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你屁事啊。”他骂道。
邓莫宁耸肩:“你家这女婿我是当不了了,受罪,受大罪了,我跟你说,我放弃我的爱情不是因为别的,就是你这大舅子太烦人了。以后我跟郑思韵结婚,夫妻俩吵点架,你都能提刀上门砍人,这种婚打死我都不结。”
严煜冷冷地说:“本来也没人考虑过你,千斤顶什么时候成精会说废话了?”
邓莫宁:“?”
作为郑思韵十八年的人生中,唯一正八八经的绯闻男主角,严均成跟郑晚即便不想过多关注,可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本能。每回月考成绩单下来,夫妻俩首先会注意思韵的成绩,接着视线同步找寻江殊的排名。
江殊跟郑思韵的成绩严格来说是不分上下的。
但他们头顶上也都有一座大山,卓静。
郑晚对江殊的印象也很深刻,是长相俊朗、气质干净的学霸。
严均成看江殊则挑剔了许多,甚至还酸气冲天地问郑晚:“跟我年轻时候比呢?”
郑晚:“……”
这也就是他们夫妻关起门来讨论,但凡这屋子里还有别的生物,严均成都没那个脸去跟一个才十八岁的小孩比。
不过,既然是他们夫妻的情趣,严均成自然也就不在意在她面前幼稚不幼稚了。
郑晚回:“还是你比较帅。”
严均成看她,“你很敷衍。”
郑晚一脚踹过去,“有毛病!”
年纪越大,毛病越多。
没见过这样爱吃醋的人。
“我不是很喜欢那小子。”严均成坦白。
郑晚瞥他一眼,“没有谁看到自己年轻时候的翻版会喜欢。”
“年轻时候?”严均成逼近她,“我现在很老?”
“你刚才自己都说了年轻时候这四个字,你先说的。”
“我可以说,你不能。”
郑晚:“……”
什么人啊。
她一手推开他的脸,他却不放过她。要问问她,他在别的方面跟十九岁时有什么不同。
—
郑思韵高考前,严煜跟邓莫宁也抽空回来了一趟,这样的大事,他们肯定不能错过。
回来得也很是时候,临近高考,学校布置考场,要给所有的准考生放几天假。
严煜早就跟郑思韵约好了,他今天去学校帮她搬课本高三生的课本堆在桌上都能成一座小山堆,放假这天,不少学生都将书给撕了。
郑思韵早就过了这样的年龄。
她觉得把课本撕掉撒出去这种事现在觉得很爽快,都不用十年,五年、三年后回忆,都会被自己今天的所作所为尬住。
她安静地坐在课桌前整理。
江殊走过来,微微俯身,问她,“要我帮你搬吗?”
他穿着简单的白色短袖,碎发清爽,比起高二时期身姿更挺拔了些。
郑思韵婉拒:“我家里人会来帮我搬。”
江殊沉静点头。
他大概能猜到是谁,虽然没见过,却听说过。
严煜出门前,邓莫宁也找了过来,递给他一个盒子,“你今天一定用得到,这是别人推荐的增高垫,听说特别自然,你垫在鞋子里没人能发现。”
“……”煜拿起盒子砸了过去。
邓莫宁一脸真诚地说:“我知道,你今天会跟江殊会晤,到时候你发现人家比你高,那岂不是很……”
严煜还真就迟疑了几秒。
最后这迟疑还是败给了他与生俱来的自信,“不可能,我一米八五!”
在此之前,郑思韵一直觉得她这辈子人生中最尴尬的事莫过于被江殊追车。
即便这事过去一年了,她每每想起,拳头都会攥得紧紧的。
可她做梦都没有想到……还有更大的惊喜等着她。
就比如此时此刻。
她坐在课桌前整理试卷,岁月静好。
某个从国外回来的人上下扫视江殊:“你就是江殊?”
江殊神色冷淡地点头。
“呵。”
听到严煜“呵”一声,郑思韵头皮发麻。
果然严煜一脸倨傲地说:“你算老几,敢追我妹妹?”
