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离夜起得早一些,随后罩了件披风便出去了。
临风和若耳正守在院子门口,一瞧自家侯爷揉着眉心出来,瞬间就醒了神。
若耳震惊地看着沈离夜:“侯侯侯爷……您您好像穿错衣……”
沈离夜拧眉冷道:“嘴不用就捐给别人。”
临风急忙扯过若耳,斟酌着用词,“侯爷,您累了吧?”
“嗯?”
“您眼睛是不是不太舒服?”
“无妨。”
“您穿这衣服小吗?”
若耳看得一愣一愣的,高情商:您眼睛不舒服,穿这衣服小吗?
低情商:您眼花,穿错衣服了。
沈离夜肤色冷白,蹙着眉才发现自己身上的披风不大对,他捏了捏眉心:“无妨,本侯要洗漱。”
自从看见她心口的那只九尾狐之后,他一直心绪不宁,像是不断被干扰着,一整晚都没怎么睡。
临风应下:“是,属下这就命人去备着。”
若耳连连点头。
沈离夜却注意到他,冷声问:“你守在此处作何?”
“那什么,属下想起府里这几天的账目还没平,属下这就去平账。”若耳慌忙道。
他总不能说大家伙都忙着看侯爷的……
说完,若耳撒腿就跑了。
临风无奈地摇头,若耳这小子就是个算呆子,智商是够高,情商就缺了。
备好了热水,沈离夜刚褪下衣服,在旁边守着的临风直接看见自家侯爷身上那叫一个「惨不忍睹」!
大大小小的全是青紫,背后几道红痕更是清晰可见。
临风看得都是老脸一红,试探着问:“侯爷,要不要请鬼医来看看?”
不愧是侯爷,不愧是慕姑娘,不愧是干柴遇烈火。
冰冷的眼刀飞来,临风浑身一抖,急忙解释道:“属下是瞧着您身上的伤口,怕昨日快马奔袭留下什么后遗症。”
他可没有半点怀疑自己侯爷不行的意思啊。
沈离夜收回目光,脸色紧绷冰冷,吩咐道:“并不是伤口,不必了。”
每一处都是她留下的印迹,他欢喜极了,全身都是属于她的。
“嗷嗷嗷……是。”临风瞧着沈离夜在浴汤中闭目养神,面色平静地应下,心里却激动极了。
老夫人,你在天有灵,侯爷总算是有着落了。
过了片刻,沈离夜低声道:“去请鬼医。”
临风没跟上:“啊?您身子不舒服么?”
“让鬼医在院子外候着,不可打扰欢儿休息,待欢儿醒了再去。”沈离夜阖上双眼,脑海里却不停地回荡着那只诡异的九尾狐。
“是。”临风应了。
“命人去查查,有没有什么隐秘势力或者术法会有九尾狐的图腾,让袭月来见我。”
袭月是四大死士之首,也是其中唯一的女子。
“是。”临风转身就去办了。
没过多久,袭月便来了,还是那一身白衣白面具,站在门口等待吩咐。
昨晚受了鞭刑,袭月气息有些不稳,“主子。”
屏风将沈离夜的身影遮挡得严严实实,只听他沉声问:“将昨夜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本侯。”
“是。”袭月应下,便将昨晚的事情从头到尾都告诉了沈离夜。
……
屏风里面沉寂许久,直到杀意扑面而来才传来沈离夜幽幽的嗓音:“倒是本侯不够狠。”
只断了秦芊芊一只手腕,现在由得她来害他家欢儿。
“主子……”袭月试探着开口。
沈离夜嗓音微凛:“还有何事?”
袭月从小性子就冷,顿了顿才问:“主母可还安好?”
“暂时无虞。”
“属下这就回主母身边守着。”袭月将责任都归咎在自己身上,是她失职。
……
慕云欢睁眼就看着床顶陌生的雕花发呆,一些断断续续的记忆涌入她的脑海。
她好像是中了催情药,然后过了很久等来了沈离夜,接着……
接着她就断片了?
