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云欢拧眉:“他现在在哪儿?”
“书房。”袭月如是说。
……
“侯爷,这是户部这几天的账本。”
“不用看了,前些日子才查过,秦世恩就算想死也不至于用这么蠢的法子。”
“那户部其他人会不会趁机牟利?”
“本侯在,他们敢么?”
慕云欢刚到书房门口,就听见了这段对话。
窗外人影一晃,若耳冷喝出声:“谁!?”
沈离夜放下手中账本,指尖轻点桌案:“你觉得是谁?”
“夫人?”若耳愣了愣,试探着问。
很快传来敲门声,慕云欢只道:“你们说完了我再进来。”
沈离夜眉梢微挑,虽没说话,柔和的眸光却落在门上。
直觉告诉若耳,他现在应该赶紧走,“侯爷,既然账本没问题,属下便先退下了。”
若耳刚走,慕云欢进来看着他在练字,忍不住感叹这男人当真极品。
许是她目光太过炽热,沈离夜放下笔,轻笑出声:“欢儿,你这样直勾勾的望着我,我会误会。”
“误会什么?”慕云欢不解地问。
“误会你在等本侯吻你。”沈离夜从善如流。
慕云欢:“……”
好看是好看,就是脸皮厚了点。
“你想多了,我是来看你身上的伤。”慕云欢白了他一眼。
“当真?那为何欢儿盯着本侯的脸看?”沈离夜将写了字的宣纸扔在一边,打趣她。
慕云欢脸皮薄,没好气道:“你要是不乐意我给你看伤,那我去找鬼医了。”
“欢儿不是刚从鬼医处来?”沈离夜瞧着她问:“灵均的毒能解了?”
“解毒不难,之前是怕和他体内的蛊虫相冲。如今查出了情蛊和并蒂双生蛊也就迎刃而解了,只要半月,他体内毒就能够解了。”
“想来也是,灵均没事你才会来找我。”男人语调缓慢且认真,刻意拉长尾音透着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幽怨。
“哪儿有?明明回府我就要给你检查伤的,是你自己说要先沐浴更衣的?”慕云欢自己都没发现,辩解时眉眼的娇嗔:“再说,我这不是确定了之后,立马就来了么?”
“是是是,夫人所言极是。”
话音刚落,书案前的男人就到了她面前,捧起她的手:“手还疼不疼?”
“早就不疼了,哪儿有那么娇气。”慕云欢摇了摇头。
“你是我的娇娇,不用什么都独自硬扛着,什么时候真的娇气些,我才更欢喜。”沈离夜不信,从书案一角拿出一个浅绿小罐来。
“这是什么?”慕云欢望着他问。
“烫伤膏。”沈离夜指尖沾上乳白的药膏涂在她手上,动作温柔细心。
质地冰凉滋润的药膏轻轻地涂在烧灼的烫处,疏解了疼痛。
看烫伤膏的质地,慕云欢没见过,“你自己做的?”
“闲来无事。”沈离夜回答。
“你特意为我做的吗?”慕云欢的眸光落在他垂着的额头上。
“不然欢儿以为,还有谁能让我这般在乎?”沈离夜惩罚性地捏了捏她的手背:“这药膏治烫伤有奇效,家传秘方,别人不会。”
慕云欢摸了摸鼻子:“其实我闻一闻就能猜出配方了诶。”
他动作一顿,索性抬头眸光深沉地望着她:“你真的很煞风景。”
第148章 三皇子回京
“好吧。”慕云欢扛不住他的眼神:“你有给别人做过吗?”
沈离夜皱眉望着她,不解道:“为什么会这么想?本侯看着很善良?”
“不是,就是你有没有给别的女子做过?”慕云欢近乎执拗地望着他。
想要在他眼眸中找出一丝心虚异色,却更想要他亲口说出答案。
她宁愿要丑陋的真相,也不愿意听虚假的谎言。
“只有你。”沈离夜抿唇道:“你只在乎别人,我只在乎你。”
她这样在意真假,当初别怀目的假意接近她的事情,万不能让她知晓。
只要现在他的爱是真的就好。
不是救这个就是救那个,就是给灵均解毒,甚至还想着给全侯府的暗卫和死士求情,就是不知道关心自己。
心底甜蜜,慕云欢抿唇轻声:“谢谢。”
沈离夜脸色越发奇怪:“现在生疏了?喝醉了发酒疯扒本侯衣服的时候,怎么不说谢谢?”
“那你也说那是我发酒疯的时候啊,意识都不清醒怎么说谢谢……”慕云欢越说越小声,实在顶不住他的眼神:“没有,我是说你是第一个给我做药膏的人。”
都是她给别人做药送药,他是第一个专门为她做药膏的人。
“灵均清醒后,欢儿要如何做?”沈离夜意味不明地说。
慕云欢秀眉微蹙,问他:“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等灵均好起来,我们就成亲。”
“我什么时候答应你要成亲了?”慕云欢睁大了眼睛看着他。
“昨晚上。”沈离夜对上她的眼神:“忘记了?”