郑思韵脑内的一根弦断了。
她想嚎叫。
她这一生行善积德,为什么要让她受这样非人的折磨?
第99章
严煜抱着课本健步如飞地跟在郑思韵身后。
“你干嘛!”
他一百个不明白,她怎么又生气了?他做错了什么,他什么都没做啊!
郑思韵跟后面有恶鬼追杀一样,跑得比谁都快。她不愿意再回想那一幕,这是一种酷刑,比老虎凳辣椒水还残忍的酷刑。早知道严煜的中二病会突然发作,她说什么都不会同意他来帮她搬课本!
上了车后,郑思韵一言不发,阴沉着脸坐在后座。
严煜将她的书包跟课本都放在后备箱后,这才上车,气喘吁吁地问她:“你又发什么疯?!”
这句话点燃了郑思韵。
她猛地侧头看向他。
严煜被她这生猛的表情吓了一大跳,身体诚实地贴着车门,随时准备夺门而逃。
郑思韵深吸一口气,平静、淡定,你是第一天才知道严煜是这样的人吗?
“是你在发什么疯。”她努力镇定,手指抠住车座,幸好她不怎么留指甲,否则这真皮座椅也会被她戳穿,“严煜,你跟江殊说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你有必要吗?”
“所以你是在为了他跟我生气跟我吵架?”严煜不可置信地反问。
他还以为是什么大事。
就这点小事,值得她这样?
“我跟你沟通有困难,你先让我打你一顿。”郑思韵面无表情地说,她今天不发泄一下,这事儿它就过不去,“严煜,我跟你有什么仇什么怨啊你要这样对我!”
“你就为了他跟我吵架?”
严煜很受伤,非常受伤。
不过同时他也警惕地逼问她,“你是不是喜欢他?你肯定喜欢他!”
郑思韵很想大声说“是我就是喜欢他怎么了”,但她努力憋住了,她不能说,她如果说了这句话,严煜会立刻通知所有人进入一级警备状态,就连何叔叔家的狗都会知道。她的气话,他全都会当真。
她憋得内伤。
她不能开口,就怕一张口会吐血喷到严煜脸上。
严煜见她不说话,心里好受了些,却还是碎碎念,“不管你喜不喜欢他,我今天确实镇住了他是不是?你没看他一声不吭?这就是让他掂量掂量,以后还敢不敢随便乱来,要不是他,你们老师会把叔叔请过去吗?会高三一年跟防贼一样盯着你?”
镇住谁了?
郑思韵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严煜。
这场谈话不欢而散。
两人吵架的事情自然也传到了严均成跟郑晚耳朵里,要是放平常,严均成根本懒得管几个小孩之间的打打闹闹,但现在不一样,思韵就这几天高考,家里人都不希望任何的事情影响到她。
“你跟思韵吵什么?”严均成沉声问道。
严煜才委屈:“不是我跟她吵,是她跟我吵。”
“因为什么事?”
严煜一五一十地交待了,“真不是我跟她吵,我看到了那个江殊,就跟他说了两句话而已,思韵就不高兴了。”
严均成也没多问,不过他了解思韵,也了解严煜,要不是严煜惹到了思韵,思韵一般情况下是不会跟严煜计较的。现在思韵生气,必然是严煜说的话惹到了她。
尽管严煜也不懂郑思韵生气的点在哪,但为了不影响到她,还是乖乖道歉了。
他还是悄悄地问了一句:“你真喜欢他啊??”
郑思韵:“……”
她想大义灭亲。
郑思韵跟江殊在同一个考点,但不在同一个考场。
两人进了校园后碰到,于情于理,她都觉得她该道歉,“那天的事真不好意思,他其实不是那个意思。你别放在心上。”
“没有关系。”江殊一手插在裤袋,明明马上就要进入人生中最重要的考试,他依然闲庭信步般从容,“你哥哥也是关心你,而且之前的事的确是我做错了,你家里人对我有意见,我能理解。”
“而且,我也应该感谢他。那些要求听说是他列出来的,他至少给我指了一条路。”
郑思韵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这话她没法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