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银子拿,除非是极端情况,不然的话上门来寻仇的人也不在意多等那么几天,自然也就会给叶朔几分薄面,相互约定,不会在酒楼里头动手。
躲在酒楼里头的人心里头更是清楚,自己现在不过是冤大头罢了,但无奈,当一个人渴极了的时候,哪怕知道面前的水里头下了毒药,但该喝还是要喝,所谓饮鸩止渴,不外如是。
也就半年多时间吧,叶朔的名号就从一开始的九公子,变成了如今的总瓢把子。
殿下他马上就要在这江湖里头混出名堂来了……
小路子凌乱不已。
但小路子不明白的是,这么做对殿下究竟有什么好处呢?他自己又不怎么赚钱。
然而小路子不知道,名利名利,名与利向来是分割不开的,一个人若是有了名,钱财这种东西,自然而然就会找上们来了,只看你想不想做。
没过多久,叶朔又跟梁州知州申请开了一家赌坊。
说是赌坊,但其实就是供城中豪绅谈生意和放松的地方,类似于赌城的模式,只不过叶朔不坑平民百姓,进入之前要先验资。
为防止有人在里头输的倾家荡产,等豪绅们带来的银钱只剩下三成的时候,赌坊里头便会有人提醒,强制让他们下线。
而这种模式,一开始买账的人并不多,毕竟豪绅们又不是傻子,又验资又这样限制那样限制的,当他们是泥捏的啊?
但无奈,清露坊里头环境好,服务好,关键是花样多,很多都是他们之前从未听说过的新奇玩意儿,就算是有诸多毛病,似乎也不是全然忍不得。
一来二去的,加上叶朔名声的影响,清露坊的生意还真红火了起来。
再然后就是同城快递了,这个世界有功夫存在,会功夫的人跑起腿来比现代的外卖小哥儿可快多了。
以及梁州官方设置的教坊,明明有更好的办法吸金,其中大多都是官员的女眷,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何须要贪那一点卖身子的钱呢?
还有就是,除却女子,男子亦可出卖男色,梁州经商的女子可是不少。
营销这一块,古人还是不行啊,差太远了。
梁州知州尝试性的进行改变之后,发现还真是的,不叫里头的人出卖身子时,梁洲城的富豪们反而更舍得往里头砸银子了,也不知道是为何。
从前的梁州经济倒是发达,但没什么娱乐,银钱不流通,也就是看着好看罢了。
现在突然出现了这么多新奇的玩意儿,大家的银子自然也就有了去处。
短短一年时间里,看着长势喜人的税收,梁州知州兴奋之下,当即就将叶朔引为知己。
看着兄弟长兄弟短的两个人,小路子在一旁只能为知州祈祷,希望他永远都不会有知道真相的那一天。
转眼,两年过去,身心俱疲的景文帝最终决定南巡,亲自动手,将那些毒瘤一一拔除。
正好,路过梁州的时候,还能顺便去看看小王八蛋最近如何了。
随着太子与他关系僵硬,其余诸位皇子明争暗斗,如今的景文帝也就只有在提起自己小儿子的时候,心里头才会觉得轻松几分了。
第167章 发展
虽说景文帝的目的是为了清理南方的官场, 但他到底顾及着太子的面子,并未明说,明面上, 景文帝只是说九皇子逃家在外已经两年了, 想去看看他此刻如何了,以及去看一看南方最近的风土人情。
圣上宠爱九皇子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更夸张的情况从前不是没有过, 两年多前圣上还想着把九皇子一直养在宫里头,就这么养他一辈子呢,如今只不过是专程去瞧一瞧他, 这有什么不能理解的?
