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脑袋真是神奇,可以容纳人生这么长这么杂这么多的记忆。
任娇娇已经感觉到陈国伟踏进校园后, 整个任情绪开始慢慢不一样。
她乖巧跟着他, 走过一处又一处。安静听他说着,那属于他的四年的青春回忆。
清华的校园很大,两人走了一下午都没走完。
但是天色暗了, 两人也只能离开。
本来陈国伟还想带任娇娇体验一下清大的食堂的,但是还没完全开学, 食堂并未完全开放, 加上新生陆陆续续报道,人比较挤,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
这半天走下来,任娇娇也是腿都算了。
吃过完饭后就回了酒店, 实在没力气再去感受京城的夜景。
陈国伟洗澡出来,看着懒洋洋躺在床上的妻子, 笑着走到床尾坐下,开始帮她揉脚。
开始疼的任娇娇哼哼唧唧叫,但很快沉醉在他娴熟的按摩技术里。
走了一天路按摩脚,酸爽,却也是得劲的很。
陈国伟非常有耐心按了许久,把妻子此后舒服了,那双手才一点点不安分网上移。
“你舒服了,接下来是不是该到我了,嗯?”
那一声富有磁性的嗯,要人命似的。
任娇娇身子本能不争气发软,被那故意用声音诱惑自己的人轻而易举推倒。
她双手若有虚无撑住他双肩,声音带着微微颤抖说:“你不累吗?这几天都没好好休息,今天还走了那么久的路。”
“不累。”说完这话,头就埋向她脖颈。
酥麻的感觉直串头皮,任娇娇轻轻叹了口气。
这人为什么年纪越长精力越充沛呢,一点都不就像已经三十的人。
*
因为睡的晚,第二天早起床去看故宫的计划搁浅了。
任娇娇被折腾的太累,睡到大中午都不愿意起床,甚至午饭都是陈国伟去外面买回来的。
不仅如此,饭都是陈国伟一口一口喂进她嘴里的。
吃饱喝足,任娇娇终于有力气了,瞪了丈夫一眼,娇嗔责备道:“你是想把我累死吗?昨天晚上那样苦苦哀求,你都当听不见。”
陈国伟知道妻子今天累成这样,除了这几天的积攒,自己昨晚上的行为也是要负一半责任,笑呵呵道:“我知错了。”但不改。
任娇娇显然也清楚的很,轻哼了声,“这话你都说过多少遍了,但每次都是说说而已。你看,因为你,我今天都没办法去逛故宫。”
她是真的好疲惫,不过声音大点说了两句,就累的她又想睡觉了。
陈国伟依旧好脾气认着错:“故宫下次再带你去,别生气呵。”
“下次,下次什么时候?”任娇娇边说边整个人往被窝里钻,不行了,饱暖困意来,她得睡个午觉。
“后天我就要开学了,你参加完研讨会也要回去。我们离的这么远,下次什么时候能去看故宫。”任娇娇越说越小声,现在不仅困,还伤感了。
陈国伟在她额头上轻轻亲了口,哄到:“放假我就过来看你,以后有要来京城开会的,我都争取过来。”
“你当我不了解你的工作性质,过年都要轮流休假。从省城坐火车过来都要几天,你能有这么长假期的时候?”
这么说确实,陈国伟叹了口气,也跟着伤感了。
任娇娇也不是想要把丈夫说伤心,在陷入沉睡前,她反过来安慰他:“没关系,我还有寒暑假,一放假就回家陪你。换个角度看,其实一个学期的时间,也跟你每次发射卫星出差的时间差不多。”
“是啊,都差不多。”陈国伟拨了拨妻子额头凌乱的刘海,看着已经闭眼谁去的她,柔声说完下半句:“只是以前都是你等我,现在换我等你啦。”
这一天,疲惫不已的任娇娇在酒店从白天睡到黑夜,又从黑夜睡到白天。
饱饱睡了一整天醒来,整个任格外精神抖擞。
她觉得自己现在精神的可以去参加马拉松跑步,当然了,只是觉得,有时候人的自我感觉会特别离谱。
洗漱好后,她问丈夫:“今天我们有什么安排?”