慕云欢迟疑地点点头。
“干得漂亮啊慕云欢。”沈离夜笑得妖冶莫测,微凉的指尖一下一下地戳着她的额头:“你忘记再多也无妨,我记住了,你休想抵赖。”
她捂住额头,瞪了他一眼:“我也没说要抵赖啊。”
刚说完,慕云欢才反应过来又让他转移话题了,“不是,我是问你刚刚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关于你的身世。”沈离夜正经回答。
对上他的眼神,慕云欢想了想才说:“我确实有些事情要问他。”
看灵均对她的态度,应该是知道她的存在的。但他若真的知道,像秦今歌那样的人物,又为何会做出抛妻弃子的事情,更是任由娘亲被慕周烨抢了回去?
当年究竟发生了些什么,娘亲究竟是什么人,远在江州的娘亲和出身高门贵族的秦今歌又怎么会认识?
认识之后又发生了些什么,致使他们分开。
就像一团迷雾笼罩在她眼前。
都在等着她一一去破解。
……
“母后,您这是要干什么啊?”
安宁公主拦着正在收拾东西的陈嬷嬷,满眼着急地望向皇后。
“你们先下去吧。”
皇后神色平静憔悴,慢慢坐下,身影显得格外单薄,“安宁过来,母后和你说说话。”
“母后,您到底怎么了?您从永寿宫出来脸色就不好看,现在又要命人收拾东西,难道在永寿宫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安宁公主急忙到了皇后身边,乖巧地挨着她坐下。
皇后一手揽住安宁公主,诡异地笑了:“因为你父皇要将母后赶出宫了。”
“什么?!”安宁公主登时抬头,紧皱着眉头:“怎么会?父皇虽然一向偏心那楚眉,但对于您从来都没狠过心的,而且那时候有外公在,父皇怎会对您如此残忍?”
“因为楚眉那贱人怀孕了!”皇后眸光狠戾,冷哼一声:“她倒是敢怀上皇上的孩子,她有胆子怀,就不知道有没有命生。”
“她怀孕了?她不是喝过红花吗?”安宁公主不解地问。
“那个贱人瞒着本宫,没喝那补汤。”皇后转而低头望向安宁公主:“放心,母后这次只是棋差一招,这一辈子长得很,究竟谁赢还未有定数。”
“母后放心,就算那楚眉有那个命生下皇子,也没办法撼动皇兄的太子之位的。”安宁公主安慰皇后。
“此去菩提庵,短则半年,长则几年,本宫不在身边,你要照顾好自己。母后去菩提庵无妨,可是我唯一的女儿……又有谁来护着啊?”皇后不舍地望着安宁。
安宁公主眼睛红了:“母后……安宁一定会照顾好自己的,母后身子不好才更要照顾。”
“傻孩子。”皇后眼含泪水,轻抚安宁公主,“告诉母后,你是不是真的想明白了,这一辈子只嫁给沈离夜一个人?”
“母后……”安宁公主委屈地趴在皇后的腿上:“安宁从十四岁起就想嫁给行止哥哥。要是不能嫁给行止哥哥我宁愿出家当姑子!安宁是不愿意嫁给别人的。”
“好孩子,都是沈离夜目不识珠。”皇后心疼地问:“母后十四岁时也只想嫁给你父皇,后来嫁是嫁了。但也终究是得不到你父皇的心,如今你对那沈离夜如此痴心,母后一定会帮你的!”
“随母后进内殿。”
说完,皇后就带着安宁公主进了内殿。
殿中空无一人,只见皇后在墙上不知道扭动了什么机关,那花瓶后面竟是出现一个壁龛。
皇后将壁龛中的东西交到安宁公主手上,细细嘱咐:“这东西能让你顺理成章地嫁进定北侯府。但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能用,不能让第三个人知晓。如今母后就要出宫,之后可能帮不上你,也只能将底牌交给你了。”
“母后,这这这……这样的东西,安宁惶恐。”安宁公主看清那东西,瞳孔骤缩。
“傻孩子,惶恐什么?不想嫁给心爱之人了?”皇后笑道。
“我……”安宁公主犹豫片刻,还是将那东西收下了。
有了这东西,就算那慕云欢再霸道,就算行止哥哥再无情,她也能够平稳嫁进定北侯。
“母后娶了菩提庵,离你父皇也远了,应该能求个心静。不管你父皇再怎么宠爱楚眉,母后也眼不见心不烦了。”皇后慈爱温柔地拍着安宁公主的手:“陈嬷嬷会留下来照顾你,她是跟了母后几十年的老嬷嬷,又是母后的陪嫁,你可相信她。”
“不要,菩提庵比不得宫中,母后还是将陈嬷嬷带在身边才有个照应啊!”安宁公主是担心皇后的。