听闻此消息, 众人只觉得圣上似是对九皇子过于宠爱了,已然到了远超寻常的地步。
九皇子离宫两年恩宠非但没有减少,依旧时刻被圣上牵挂着,如此殊荣,古今罕见。
只有太子知道,父皇此举看小九是假,动手是真。
父皇他当真,一点情面都不顾。
太子仰面, 满目的颓然。
又过了几日,景文帝拟定好了南巡的名单,除了太子,剩下的有实权的皇子他一律没带, 只带了四五七八这几个儿子, 留下大皇子跟二皇子, 还有六皇子在这上京城里头。
父皇他,终究是待太子不同。
得知这个消息, 大皇子不由得嗤笑一声,眼中却隐隐带着愤怒和伤心。
即使太子已然荒唐至此,父皇他依旧不肯放弃,还对太子心怀希望,妄图将他重新拉上正途。
就太子做下的那些事儿,若换成是自己,都不知道要死多少回了!
没有得到过父母之爱的孩子,不论长到多大的年纪,都很难感觉到圆满,永远都缺失了一块,永远都有所缺憾。
在大皇子看来景文帝如此大费周章,亲手将太子的后路断绝是为了挽救太子,毕竟将那些脏的臭的统统拔除之后,再过个几年,景文帝再给太子分派几个像样的差事,太子就又变成了当初那个清清白白的太子了。
父皇他当真是煞费苦心。
但在太子眼里,父皇南巡虽然带上了他,却又将他软禁在船上的房间里头,不准他外出,不准他见人,就让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大厦将倾,委实是过于残忍。
太子不知道悬在头顶的利剑何时才会落下,日日惊惧惶恐,日子久了,心中不免怨怼丛生。
等船只到了邴洲的时候,景文帝便命人将太子放在此处,并派人看守。
临分别的时候,景文帝道:“此事一过,还望你长些教训。”
景文帝之所以带太子过来,就是为了让他长长记性,省得这次之后,下回再犯。
景文帝本想让他亲眼看看那些人都做了些什么,下场又是如何的惨烈,但最终,景文帝实在是没能狠得下心来,便提前让太子下了船。
“你就待在这里,好好反省反省吧!”
掩住自己心中的复杂与叹息,景文帝甩袖离去。
河岸的狂风吹动着太子的衣袍,发出猎猎的声响,烈日底下的太子低着头,让人分辨不出他此刻的表情。
一向胆大的五皇子站在船上看着这一幕,忍不住吞了吞口水,一路上竟是半点声音都不敢发出。
待太子走后,四五七八没有一个胆敢造次,偌大的船上,简直安静的可怕。
所有人都小心翼翼,生怕行差踏错,成了皇帝与太子博弈的牺牲品。
皇子与皇帝之间,如今半点都不像是父子。
大船顺流而下,在这样一个情绪之中,渐渐靠近梁州。
另一边。
完全不知道大部队已经逐渐逼近自己了,毕竟叶朔就只管他娘跟尖尖好不好,其他的懒得打听也不敢打听,因为打听出来的答案必定不如人意,不如不知。
逃避虽然可耻,但十分有用。
叶朔照常朝小路子招招手,管小路子要自己今天的行程表。
两年时间一过,叶朔在梁州的生活已经渐渐走上了正轨,每天只需要视察视察名下的场子,收收租子便能过活。
叶朔赚钱虽然多,但花的也厉害,尤其是对梁州城的建设,他更是当仁不让,投资起来那叫一个狠,天天大把大把的银子往外头砸,以至于梁州知州每每都会禁不住产生错觉,总觉得眼前这个青年比自己这个知州还要在意梁州的发展一样……
这位九公子,完完全全将梁州当成是自己的家一样在建设。
舍得出银子又不图回报,这样的人没有哪个知州会不喜欢。
尽管梁州知州比叶朔要大上十来岁,三十多马上都快四十了,但他如今再看叶朔,就跟看自己亲兄弟没什么两样,不,不对,比亲兄弟还要亲。
这样的好人上哪儿找去啊!
天上掉馅饼也不过如此了。
短短两年的时间,梁洲城的道路拓宽了一倍不止。道路变得宽阔和平整了,来往行商就变得更加方便了。
梁州老城区想要改变不容易,但还可以开发新城区啊,城市扩张不就是这个样子的么?