“上午还是去看故宫,下午送你回学校。”昨天妻子在睡觉的时候,他想了一天,不忍让整个成为遗憾,于是下午独自一人去故宫售票处排队买好了今天的门票。
任娇娇不知,问:“来得及吗?我们还要买票。”
排队需要时间,进去后参观也需要时间。故宫那么大,也不是说从午门进去神武门出来就行。
陈国伟变魔术般,从口袋里掏出两张票,轻轻在任娇娇跟前晃了晃。
任娇娇拿过一看,欣喜道:“哪来的?”随后板起脸,有些担心问:“你不会是找黄牛买的吧。”
“黄牛?”这个陈国伟还真没想到,有些遗憾说:“早知道多出点钱,直接跟黄牛买了,就不用浪费那么多时间排队。”
不过这话却被妻子义正言辞训斥:“你找黄牛买票,就是对他们高价倒卖票据行为的支持,怎么可以支持这种行为呢。”
任娇娇之所以对黄牛如此深恶痛绝,主要还是因为自己参与编剧的第一部舞台剧,在火起来后就被黄牛盯上,导致很多喜欢话剧却花不起高价钱的人遗憾错过。
陈国伟没想到自己一句玩笑话让妻子板起脸批评,连忙解释:“逗你的,我怎么会去找黄牛买票。这是昨天你睡着时,我自己去排队买的。”
“那就好。”任娇娇开心在他脸上亲了口,“老公,你太棒了,你真是天下最最最好的老公。”
夸完她就开始催促陈国伟去洗漱,想快点出发。
终究,任娇娇还是实现了,开学前看故宫的愿望。
晚上吃过晚饭,两人依依不舍在学校门口道别。
如果不是因为开学第一天太多东西需要熟悉,任娇娇也不想回学校住。
不过也好,陈国伟也要为这次研讨会做些准备,明天要去清华大学找自己曾经的老师。接下来的几天两人都会过的很充实。
分别前,任娇娇叮嘱:“忙完了要来学校找我。”
“好,明天你放学后,我在校门口等你一起吃晚饭。”
任娇娇诶了声,其实这几天两人虽然不住在一起,但也是能每天见上一面的。
两人站在门口的一会功夫,俊男美女太养眼了,惹得不少进出的学生注目,其实主要是看陈国伟。
“你快回酒店吧,太晚了走夜路不安全。”其实是被人看的,她有一种自己专属的东西被别人偷窥的错觉。
“好,你先快进去吧,我看着你。”
“不,你先走,我看着你。”
“我不放心,你先进去吧。”
任娇娇拗不过陈国伟,只得妥协。
她一步三回头,不断挥手示意他也快点回去,别站在校门口招蜂引蝶。
*
回到寝室,任娇娇发现只有马静云一个,问:“司琴呢?”
“哦,她去医院了。”
听到医院,任娇娇忙又问:“司琴不舒服?”
语气多了几分急切和关心。
马静云解释:“不是啦,她男朋友是协程医院的医生,下午她给男朋友打电话,知道他不小心扭到了脚,赶过去看他了。”
“原来是这样。”任娇娇看了眼外头,天都黑的很彻底了,有些担心她的安全。
好在没多久,江司琴就回来了。
看到两位室友,立刻气呼呼吐槽,“现在真是什么样的病人都有。”
马静云问:“怎么了?”
“我男朋友有个病人,一个六岁的小女孩,简直让人无语。”
在江司琴带着愤恨的转述中,任娇娇和马静云大概知道了是怎么回事。
江司琴男朋友是协程医院肿瘤科医生,这个小女孩是他的病人。
说起来这小女孩也是可怜人,小小年纪就得了这样的重病。生病后父亲认为这个病是没得治的,不想浪费钱财,于是卷走了家里大部分钱财,丢下孩子跑得无影无踪。也幸好还有个负责人的母亲,对她不离不弃,愿意不惜一切代价救治,不然估计早没了。
江司琴男朋友心地善良,同情小女孩小小年纪就得了重病,不免对小女孩多了几分关心。这小女孩母女呢,可能就将医生当成了救命稻草,经常有事没事就喊医生叔叔。
好几次江司琴男朋友就因为被这对母女牵绊,鸽了和江司琴的约会。
次数一多,江司琴也从同情这对母女到烦了她们,觉得她们多少有些得寸进尺,利用别人的同情心。
但每次江司琴这么而抱怨,比她年长六岁的男朋友就板起脸训斥她,说她年纪轻阅历少,根本不理解病人的无助。
因为这个,两人好吵过几次架。最严重一次还冷战了一个星期,最后以男朋友低头和解。
而这一次江司琴男朋友之所以会扭到脚,也是因为这个小女孩突然又哭又闹不肯吃药,任凭护士母亲怎么哄都没用。最后小女孩的母亲只得求助医生,也就是江司琴男朋友。
江司琴男朋友听后,当然不忍心不管。看完病人就立刻去小女孩病房,可能是等的太久,小女孩就跟发了疯一样,对来劝她的江司琴又推又撞。江司琴男朋友一个不小心被推倒,把脚给扭伤了。
可就算这样,他还是忍着腿痛安抚好病人吃药。
等到回到自己诊室,脚踝已经肿的跟猪头一样。
“你们说,这小女孩是不是太过分了?”江司琴说完,愤愤不平问两个室友。
任娇娇也不知道怎么说,也不能说江司琴男朋友不对,他是个关心病人的医生。病人也好像没有错,生病的人本来情绪就容易波动。
只是这事听上去也确实觉得怪怪的,具体又说不出哪里怪,所以她们也不知道怎么开解江司琴。
任娇娇问:“你男朋友现在没事吧。”
江司琴叹了口气:“反正脚肿的很厉害,他们主任让他在家休息两天,就是不知道他会不会安分在家休息。我不管了,也管不了,反正都给他买好菜了,够他吃几天。”
嘴里说着负气话,但任娇娇看的出来,如果有什么事,她肯定做不到不管。
果然,江司琴洗了个澡出来,终究还是放心不下,拿着电话卡下楼去电话亭给男朋友打电话。
马静云看的连啧了几声,“感情可真是女人致命的牵绊,我还是不要那么快找对象的好。”
任娇娇笑:“这么快就改口了?是谁下午才说要抓紧找个对象的。”
“是我是我,我就是这么善变,所以还是不要谈恋爱的好。”马静云不想说这个,兴致勃勃问任娇娇:“明天就要上课了,你会紧张?”
“有一点紧张。”
“听说像我们这样考进来的,学校一般要求都不会太严,也不知道会不会安排怎样的老师叫我们。”马静云说这话的时候,默认是会没那么好,但任娇娇接下来的话却成功安抚了她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