“这年头怎么什么都能断片?”慕云欢揉了揉眉心坐起身来,“这回浑身倒是不疼了……”
还没说完,慕云欢彻底傻眼。
满地的衣服……
也顾不上心口一抽一抽的疼,慕云欢下意识低头一看。果然看见自己锁骨和肩膀这一片青青紫紫的吻痕!
“我真的把沈离夜生扑了?”慕云欢不敢置信地站起身去捡地上的衣服。
第一件刚捡起来,慕云欢心虚地直接扔了回去——
沈离夜的披风!
第二件,捡起来又丢了——
沈离夜的外衫!
第三件——沈离夜的亵衣!
慕云欢彻底呆坐在原地,大好妙龄少女止不住的双手颤抖……
她真的把沈离夜睡了。
还是她主动生扑的!彻底自闭。
怎么一遇上沈离夜,笔笔都是烂账啊。
慕云欢瘫了许久,才勉强能接受这个事实。
不多时,门被敲响了:“主母,袭月前来请罪。”
她快速收了衣服,躺在床上喊道:“进来吧。”
小姑娘一来就朝她跪下:“昨夜保护不力,还请主母责罚。”
慕云欢眨了眨眼:“这位姑娘,我还要谢谢你保护我,责罚你什么?”
带着面具的袭月愣了愣:“保护主母是死士的分内之事。”
她是被侯爷救回来的孤女,从小便被当成男子培养,日日穿戴束胸,声音也是雌雄莫辨的。
“好了好了,就算要怪也是要怪那秦芊芊,和你没关系,你身上血腥味这样重,是受伤了么?”慕云欢看着她,认真道。
“不是受伤,只是府中规矩罢了。”
“沈离夜他罚你了?”
“与侯爷无关,是袭月自己保护主母不力,理当责罚。”
“我帮你看看伤口吧?”慕云欢瞧着袭月比自己大不了多少。但这姑娘不愧是死士,整个人都冷冰冰的。
慕云欢刚问完,就听见鬼医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小怪物,你还看别人,还是先看看自己吧!”
“欢欢!欢欢你终于醒了!”
灵均和鬼医都来了。
“我有什么好看的?”慕云欢不懂。
“你可拉倒吧,你和那死小子昨晚上,整个侯府都知道了!”鬼医直接道。
慕云欢面色绯红,嘴硬道:“什么什么就都知道了,我和沈离夜明明什么事儿都没有。”
鬼医拉过慕云欢的手腕正想把脉,结果就瞧见她手臂上两三处青紫痕迹,“这就是什么事儿都没有?想不到死小子够能啊,手臂都不放过……”
慕云欢的脸啪啪响。
灵均不懂,以为慕云欢受伤,着急地不行:“欢欢你怎么受伤?是谁打得欢欢?我要打死他!”
慕云欢:“……”好嘛,更尴尬了。
“灵均放心,这不是被人打的,是我自己摔的。”慕云欢见灵均半信半疑,结果就瞧见鬼医眉头紧皱,她问:“小老头,怎么了?”
“倒没什么大事,但你体内的并蒂双生蛊隐隐又有复苏的迹象。”鬼医皱眉道。
“今天都腊月十二了,复苏才正常。”一算日子又快到十五了,慕云欢也没在意。
“那倒也是……”鬼医摸着胡子道。
那蛊每月都要发作,对慕云欢都成家常便饭了。
她更想知道自己把沈离夜「生扑」的壮举究竟传成什么程度了,扭头看向袭月:“当真……全侯府都知道了?”
袭月硬邦邦地点头:“应该,都知道了。”
“知道什么?夫人也说给为夫听听?”话音刚落,沈离夜大步走进房中。
慕云欢和沈离夜气氛不对劲,其余几人都极有眼力见的出去了,灵均自然不肯,是被鬼医强行拉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