梁洲城中大片空置的土地被利用了起来,更整齐统一的房屋,更好的道路规划,更宽阔的道路,更优美的居住环境,无一不吸引着豪商们的目光。
尤其是新城区的下水跟排污,老城区的各种基础设施,完全不能跟其同日而语。
不必想,新城区的建设叶朔必然有参与其中,尤其是新城区的商业一条街,更是叶朔亲自设计,自掏腰包建设完成的。
其中商铺官府占四成,叶朔占六成,起初梁州知州还觉得自己兄弟实在是善良,免费帮他们建设房屋也就算了,还一口气让出了将近一半的利,结果等一季的营业额出来之后,知州这才明白,自己实在是高兴的太早了。
哪怕只有六成,他也都赚翻了好吗!
果然无奸不商,商人又怎么会让自己吃亏呢?
梁州的基础设施优化之后,不论是环境还是其他,都硬生生的拔高了一大截,这种情况下其他城池的富商们自然会渐渐流向梁州。
在同样的花费下,谁不想享受更好的资源呢?
梁州的街道又宽又平整,他们买卖交易的时候来往马车都比在其他地方要方便。
从前梁州富归富,但也只是相对而言,对比起盛洲和业陵等地来说,还是差了不少,但如今梁州却是已经逐渐追赶了上来。
而豪商来的越多,叶朔赚的银子就越多,之前的前期投入就都不算什么了,他的生意也越发的红火了,算是良性循环。
既然梁州富裕起来了,税收自然就会跟着水涨船高,税收多了,对于穷苦百姓的安置问题也就提上了日程,再加上叶朔的慷慨解囊,城西那边,安置房也跟着成片成片的建成。
之前叶朔人手不够,专门问曾墨淮要了几个学生过来,有这几个学生带队,叶朔手里头的几支施工队可谓是又快又好,工程质量就更不用说了,有叶朔亲自把关,实在是没得挑。
闲暇的时候,就连其他城池的人也会邀请这些施工队过去,而背后的叶朔自然是赚的盆满钵满。
除此之外,叶朔还拿大把的银子,特设了几个奖项,不必提,自然是有关于创新的。
不论是哪方面的创新,叶朔来者不拒。
叶朔毕竟只有一个人,而大周的发展却需要所有人共同推动,揠苗助长终究不可取,还是要把所有人的积极性都调动起来,共同进步才行。
重赏之下,梁洲城自然是百花齐放。
而科技的进步,往往能够推动农业的发展。
梁州知州总觉得再这么发展个几年,自己高升之路已然是近在眼前,到时候封侯拜相都不再是梦。
大约是梁州发展的势头太过迅猛,周围其他城池也都坐不住了,各地知州更是绞尽脑汁,疯狂想着应对之策,毕竟梁州如此突出,他们要是再不想想办法,马上就要被比下去了!
这梁州知州实在是可恨,如此抢眼,使得他们不动都不行。
一方卷,想要不落人后,其他人也要跟着卷,当官的日子变得难过起来,底下百姓的日子倒是越来越好,所以说,他们牺牲也就牺牲了吧。
牺牲知州一个,成全千万家,实乃圣人品德,令人称赞。
而叶朔像是没看见那么多人因为自己卷起来了一样,作为风暴的中心,叶朔倒是自在的很。
最近平安酒楼不大有生意,叶朔也不介意,再怎么说罪犯减少也是一件好事。
叶朔接过小路子递过来的册子翻了翻,发现今天该到城东一家铺子里头去收租子了,于是换好衣服,在两位江湖高手的护卫之下,大摇大摆的走出了宅门。
如今梁州城里头,谁人见到他,不要喊一声总瓢把子?就算是知州大人,也总是拿他这个称号来取乐。
别说,叶朔还真有种在梁州当山大王的感觉,那真是相当的威风,相当的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