼吸了几下,唐颂平复了呼吸,终于看起来整个人没那么激动了,他敲了敲门。
熟悉的开朗声音在门内响起:“进来,不用敲门!”
唐颂推开门进去,就看到一个剃着寸头,穿着毛衣迷彩裤子,高帮皮靴的章麓坐在里面。
他一时间没敢认,迟疑着喊了声:“章麓?”
“是我!怎么,换个发型就不认识我啦?”章麓捋了把头,拍拍自己身旁的位置说:“快进来坐,我刚点了一首军中绿花,你会唱不?会唱咱俩一起唱。”
还是唐颂熟悉的声音和小太阳性格,永远不会让你觉得她难以接近,就算你话不多,她也会一直带着你,让你不会无聊。
唐颂走过去坐在她身旁,还在看着她的头发,自从章麓上大学之后,他们就没再见过面,她的模样变化实在太大了。
不过不管再怎么变,她的性格还是以前的模样,还是唐颂熟悉的她。
他实在是太想章麓了,此时看到她,总想多看几眼,等到她开学后,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面。
章麓把另一只的话筒塞到唐颂的手里:“开始了!寒风飘飘落叶……”
章麓唱起来,明明是带着淡淡伤愁的歌曲,她唱着却明媚阳光,好像唱振奋人心的军歌一样。
没有听到唐颂的声音,蒋知仪还转头专门看着他,示意他跟着她一起唱。
唐颂拿起话筒,两人一句一句地唱起来。他唱得比章麓更有歌曲本身的韵味,唱出了他自己的心情,他的眼神也一直没离开章麓。
但章麓沉浸在歌曲里,完全没有注意到。
正唱着,其他同学陆陆续续推开门进来了,并没有打扰两人唱歌。
等她们唱完,一群人欢呼着鼓掌,喊着“好!”“再来一首!”
章麓脸上带着向日葵一样灿烂的笑容朝他们疯狂招手:“大家好,下面我为大家带来一首《打靶归来》!”
“好!”
“哦哦哦~”
一群人非常捧场,章麓又高声唱起来,这首歌大家都会,上学的时候音乐老师教了大家,然后同学们用这首歌合唱去比赛。
一下子整个包厢都是“日落西山红霞飞”的声音,震耳欲聋。
岑淮安一推开包厢的门,耳朵差点要被震掉。
他揉了揉耳朵,适应了一会儿才进去,发现大家唱歌都玩嗨了,一群人好像真的变成了那些“打靶归来”的战士们,比谁的声音大,比谁更快乐。
唐颂没有和其他人一起疯,他的话筒也给了别人,但是他一直坐在章麓身旁,看着她大声唱歌,就像一个不知疲倦的太阳,努力用歌声照亮周围。
等一首歌结束,岑淮安才走进去,不过他没有去唱歌的地方,而是走到台球桌旁边,听着一群人鬼哭狼嚎,他默默拿起台球杆打球。
他自己打了一局球,章麓才把话筒给别人,跑到一边喝水,也看到了他。
章麓拿着饮料跑过去:“安安,你怎么不去唱歌?”
岑淮安半弯着腰,眼睛看着杆子对准的球,一球杆过去,球稳稳地进洞,他直起身子说:“五音不全。”
章麓确实没有听过岑淮安唱歌,信了他这个说法。
“要吃东西吗?还有饮品,小叔店里的大厨有没放假的。”
岑淮安:“等我打完这局。”
章麓把饮料放在一边,也拿了一个球杆:“我和你打吧,看我手生没有。”
唐颂就站在两人不远处,章麓离开唱歌的同学里,他也出来了。
闻言他上前几步说:“我给你们做裁判。”
“好啊!唐颂我记得你打台球也不错吧?”
唐颂:“能打。”
“那等我和安安打完,我们也打一局?”
唐颂自然没有不应的,甚至心脏都跳动得有些快了,既希望岑淮安和章麓的球局快点打完,又希望他们慢点,给他足够准备的时间。
有人注意到章麓和岑淮安在打台球,围了过来,不过还有很多人依旧在唱歌。
大家都懂台球的规矩,只看,绝不插嘴影响两人。
也有人看他们打球手痒痒,正好旁边有球台,找个同伴也一起打。
那边岑淮安一杆一球,没有给章麓机会,全进。他先开球。
章麓自己没打上,也没觉得有什么,还笑着夸岑淮安技术厉害。
“安安,你是不是在家偷偷练了,以前最起码还给我一次打的机会。”
岑淮安擦着球杆说:“今天手感好。”
章麓说好了和唐颂打,也就没再和岑淮安打球,她问唐颂准备好了没有。
唐颂点头,他先开局。
章麓拿着球杆坐在一旁,喝口水和身旁的岑淮安说:“希望唐颂给我出杆的机会。”
话音刚落,唐颂一杆打出去,那个球差一点点进洞,他朝章麓笑了下:“差一点,该你了。”
章麓瞬间来了精神,拿起球杆过去,对着唐颂咧嘴一笑:“这可是你给我的机会,这局我肯定赢了!”
唐颂:“嗯,那也是我技不如人。”
章麓“哈哈”笑着:“我开玩笑的,我哪有那么厉害,好久不碰台球了。”
她活动了下手腕,弯下身子,神色立马认真起来。
此时的章麓,没了刚刚言笑晏晏开朗活泼的模样,整个人如同一只蓄势待发的猎豹,正准备扑捉猎物。
现在唐颂才发现章麓真正的变化在那里,不是外表,而是迎敌的气势,那是真的在军队里历练过才有的,如同利剑出鞘,势不可当!
岑淮安看着章麓,身子也站直了,眼里神色起了变化,他和唐颂心里的想法一样,部队对章麓的改变很大。
章麓一杆杆打出去,球一颗颗地进洞,她没有骄傲,没有笑容,神色还是和一开始一样,眼睛盯着台面上的球,现在它们就是她的敌人。
一颗又一颗,直到最后一颗进洞,章麓身上的气势忽然一收,特别开心地朝岑淮安、唐颂笑着:“我赢了!”
笑容纯粹得像个小孩子,一点看不出来刚刚她打球的凶猛。
那些刚刚被章麓打球气势惊到的同学,此时也纷纷回过头来,鼓掌欢呼。
章麓让他们不要鼓掌,她跑到唐颂面前,往他手里塞了颗糖:“呐,输了也不要哭,有糖吃。”
这是刚才章麓在桌子上随手拿的,她放在口袋里准备自己吃的,唐颂输了正好拿来安慰他。
送完糖,章麓跑到岑淮安面前,笑得眼睛弯成了两个月牙:“我厉害吧!刚刚要是我开局,或许就是我赢了。”
岑淮安:“那再来一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